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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四章 节点回溯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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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草屑捎来冬季的气息，顺利的话旧雪过后很快便是新的一年。
顺利的话……
为什么内心会如此不安。
铜雀望着脂灰色天空中飘落的细雪，安安静静坐在山崖的顶头，同时看向了不远处村庄里飘散的纸钱。
漫长的战争偶尔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季节迎来阶段性的喘息，在众仙和两位魔神的守护下，寻常人家还能过过新年，庆祝短暂的节日。
冷空气中吹来的雪和扬扬洒洒的白色纸钱融在一起，风中传来了微不可闻的羽毛摩擦声，铜雀没有回头。
说起来，纸钱也是白色的呢，这东西在人类的聚落里才能见到，夜叉没有为同族办葬礼的习俗，就连婚礼……那也是好久好久之前发生的事了。
“铜雀。”清冽却明显带着欢快的声音传来，铜雀知道，一般能这么快寻到他的只有他亲爱的兄长。
“怎么了？兄长。”被云飞衣抱了个满怀的铜雀取下头上的白海棠发簪，防止戳到他。
等云飞衣放开他，铜雀干脆重新挽了个发髻，发簪却被身后的人拿了过去，那双满是疤痕的手熟练地帮他把发簪插了回去。
抚摸着手下触感丝滑的绛色长发，云飞衣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自家弟弟还是长发可爱，被自己养得很好！
“一个人在这里看什么呢？”难得有空闲短暂地回平原中心的云飞衣甩甩袖子单手撑地，一个盘腿坐在了少年夜叉身边。
“新年快到了，想找个高点的地方看霄灯，地方自然是要提前选好，而且我碰巧不是一个人，喏。”
话音刚落，墨松色短发的少年便像只鸟儿从石崖上翩然落下，空中的仙力和风元素飘荡，像水墨画那样淡去。
“金鹏也在。”云飞衣笑着向少年挥手，等少年凑近后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同时上手把少年手感极好的短发揉乱。
“云飞衣。”金鹏颔首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任由云飞衣揉乱他的短发并顺便在其手中塞了朵野花。
金鹏向来直呼同族名姓，他性情内敛喜静，如此呼唤同族非常便利，此前，他们没有名姓时也能互相认识，问候与否，彼此都不介怀，完成这个步骤，无非是帝君和尘王接纳沉玉谷后希望他们能和人族的勇士们同心。
“金鹏，你也是来找观赏霄灯的最佳位置的？”云飞衣摆弄着手里的清心，漂亮的小花儿还新鲜，其上的露珠随着他的动作抖落。
“是也不是，我要去北哨岗执勤，长生药君说她需要几味长在山崖峭壁上的草药，便托我来寻。我顺路来找，碰巧遇上了铜雀，听从了他的建议在这附近寻找。”
金鹏把兜里的植株慢慢翻了出来，不少路上摘的野果也跟着滚落一地，不多时被附近寻找食物的团雀叼了去。
他有些笨拙地将手里的植物数好一齐拿给铜雀确认：“药君需要的是这几种草吗？”
铜雀仔细帮他分辨手里的植株，挑出来一些错误目标后点头，金鹏又将其一一收好。
“铜雀，你上次遇到的那位医师，他还会路过璃月吗？”几番思索后，金鹏歪了下脑袋，还是把藏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铜雀没料到金鹏会问这个问题，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哦，我和那位医师唯一的接触是那场手术结束后的医嘱，不过，我认为兄长知道，我感觉得到，兄长和那位医师关系应该不错。”
“关系不错啊……倒也算吧，金鹏是帮药君问的？”云飞衣把手里的清心编成了一挂吊坠，随手还给了金鹏。
“是……也不是，还有帮往生堂人类胡氏家族，以及，浮舍和流云移霄他们问的。”金鹏老老实实地把同他讲过这个话题的人都说了出来，“难得归离能遇到一个医术如此之高的医师，药君很想将他留下。”
