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弦月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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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内十分安静，佩戴面具的士官就像这酒店的侍者那样沉默又恭敬地领路。
长廊在暗色的灯火下像是某种怪物的咽喉，久久望不到尽头。
终于，士官停下脚步，打开了走廊最中央那间套房的大门。
墙壁上的吊钟也恰好在此刻指向午夜十二点整，继而发出低沉死板的钟摆啷声。
进入房间，灯光瞬间柔和明亮了许多，贵宾套房内，面覆戴丧面具的漂亮女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主座上，美目里尽是因无趣的等待而传达出的冷漠。
“你倒是准时。”罗莎琳的下属在行礼后关门离去，将安静的交流空间留给两位大人物。
“没什么作用的寒暄就免去吧，对你我都有好处。”女人品着杯中的蒲公英佳酿，半阖眼眸似乎在回忆酒中的味道。
渊月落于宾座，他认同道：“合意。”
罗莎琳放下酒杯，拿起棋盘里的皇后，目视那双血眸，直抒胸臆：“你与「骑士」合作的筹码在保下伊万家女儿时就已经被卡瓦里埃勒收走了，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条件来赢得「神之心」的保管权？”
女士：“而抛开这个结果来看，巴巴托斯又凭什么将「神之心」白白赠予你？”
“你们到时候自会知道。”
“哦？格外有自信嘛，面对神明也不见有一丝敬畏之心，不愧是愿意和愚人众合作的家伙。”
起先罗莎琳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后复又松开，她轻蔑一笑。
“我既不是「公子」和「富人」那等俗人，也不是「骑士」和「队长」那样有信念的人，你能成功最好不过，但不要想着在执行官这里耍小聪明。”
渊月：“对付你们不需要耍小聪明，罗莎琳女士。”
“好狂妄的口气。”高跟鞋踏出声响，罗莎琳面露不耐。
仅仅凭着技术和「骑士」的关系就敢如此口出狂言，不是找死便是无惧。
罗莎琳稍略思考便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眼前这人。
女士：“你失败了又该如何？”
渊月：“所以你与我同去。”
女士：“同去？”
渊月：“不错。”
“见证者易位，你我在场，就不会失败，女皇势在必得。”
女士：“哪怕我当场对那风神下重手你也不会阻止我？”
听着这话的渊月血瞳流光一闪，房间内椰黄的灯光将那抹血色扭曲成一种晚霞般的橘红。
他的话语里瞬间带了几分玩味：“呵，目的达到即可，你接下来想怎样做可都是你的事了。”
“哼，说得倒是好听。”
*
龙灾结束后，蒙德大教堂外，刚刚归还完天空之琴的温迪等人匆忙逃离现场。
哪知甫一出教堂大门，就被另外几人拦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分别是身着黑衣的赤瞳男人和盘着玫瑰发辫的贵气女人。
他们二人身后的四名愚人众虽没上前，却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风神巴巴托斯，应委托内容，我选择在这里取走我应得的报酬。”处于首领位置的黑发男人率先开口，言明来意。
这是之前在酒馆里和温迪谈妥的报酬，额外风龙泪滴的寻取、检查清理加疏通蒙德全境地脉污染、不对特瓦林以及相关任何事件出手的委托费——
风神亲口承诺的那枚神之心。
刚从蒙德大教堂里跑出来的温迪见此情形，立马停下脚步。
正心想渊月会是如此心急的人吗？又瞧见了他背后一脸不快的「女士」，温迪瞬间明了。
紧随其后旅行者也跟着停下，他见气氛不对，亦掏出了无锋剑，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黑发陌生人。
急停导致旅行者身后的阿莱和派蒙差点撞车。
颜控花心的阿莱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紧张的气氛，直接被那两张漂亮的脸硬控，发起了神。
“你们是谁？”派蒙看着眼前很不好惹的一伙人直往旅行者和阿莱身后躲。
“哎呀呀，别紧张，旅行者，阿莱和派蒙也是，稍安勿躁，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温迪首先开口制止了自己这方旅者的攻击性。
“一会儿再和你们俩解释好吗？”
安抚完旅行者派蒙，温迪和渊月交换眼神，他点点头，周身顿时散发出柔和的天青色元素光芒，强风过后，一颗棋子模样的神之心赫然出现在了温迪胸口处。
从温迪手中接过了神之心后，渊月转身就走。
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罗莎琳看着温迪的脸狠狠啧了一声，也转身离去。
愚人众用最快的速度来，亦用了最快速度离开。
“呼，吓我一跳，看「女士」那个眼神，好凶啊，就像是恨不得冲上来给我一脚一样。”
目送走了刚刚那两人后，温迪便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拍了拍心口。
“卖唱的！他们到底是谁啊！”派蒙不满地大喊。
