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共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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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站着一个很帅的外国人，你看见了吗？”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不以为然地指向台上彩排的人，“有TRIGGER帅吗？”
“跟TRIGGER不一样的气质，就是那种标准的金发碧眼大帅哥，但我感觉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好莱坞大明星。”另一人圆滑地道。
“真有那么帅？那高低得去看一眼。”
“我带你去，就在场馆门口……”
天走下舞台喝水，见几个女性工作人员有说有笑地结伴往大门走，他顺手从包里翻出手机，才注意到那一连串的英文讯息。
出了场馆，天立刻就被“百老汇王子”那浑身上下散发的耀目光芒闪到双眼。
“天，好久不见！”克里斯热情拥抱了他，“得知你到了美国我就想着快点见到你，我等不及要看你们明天的演唱会了。”
天在工作人员各种八卦探究的目光下与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抱歉，一直在彩排，没看到你发给我的信息。”
“不，是我冒昧打扰到你，应该我跟你道歉。”
“没关系，彩排结束了。”天领他走进后台，“吉米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你还不知道吧？吉米当上主演了。他今天要准备下一场舞台剧公演，不过明天会和我来看TRIGGER的演唱会。”
“那太好了，真希望我有时间去看他的公演。”
“公演持续好几个月，我会给你们TRIGGER留个好位置，有机会一定要来啊！对了，乐还好吧？”
“挺好的。”天简单地一语带过，“他上飞机之前还在忙别的通告，彩排完我就把他赶去休息了。”
“噢，你们真不容易。”克里斯跟着他进入休息室，一眼看到靠在休息椅上的乐，便放轻了声音，跟另一旁的龙握手打招呼。
“不好意思，”演唱会导演在这时敲了敲门，站在休息室门口小声道，“天，有些彩排上的细节想要跟你讨论……”
天点点头，对克里斯说：“我先出去一下。”
“去吧，不用管我。”
“你跟天一直都有联系吗？”龙用简单的英语跟克里斯闲聊。
“嗯，天隔一段时间就会发消息问候我和吉米，他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加上他在我们这边演出时既认真又努力，就算病得快倒下也要坚持到公演结束，剧团里的大家都十分关心和想念他……”
“等等，”捕捉到关键词的龙不确定地问，“你是说天在美国生过病？”
“对啊，你是他的队友，你不知道吗？”
“什么？”乐坐了起来，不顾身上披着的毯子掉落到地上，“天在美国生病？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接近最后一场公演那个时候，他高烧不退，我们都担心他会在台上倒下，就连医生都劝他去休息，但他硬是以最佳的状态挺到了谢幕……”克里斯不敢置信地道，“所以说，他一个字也没有告诉你们吗？”
天回到休息室，只有乐一个人在里面坐着。
“醒了？其他人呢？”
“龙去接家人，克里斯剧团里临时有事先走了。”
“抱歉，跟导演聊得有点久了。”
“没事，”乐站起来拍拍他的脸，“走吧。”
这是他们来纽约的第一天，也是说好要去约会的当天，由于彩排结束比预想的要晚，加上被导演拉去谈细节问题而就此耽搁了大半天时间。
“你脸色看着不太好，要不要回酒店再休息一下？”
“我时差都还没适应过来，回去也睡不着。”乐一把将他圈进怀里，脸贴向他的额头，像是要读取他身上的温度，“再休息就没时间去约会了。”
“快放手！万一有人进来……”天试图挣脱，却被抱得更紧，他捏捏那张带有明显低气压的脸，极快地吻了一下那紧抿的唇，趁对方怔愣之际脱离了怀抱，“先去吃饭，我请客。”
两人到达预定的餐厅天已经黑了。餐厅就在海岸边，不仅可以坐窗边俯瞰大海和夜景，还能眺望远处的自由女神像。
“这里的位置很难预约吧？”
“九条先生是这里的VIP，我以前跟他来过几次，可直接报他的名字。”天习以为常地答道，“在美国的时候我偶尔也会一个人来。”
“你小时候在国外的那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怎么突然间对我小时候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乐望着对面边喝红酒边看风景的人，“因为每次当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时，又会发现我了解得还不够多。”