云飞衣：“根据我所知道的消息，他现在正在海对岸的岛国上游历，几个月后兴许会回归离来参加众仙宴，这还是帝君告诉我的。”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他难道完全没有向你们透露自己的消息？”
金鹏：“几乎没有，只知道他是来自北方国家的祭司，并不算是正规医师。”
云飞衣：“那金鹏你的直觉怎么说？你不是也见过他吗？”
金鹏：“不过远远的瞥见而已，那个医师的气息……不像是人类，但周身没有恶浊之气，我看不出来他的真身，虽然感谢他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却也要警惕他为什么这么做。”
云飞衣点点头算是认可金鹏的说法，他又看向铜雀，开口道：“铜雀怎么想？”
铜雀撒了一把兜里的稻谷，引得寻找食物的鸟雀频繁来到他手上啄食，他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能感觉到那位医师身上有很多贵重金属和奇异草木的味道，他是个炼金术士？”
“说不定真的是哦。”云飞衣半开玩笑地点头，“等彻底除尽奥赛尔的残党和八虬，我们也能在宴会上多聊聊天了，正好也把他正式介绍给流云和归终大人他们认识。”
“好哇，你们三个怎么都在这里！是不是在偷偷聚会！不够意思，居然不喊上我们一起。”
一道熟悉的女声穿过冷空气到达三人身边，来者正是满身喜庆的火鼠大将，夜叉应达。
“嗨，金鹏，铜雀，白燕，希望我和应达没有打扰到你们的小聚。”和应达结伴同行的伐难也与他们问了个好。
没想到偶遇的人多了起来，原本安静冷清的山崖也显得小了，他们来到了山腰上的一座小亭子里，用非常有限的时间进行闲谈。
“应达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哦，白燕哥，是有关商会的事。”伐难和应达的时间也不算多，她们等会儿就要回到自己的驻守地去继续她们的工作，聊了没一会儿，伐难提醒应达该说正事了。
云飞衣见她提瑶云商会，有些激动道：“哦！难道是瑶云会的分会馆？”
应达立刻点头，脸上是难掩的高兴：“是的是的，域外地脉网络的传输信息经过确认，已经有十七个聚落愿意和归离联通，签署了合约，瑶云商会的分会馆也已经在逐步建立了，据传信玉雀的消息，就连北域地区的联通，分会馆馆长柔霞小姐他们也进展顺利。”
“太好了！应达，伐难，这下能够汇聚四海八方的力量，我们归离，还有其他人类国家的势力就都能最快共享战情，抵御域外魔神的进攻了。”云飞衣也是真心实意地高兴，发自内心地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有面板给的【加速器】在，就算时间有限，瑶云会也好好的被创立了出来。
伐难：“有了中转站维护传信符和玉雀，不必要的损耗也能减少好几成，白燕哥，等以后有机会我能去商会工作么？我还挺喜欢给玉雀们雕翅膀的。”
云飞衣拍着胸脯保证：“当然当然，虽说是我创立了瑶云会，但真正在维护支持它的可都是归离的百姓们，伐难你去肯定也会受到大家欢迎的。”
铜雀感叹道：“真好啊，曾经异想天开的商会居然也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看来兄长想要的发簪是势在必得了。”
“哦对，提醒我了铜雀，该你兑现诺言喽！哈哈哈哈。”
“没问题，兄长，红海棠……和你的眼睛颜色很配呢。”铜雀亦笑着，从铜锈色的衣袖里拿出一枝红色的海棠花，它被仙力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什么什么，你们兄弟俩还为此打赌了吗？赌的什么？”应达问，对云飞衣他们两兄弟的诺言感到十分好奇。
云飞衣拍拍应达的肩膀，骄傲地拿出他自己画的发簪设计稿给她看，并解释道，“倒不是赌约，只是一个普通的约定，不过，我顺利成功了哦！哼哼，我还专门学弥怒画了设计图。”
应达拿过设计稿看了两眼，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半晌后她说：“白燕哥，你这画得也太丑了，要不说是发簪我还以为是一条长木瘤的长虫。”