为了方便谈话，温迪笑呵呵地让三人干脆跟他去酒馆喝饮料，边喝边聊。
在坐的只有阿莱可以喝酒，但身为曾经玩家的她自然会从善如流地多打一杯请温迪喝。
这样她才好在旅行者开口前抢得先机，向风神询问刚刚那个黑衣男人的情报。
这里的剧情直到「女士」和那人出现之前都基本符合原著，只有这里不同，那个人是谁？她怎么从来没有在蒙德的主线里见过他！
“他啊，他叫渊月，是我朋友啦，虽然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名字的，至于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嘛，她是愚人众十一执行官之一的第八席「女士」，隶属于冰之神。”
简单解释了一下愚人众与其隶属关系，温迪也表达了他的疑惑。
“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一起出现，但神之心其实是我支付给渊月的委托费。”
“委托费？！”派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迪，差点把杯子里的吸管甩飞了。
“毕竟之前老是使唤他嘛，欸嘿~”温迪挠挠头简短地将这十几年来自己“能”知道的事都描述了一遍。
“但神之心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就这么被交出去了，没关系吗？”派蒙三两下就喝完了杯子里的果汁，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的东西吧，”稍微向旅行者和派蒙介绍了一下神之心与众神之间的联系，便改口让他们别这么担心，“放心，渊月不是什么坏人啦~虽然长得凶了点，人还是很温柔的。”
“那他排斥合照吗？”阿莱一脸激动地把留影机拍在桌子上，刚好又阻止了空发言的机会。
“他喜欢吃什么？住在哪里？有追求者吗？年龄多大？有什么爱好？和他做朋友难吗？”
巴拉巴拉问了一大串问题的阿莱快怼到温迪脸上了。
纵然已经习惯了阿莱这孩子的花痴性格，温迪和空还是把她推/拉回了椅子上，温迪干咳两声才接着道：“你问的这些，我统统不知道哦~”
“但和他做朋友应该不难。”
“明明之前见到的西风骑士凯亚和酒庄老板迪卢克也是大帅哥，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空有些无语地看着不知道又在幻想什么的阿莱。
芭芭拉和琴的这个姐姐有时候真是会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上头。
“你不懂，空，那位先生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和这里的骑兵队长，酒庄老爷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更加……独特？”
还有，她天天在游戏里见原有角色已经学会安静欣赏美貌了，不像是被突然美颜暴击一样会发疯。
让她又想起了远在至冬的白月光。
她的十席大人——呜呜呜，但现在是亲友了不可以对亲友下手呜呜呜。
“呜哇，阿莱你的情绪波动还真是夸张。”看着阿莱精彩又瞬息万变的表情变化，派蒙半月眼吐槽。
阿莱的这句话引起了温迪的注意，他开玩笑道：“和这里的骑兵队长与酒庄豪绅不一样？这么说阿莱你还认识别的国家的骑兵队长和酒庄老爷喽？”
“这话我也感兴趣，几位不介意我们也听听吧？”突然，轻快又幽默的腔调响起，来天使馈赠寻酒的凯亚拉着迪卢克一起走了过来。
“说了多少次了，凯亚，要喝酒就好好喝你的酒，别打扰我工作！”迪卢克拍掉凯亚拉住他胳膊的手，正准备回到吧台后面继续清洁酒具，却又立马被凯亚环住了肩膀。
“唉~别着急嘛，现在可没什么客人，敬业的迪卢克老爷就暂时把手头的事放放怎么样？再说了你难道真就一点不好奇师父他老人家身上的密辛么？”
“哎呀！真是说风神风神到，这不正是凯亚队长和迪卢克老爷本人吗？当然当然，我们很欢迎二位一起加入讨论。”温迪拍拍身边的空闲位置，邀请两人一同坐下。
两人这才从旅行者和温迪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
“原来愚人众向蒙德施压的目的是神之心吗？原来如此，这样他们的无端行为也都解释得通了。”凯亚分析了骑士团方面遭受到的打压和近来愚人众在蒙德的诡异行动。
若是他们觊觎风神遗物力量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神之心的话，执行官必然会出手。
“现下我们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师父为什么突然和愚人众一起行动。”
“那可以让我们去接触他吗？正好我们最近在冒险家协会那里接到了和那个人有关的委托。”看阿莱也在思考，没机会打断他，旅行者赶紧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
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却不是在场的任何人在说话。
“呜呃？谁在说话？”派蒙被这声音吓到，抓着旅行者的围巾东张西望。
“别到处找了，我在这里。”声音的主人飞到了几人的桌子上，它将背上背着的一卷合同打开，铺在温迪跟前，顺便丢了只羽毛笔给他，给他指他该在哪里哪里签名字。
