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211、第五章—11—（6）

　　11（6）

　　“帽子搁床上边放着呢！草！这都看不出来，看这儿。”老九边说，边用手拉起弯着左腿的裤脚，露出一双崭新的翻毛皮鞋。

　　“老九，你应该先整条裤子，水裆尿裤的那种。那你就更像那个L了。哦，不对。那L就更像你了。呵呵！你先整双鞋，看着也不明显啊？”老二挖苦着老九说。

　　“去你大爷的！还说我呢！你自己穿的那条裤子比我还谁当尿裤呢！”老九边往自己的床铺走，又说：“你嘚瑟哪去啦？小霞在寝室等你，还帮你洗衣服，你咋还没影啦！”

　　“牛仔裤穿的是旧，啥也不懂！你赶快去洗袜子。今天我老婆给我收拾床铺了，你看看是不是？她刚才告诉我，让我盯着你点儿，让你把袜子洗了。”

　　“小霞啥时候跟你说的？我刚才看着小霞走的。我刚下楼去了屁大的功夫就回来的，小霞啥时候跟你说话的？我发现老二你现在咋还一屁好几个谎呢！”

　　“我送她回的寝室。”老二不是在犟着，而是逗老九玩。

　　“老九，你干啥去了？”老三随口问了一下老九。

　　“L让我帮着再找一个家教，说是过几天还来一个他韩国的同学，也要学汉语。我问问大海有没有时间。”

　　老二说：“哎，我们寝这不是有好几个闲着吗？你咋还找大海啊？”

　　老三没吭声，老九也觉得话说多了，也没再吭声。我们几个都知道，大海对老九唯命是从的。老九要是说自己袜子是香的，大海一定会说那就是香的。所以，老二这话问的，多少有些难为老九。

　　“老八呢？还没回来吗？”不知道老九在问谁，更像是在转移刚才的话题。

　　老三说：“应该在广播站，他现在已经快把那儿当成家了。”

　　老八现在像个世外高人，早上出了寝室的门儿一翅子就没影了。大多数情况都会很晚了才从广播站回来，中间那段时间在哪儿，谁都不知道。他在广播站办公室学习，也在那儿练他的气功。听老八自己说，他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气流在他的穴位上爬来爬去了。

　　自从老三说漏嘴以后的那三四天里，小霞没来找过老二。但老二对此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三四天的时间，老二的床铺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老二出门前，又开始掘宝似的找衣服了。有时候连几乎不撒手的小镜子，都会因为被埋在衣服底下找不见。

　　我们不知道老二是怎么跟小霞和好的，当小霞又被老二带到寝室来，小霞还像以前那么开心了。仍然会给老二洗衣服，给老二收拾床铺什么的。老二回寝室遇到小霞在的时候，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的。他会搬着小霞的脸亲嘴，无视寝室里其他人的存在。尴尬的一定不是老二，而是我们这些无法回避的室友，估计还有小霞。

　　小霞先前被老二捧着脸时，还笑着挣扎一下。但后来小霞大概是被亲习惯了，知道挣扎也没有什么意义倒是放开了。索性看见老二走过来时，自己就仰着脸翘着嘴等着老二亲，看起来像是自愿。竟管他俩经过最初的苟且之后，已经对此不以为然了。可我们依然不习惯，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