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87、第五章—5—（1）

　　5（1）

　　星期天的下午，老九戴着一顶新买的帽子从外边兴冲冲地回来。这顶帽子看上去，确实比韩国留学生送给他的那顶要好很多。

　　帽子是深蓝色的，帽遮很宽大。帽子上有一个字母N和Y重合在一起的标志。白色的绣线刺绣出来的字母，看上去又绵密又有层次。老九当时确实说了帽子的品牌叫什么。但他好像也不大熟，说话还乌拉乌拉的。所以我根本就没听清楚，也就不可能记住。我是过了好多年以后才知道的。那是美国的一个品牌，一个棒球队标志的帽子。

　　“咋样？好看不？”老九问老三。

　　“挺好看！这个帽子看上去质量挺好的，在哪儿买的？”老三看着正戴着帽子，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的老九问。

　　老九对着镜子没有回头，把帽子一会儿戴上，一会儿摘下来，再换个角度重新戴上。在欣赏自己帅气的空隙回答老三，说：“在一百货买的。逛了一下午，就挑了个帽子。”

　　“我靠，挺贵的吧？”

　　“唉，别提了，快一周的饭钱了。真特么心疼。”

　　老三吃惊地说：“这么贵啊！老九，你要是在吃饭上没破产的话，在浪费上也得破产。”

　　“你不知道，卖货的说了，这是限量版。没事儿，明天就上韩国留学生那赚钱去，几天就赚回来了。”

　　虽然老九买帽子时有些肉疼，但戴在头上后却也坦然，有点豪迈的气质。我放下手里的家信，转头看了一眼戴着新帽子在镜子前臭美的老九。还真别说，比那顶薄得像纸片子的帽子强多了。深蓝色的帽子，还显着老九白净了不少。

　　“老五，你看咋样？”

　　这小子有点疯了是不是？逮谁问谁。“挺好的，就是你现在的头发有些长了。帽子一压，头发在帽子底下都翘起来了，看着不咋协调。”我回答说。

　　“哎，我说的呢！我的理个发去。”老九转身要走，但犹豫了一下，然后问我和老三，“那个E舍的理发店不行，那女的只会剪平头。你俩都去哪儿理发？”

　　老三摇摇头说：“我可不知道。我都在E舍那儿理发的，不去别的地方。”

　　我跟老九说：“要不你去街对面，全是平房的那条街上看看？那儿好像有好几家理发店。就是有点儿小贵。”

　　老九想了想，说：“玛德，贵就贵吧！E舍那个理发店，剪的实在太难看。”老九刚说完，就又出去了。老九的帽子是“马”，找个好点的地方理发是“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