“等等等等！你又是谁啊？”派蒙看着那指挥着温迪到处签名字的紫黑色龙形生物，疑问多多。
乌萨没理会派蒙，又翻了一页，让温迪在最下面签字。
奇怪的是在其他人眼中温迪是在几张空白的纸上签名。
阿莱和旅行者也明显有和派蒙同样的困惑。
凯亚自觉担过了介绍的活：“这位是魔龙乌萨，《温妮莎传奇》你们应当也瞧过了，乌萨据说是千年前跟随温妮莎大人的族群来到蒙德的一头邪龙，故事里是这么说的。”
派蒙：“邪龙？和杜林一样吗？”
迪卢克：“应当是，几百年间它偶尔会来蒙德作乱，不是偷盗财物，便是损坏公物，次数不多，但行踪诡谲，骑士团一直没能顺利讨伐它。几年前，渊月师父降服了魔龙乌萨，将它带在身边看护，禁止其再为非作歹。”
擅长饲养奇异魔物的阿莱比着乌萨的身长发出惊叹：“唉？！可是它这么小只，不是幼龙什么的吗？”
迪卢克摇头：“这就得问它为什么要一直保持这个体型了。”
凯亚倒是很意外乌萨原来会说人类语言这件事，明明他们从认识以来唯一能和乌萨交流的对象就只有渊月师父。
他也不止一次感叹龙这种生物——“可以随意变换的体型实在太有趣了。”
乌萨不理会众人对它的议论，它一直觉得自己讲人类语言的声音是最奇怪的，此刻的它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于是见温迪签完了字，乌萨便背上那卷合同很快从酒馆离开了。
“这些条款我之前从未见过，倒是比协会的委托书新奇严谨得多。”温迪如是感慨。
“卖唱的，你刚刚在写什么啊？为什么要在那几张白纸上写名字？”派蒙问道。
“嗯……大概算是契约吧，只有神明能看见上面的字，或许是用璃月的某种仙家机关制作的？我不是很清楚啦。”温迪打着哈哈很快把这件事翻篇。
旅行者见再不能从温迪这里获得更多情报。
话题便继续回到了他刚才所说的委托上，迪卢克从旅行者接到的委托详情里隐隐品出了几分不对劲。
“……调查弦月刀？”
在线人薇尔那里听过这个名字的凯亚眉头一皱，迪卢克也向他传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确认这是和愚人众有些关系的一个名字。
旅行者道：“发布委托的人还和我们单独见了一面，但他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我从身高上判断他应该是个男性。”
“还有还有，还有奇怪的地方。”派蒙摆着小手补充，“发布委托的人问了我们几个简单的问题，问的同时还收取了我们五百摩拉。”
“总觉得可疑。”
旅行者看向迪卢克和凯亚：“既然他是你们师父那能否再提供些他的详细情报给我呢？”
凯亚摩挲杯柄的拇指停滞了一下，顿时向旅行者展露一个友善的笑容，续了杯午后之死道：“能为我们骑士团大名鼎鼎的荣誉骑士提供情报，荣幸之至。”
迪卢克侧目看了一眼凯亚，又将目光投向对面拿着杯子和温迪对了半天眼神的阿莱，提醒道：“伊万小姐要是感兴趣也可以留下来听听。”
“还有，未成年禁止饮酒。”
被酒馆老板抓包，阿莱只能把杯子还给温迪并递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自己打酒去了，温迪瞬间蔫巴。
“别啊，迪卢克老爷，酒庄的好老爷，你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怎么还是这样无情？”
“外表是未成年就不可以。”
*
雪山炼金所
接过乌萨带回来的合同，渊月把上面的风元素偏光膜撕掉，仔细检查了一番，转手就把这几张“合同”丢进了系统自带的背包里。
系统忍不住问他。
〖你费那么大功夫就为了把这颗神之心拿到自己手里？就算不拿也可以记录不是？〗
夜殷：〖真的吗？「图鉴」的收录真的只是看一眼而不是像你更改过后那样必须要「了解」之后才能收集成功？而且我哪里费了很大功夫？〗
但系统「图鉴」面板上已经显示存入成功了。
【物品图鉴-执政凭证-「风元素神之心」收集成功，已存入「图鉴」】
渊月明确记得他是在拿到神之心的时候触发了系统的提示音，而绝非看到的时候。
系统：〖那「了解」确实需要将东西拿到手触摸过后才能算收集成功？〗
夜殷不确定，他得再确认一遍：〖「骑士」已经要和达达利亚出发去璃月了，到时候看看璃月结尾的发展不就行了，这很好验证。〗
也希望他的蝴蝶翅膀没有扇得太猛，改变太多原著剧情可就没办法控制变量了。
夜殷：〖让我没想到的是，渊月的主线任务居然会在今天和旅行者见面的时候触发，我也该夸夸你的任务判定了，系统，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系统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稀里糊涂地接下了这份夸奖。
渊月摇摇头，点开面板查看起了任务描述。
【触发主线任务：赤红弦月：与旅行者结交为友人，并解除误会。任务奖励：完整解锁存档点【不可追忆】】
“看来不去见那旅行者还不行。”
『渊月大人要去见那个黄毛吗？他们一行人今日就在酒馆谈论您。』
“我有必要去见上他一面，乌萨，你且留在这里守候，若我没有回来也不要来找我。”
『明白。』
说完，乌萨直接离开炼金所变回了它原本的体型。
巨龙宽大的掌爪拂过雪山崖壁，将上面厚厚的雪层簌簌吹落，宛如山体伤痕一般的紫黑色巨龙轻巧又缓慢地抖动翅膀，盘进浓厚的寒雾风雪中，逐渐隐去了身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弦月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