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124、第四章—2—（5）

　　2（5）

　　这款半大毛衣确实不错，连我对衣着没什么品味的人，都看出了这一点。但是为了讲点儿价钱下来，还是不得不使出点挑三拣四的功夫。女友是会跟摊主讲价的，她才不厌烦呢！而且，女友有着学生那种看上去就极为稚嫩的狡黠。我觉得这样的狡黠是没什么用的，最起码作用并不大。能卖的价格，就是能卖的价格。价格再低是不可能的，除非东西有毛病。

　　女友负责讲价，而我永远要扮演那个急着要走的角色。这还真不用“扮演”，我相当厌烦讨价还价，我是在本色出演。每次看着摊主们那种耐着性子使劲忽悠的样子，我打心眼里佩服他们，真能胡说八道啊！满嘴里跑着的“火车”，估计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

　　但这次还真有点儿不同，那个女摊主早就看出来女友对大毛衣很满意。这时候要想讲价，就很不容易了。我再怎么扮演要走的角色，也是没用的。买卖双方的眼睛里，各自有的那种光，都被对方觉察到了。

　　“那个男的，好像是你们寝的老二。”女友一手拎着装大毛衣的包装袋，一手拉着我从铁丝网格下边钻出来时说。

　　“在哪呢？”我四下里看了看，没看见，周围没有。

　　女友指了指刚才那个小铺面，在我耳边说：“在铺子里边坐着呢！”

　　我不大相信，老二怎么会在浓妆女摊主的摊位里边？“是吗？你看清啦？是不是来买衣服的？”

　　女友略微想了一下，说：“应该是你们寝的老二！”

　　“我没注意。他干什么呢？”

　　“他好像是在帮着那个女老板看摊儿，摞着装衣服的那些大黑塑料袋儿。摞完又坐在小板凳上，楞呆呆地瞪着眼睛看别人。”女友又想了想说：“噢，那个女的好像喊他‘知非’，‘知非’也是他的名儿吗？”女友疑惑地看着我。

　　老二他妈妈来学校看他那次，跟老八提过老二以前叫知非。在那之前，我们只知道老二叫纪纲。“老二以前是叫知非来着，但不知道为啥还改了名。”

　　我正打算朝铺面里边再看看，好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老二。刚要哈腰看，女友就把我拉走了。

　　“别看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在乌央乌央的人群躲来闪去的，很快就给冲淡了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老二的想法。但这件事儿，并没有因此就消失了。很久以后，就在我们快毕业时候。我又见到了这个浓妆艳抹的女摊主，她是来寝室找老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