云飞衣惊讶地把稿纸抢了回来：“哪有这么丑！”
早就憋不住的伐难捂住嘴笑得开怀：“哈哈哈哈哈，长虫！你说得，好贴切啊应达哈哈哈。”
“噗，咳咳。”铜雀及时管理住了表情，这才能坦然面对兄长哀怨的目光。
“确实很丑。”金鹏没笑，却一本正经的点头评价道，格外认真的模样让伐难笑得更厉害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弄得云飞衣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有这么难看吗？
“老远就听见伐难的笑声了，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快和我也说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弥怒背着手走来，顺着应达的指示悠哉悠哉的凑到云飞衣跟前看他手里摊开的设计稿，脑袋上多了个问号：“这什么怪东西？飞衣，一颗树？是哪家村需要的木材吗？”
“哈哈哈哈，连最常画设计稿的弥怒都看不出来这是发簪吗？那我画得确实很难看了。”云飞衣自己也笑了，本来还打算把设计稿直接拿给铜雀使用，没想到啊，没想到。
居然完全拿不出手。
不过，更没想到的是浮舍也在。
弥怒解释了一句：“浮舍嘛，他和我一起来的。”
浮舍四只强健的手臂上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示意大家看过来：“远远瞧见你们，我就有预感，我们兄弟姊妹必须聚一次会，可不能就这么匆匆分别，瞧，我专门向山下的村民们要了点吃食上来，喝几口酒再走。”
“喂，浮舍，你真的是，那是人家丧席上的吃食吧？”弥怒没想到半途去人类村庄补充物资的浮舍居然还向村民要了这么些吃的喝的上来，有些无奈的说教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去人类那里要吃的，我们又不怎么需要吃东西。”
浮舍听着这话可不乐意了，他这可都是用劳动换来的正当果实：“我可很久没见到伐难和金鹏了，还有大病初愈的铜雀，我们几个难得一见，弥怒你这家伙少说两句，快过来吃酒。”
“唉，你呀。”弥怒叹了口气扶额，倒真没再说什么了，“起码把我之前给你做的上衣穿上吧，兄弟几个难得见面，结果你还是老样子，看着多冷啊。”
“不穿，不穿，放不开！”
“真好，那我们也算沾了浮舍大哥助人的光了，这酒光闻上去就知道是极好的。”
伐难也高兴得紧，她很久没有和仅剩的同族们聚在一起了。
哪怕只有片刻，夜叉们的小聚也是异常热闹，再大的风雪也无法阻止此时山间小亭那一隅浓烈的饭菜香。
七只相同酒杯碰撞在一起，溅出温热的酒花。
*
察觉到一次性无敌护盾失效的时候，云飞衣甚至顾不上被穿透的右半边身子和胳膊，他丢下了武器，拧断了手臂从海兽口中脱身，用最快的速度，像上次能救下铜雀的速度赶来了弟弟身边。
看到的却是一点点被吃剩下的红粉色肉渣，跟一支被血染成红色的海棠花发簪。
还有……半只带着铜绿的深红色翅膀。
云飞衣双膝触及地面，溅起地上的雪水泥浆，用仅剩的那只手臂把那半截染血的残翅拾起，细细的分辨上面黯淡的羽毛纹路。
这是……
好熟悉的仙力，就像铜雀的。
很漂亮的花纹，就像铜雀的。
就像？这就是！
可，怎么会，为什么偏偏是……铜雀？
云飞衣浑身发麻，背上所有的羽毛都炸了起来，他有些……短暂的耳鸣，瞬间，好像脑海里的一切都“啪”得一声消失了，他想不了任何人，任何事，浑身带着细微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是身体的防御机制被启动了。
刻在灵魂中的某种痛楚，在这无法思考的瞬间击中了他。
这具夜叉的身体有完全正常的各项感受阈值，恐惧亦是自然存在着的。
而恐惧是生物机体出于对自我保护诞生的防御机制，可这种防御机制也是有个范围的，一旦超过了这种范围，这就超过了大脑能处理的极限，宕机过载，导致“应激”。
【2号化身发生错误，「业障缠身」debuff影响，失去躯体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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