《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248、第六章—9—（4）

　　9（4）

　　老二叹着气说，他那时就想啊，要是手头能有辆自行车就好了，从寝室到俱乐部还有那么远的路。这自来卷也真是的，非要陪着他回寝室。她要是自己回去，是不是他就能直接去俱乐部了，那样还近一点儿。来回走耽误功夫就不说了，与俱乐部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了。

　　虽然想想还有那么远的道，确实有些累人。但老二还是尽了全力地，用最快的速度到了俱乐部。是他自己说的，好像在他已经活过的岁月里，他从未如此努力奔跑过。

　　俱乐部门口查票的哥们，看见老二都懒得理他了。抬了抬眼皮，一看是老二，连问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今天的老熟人嘛！老二手里的那张票，已经被他检查过两次，天知道这小子今天晚上发疯似的瞎折腾什么。

　　老二在电影震撼的画面和音效中，又一次回到了小黑鞋的身边。过了好半天，等缓过神来，气儿也喘平稳了。他才跟小黑鞋说，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身份证。他说自己忘了，以为身份证在身上带着，实际上却是跑回寝室才找到的。

　　老二想好了，他不能再跑了。就让小霞在寝室洗衣服吧，等和小黑鞋看完电影再回去，中间不回去了。再这么跑一圈，他今天晚上非挂了不可。小霞这人安静，就算是洗完衣服也不会去演讲协会找他。一是找不到在哪儿搞活动；二是她一直相信只要她在等着，老二很快就会回来。

　　小霞洗完衣服时候，确实比电影散场的时间要早些。老二还没回来，小霞就坐在老二的床上看自己带来的英语书。

　　老二和小黑鞋一起从俱乐部里出来。一路上卿卿我我地谈论着电影，也谈论着小黑鞋的可爱。老二和小黑鞋说，他就喜欢待在她的身边，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把小黑鞋送回女寝，想和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听着老二甜言蜜语，小黑鞋把老二跑来跑去，没好好一直陪着她的气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老二说，当他把小黑鞋送到女寝，看着她进寝室楼上了楼梯时，他好像是个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样。

　　老二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寝室的，领带结被他拽到了衬衫的第二个扣子以下。小霞洗了半天衣服，都没有老二在“演讲协会”干会儿活累。老二在这样的状态下，竟然还能表演。见到了小霞，还能打起精神再和小霞温存半天。嘴也亲了，该夸的也夸了。我们都回寝室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再拖着灌铅的脚步，满脸笑容地送小霞回寝室。

　　等他再回到寝室时，他就那么六神无主地呆坐在床上缓了好半天。老二连拿起他那不曾离过手的小镜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件事儿，只有我们寝室的几个室友才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以前从没跟别人说过。我说不上来当时听到这件事儿时的震惊，觉得老二真的太特么厉害了。一个晚上，同时和三个女生约会，还特么没出现纰漏。这根本就不像人干出来的事儿。问题是，老二就是个人，确实不是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