“比如什么？”
“比如你一个人在国外生病的事，如果不是克里斯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说？”
天收回了视线看向他，“你一晚上都给我绷着张脸，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你要是当时告诉我你生病了，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要是知道我那时挂你电话是因为我在发烧，你就不会和我分手吗？”天好笑地道，“你又不在我身边，告诉了你有什么用？不就是生个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么多年我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早就习惯了。何况你那通电话里语气那么冲，就跟现在一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那时候对我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非要拿那时的事跟我吵架我也没办法。”天疲惫地站起来往外走，“账我结了，你自己慢慢吃。”
自由女神高举着火炬矗立在远处的小岛上，附近有不少聚集在海岸边拍照的游客。
“你个八乙女二世，还真要慢慢吃啊？！”
海边公园的长椅位置正对餐厅门口，为避免被游人认出来，天拿出帽子刚戴上，下一秒就被海风给吹走。他烦闷地跑过去捡掉到台阶下的帽子，也不知道是心情影响还是台阶比预料的要高，一个不慎就把脚给扭到了。
疼痛、生气和委屈顿时交织在一起，他抹掉眼角的泪，正要从台阶上起来，一个身影比他的动作更快。
“别动！”乐在他前面蹲下，卷起他的裤腿查看。
“谁让你看了？”天连忙抽回脚，“离我远点！”
“都这样了还闹什么别扭？！你身上哪一块我没看过！”乐不顾他的抗拒按住他乱动的脚，脱去他的鞋袜，在看到那红肿的脚踝后，强迫自己深吸口气冷静下来，“还能走吗？”
天兀自站起，没稳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倒，被乐及时扶起。
乐搀着一瘸一拐的他走回长椅坐下，“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天一声不吭地望着他往餐厅折返，又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脚，结果差点再次疼出眼泪。
乐果然很快就赶回他跟前，还带来了一袋子的碎冰块。
“我问餐厅拿了些冰块，先敷一下，不然你恐怕连舞台都上不了。”乐说着又一次蹲下，用冰袋给他捂住受伤的脚踝，“以你的性子，肯定无论如何也会硬撑着上台，我知道我说再多都没有用。你不懂得心疼你自己，也从不让别人心疼你。”
乐的语气有些冷，按在他脚上的手却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
“我不会硬撑的。”天就着路灯的光俯视他，在纽约接近三十度的气温下能清晰看见他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在不影响整体演出的前提下，我会适当改变舞步，你少来担心。”
“真的吗？”乐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抬起头，脸就被突袭而来的凉意刺激得一个哆嗦。
“不许再对我冷着脸！”天把抓过冰块的手掌贴到他的脸上，“你快坐着，我好多了。这里人多，剩下的回酒店再处理。”
乐坐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接触过冰块的两人掌心有着相同的温度，凉凉的指尖相互纠缠，舍不得再分开。
“我不是在对你生气，我气的是没能陪在生病难受的你身边的自己。”乐摩挲着彼此渐渐回暖的手心，“你不远千里赶回国见我，我还说了那些话，闹着要分开，我真是个混蛋。”
“闭嘴，只有我可以骂你混蛋。”
将近深夜，游客和行人越来越少，对面餐厅的灯光也暗了一半，在做打烊前的准备。
天轻靠着乐的肩膀说：“我困了。”
“打车回去吧。”
“这里离酒店又不远。”
“可是你的脚……”
“你背我回去啊！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你得负全责。”
