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53、第四章—9—（3）

　　9（3）

　　我们班的这些同学，上次被老师罚站听课是什么时候？大概没人统计过。就算是有，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吧？有些同学罚站的历史，估计能追溯到上小学的时候了。而有些同学也许从小到大，压根儿就没被罚站着听过课。“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前老八要是没被罚过站的话，那今天算是给他补上了。

　　课间休息时，老八问我们是怎么回事儿。他倒是没因为代老六喊了一声“到”，却被老教授在众目睽睽之下罚站而抱怨什么，只是想知道老六为什么没来上课。老三告诉他，中午被人喊下楼就没影了。

　　我们几个时不时地望一下楼梯口，希望老六能快点来上课。但一直等到上课了，老六仍然没来。这次老教授没费什么事儿，只点了老六的名字，这回没人敢吭声了。大家都很清楚，再被发现替老六喊到，绝不会是罚站听课这么简单。然后，老教授在点名册老六的名字后边，再划上一个“O”。

　　汉语言教授的这种点名方式，是我在读大学期间遇到独一无二的。老教授虽然给我们定的规矩是“三叫不到即挂”。但这个“三叫”在本质上，我觉得连一次机会都不是。虽然有的时候，会有同学在大课的中间来上课。也确实能赶上后两次点名，但这样的概率毕竟太小了。在老六被画旷课以前，我就对汉语言教授的点名方式颇有些微词的。

　　不过，要是这件事没发生在我们寝老六身上，而是发生在不那么熟悉的同学身上。或许我今天早就忘记了，更不会当个事儿地写出来。老六会因为连续点名不到，就会被挂科，就需要下学期开学前来补考。也正是因为发生在老六身上，我的微词就变成一种意见。唉，这大概就是人性吧！我明白。

　　一丝一毫的意外也没有，老六在老教授下课时的那次全体点名中，仍是缺席的。所以，又被教授在他的名字后边划上一个“O”。竟管老三跟教授磨叽了半天，我们也跟着说了许多恳请的好话。但老教授的固执十分顽强。还因为有这乱七八糟的一顿恳求，这回好了，连再去系里补开假条的机会都没了。我们去和老教授磨叽之前，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补考就补考吧！现在最担心的是，老六会不会被那哥俩给打喽！

　　老六没挨打，好好的。当我们推开寝室门的时候，老六正站在窗前看着外边。我们都进屋，他能听见我们回来的声音，但也没有回头看。他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凝视着什么，也许想着给我们摆一个帅帅的姿势。老三走到他后边拉了一下，想看看老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