“……好的，知道了，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放心吧。”
天在后面环过他的肩，替他把手机拿开并挂断了电话，“姉鹭还真唠叨了一路。”
“也不能怪她，毕竟上次我的手受伤，她已经有够折腾了，这回又到你。”乐背着他慢慢走在街上，“她说要马上联系医生，等我们回到酒店就第一时间给你看脚伤。”
刚说完乐的手机又响起，天拿起一看，“是龙。”
“乐，我才回酒店就听姉鹭说天的脚扭伤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我不是让你心平气和好好跟他谈的吗？”
面对龙连珠带炮的质问，天不等乐回答，直接把手机举到自己耳边，“龙，我们没事，我受伤他确实有责任，不过他也认错了，其他事情等我们回来再说吧！先挂了。”
“我以为你会和龙一起对我说教。”
“先放你一马。”天的下巴贴着他的肩窝，问他，“累吗？”
“不累啊！你不是说困吗？睡一下吧，我会抓紧你，不让你掉下去的。”
天不接话，只是默默倚在他的背上。乐以为他睡着了，便也没再说话。
耳畔传来了轻声哼唱，带着呢喃般的鼻音，乐立即就听出来那是他给天写的歌。
“这是你送我曲子的回礼。”天把脸埋进他的肩，“你不是想听我给你一个人唱吗？”
乐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身后的人那张极力往后藏的微微涨红的脸，忍俊不禁地道：“你就哼了一小段，既没有词也没有伴奏，也太小气了吧？”
“别得寸进尺。”天掐了掐他的手臂，声音比刚才更小，“词我只填了一半，还在改。”
“真的？发我看看。”
“不要。”
尽管经过紧急治疗，也临时改了部分舞步，天的脚每走一步还是会止不住地疼。姉鹭强制要求他下了舞台能坐着就别站着，还在舞台底下搭建了临时更衣间，尽量减少他的走动。
乐看着天没事人一样坐在候场区，化妆师和造型师围在他的身旁给他补妆并调整造型，他撤回习惯性就要伸出去握他的手，俯下身对天说：“有什么不适不要勉强，必要时站在原地唱也行，动作交给我和龙去完成。”
天睁开闭上的双眼，朝他笑一笑说：“知道了，leader。”
大约是做了妆造的缘故，天那一笑就如天上最闪亮的星光倾洒进他的眼眸，明媚又灼灼生辉地吸引着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也难怪当年仅凭露出的一双眼睛就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理智最终阻止了他想要把眼前的人拥入怀里的冲动。
“天！我爱你！”台下的粉丝疯狂尖叫着，向偶像传达最热烈直白的爱意。
“谢谢！我也爱你们！”天毫不吝啬地回应着粉丝的爱。
乐从不介意跟粉丝分享舞台上的天，因为天值得被那么多人所爱着。即使身为偶像的天并非专属他一人，但他明白自己早已在天的心里占据一隅，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位置。
后背被轻轻一拍，乐侧过头，对上天横过来的“眼刀”示意，提醒他不要在舞台上走神。明明疼得脸上都快失去血色，天还是坚持着走遍舞台的每个角落，面向各区域的观众送上饭撒和表达谢意。乐只得在他好几次走路不稳时从后面轻扶他的腰，尽可能地保护他。
演唱会一结束，乐在返回舞台下方的升降台上搂住了天的肩膀，才不至于让他摔下去。天被乐和龙一左一右搀扶着回到休息室，姉鹭也第一时间领着医护人员上前给天检查脚伤。
“未来一个月都不许再跳舞了。”姉鹭对天发出了警告。
“好。”天喝着龙递过来的水，乐还坐在一旁抓着他的手，手心全是汗。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工作，我应该能请假一个月好好养伤吧？”天回握了一下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免得某个人又要乱发脾气。”
回酒店后，姉鹭有询问过天的意见，要不要把受伤休养的事情对外发布，天为了不让粉丝担心，原本希望暂时保密，然而演唱会结束的当晚就有细心敏锐的粉丝察觉出天的脚出了问题，于是天不得不亲自在社交主页上回应并承认脚扭伤。
很快，天的邮件和RC就被来自各方的关心及问候塞满。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准再看手机了。”
天还想要一一回复完所有信息，就被人从身后夺走了手机，顺势被连拖带抱地按到床上。
“八乙女乐，你能不能别那么粗暴？我还是伤患！”
“谁让你不肯乖乖听话？”乐二话不说地躺到他身边，将他堵在靠墙的一侧，“藤原小姐的婚礼就别去了，我会跟她说明情况。”
“不行，那可是粉丝邀请我们出席的婚礼，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我只是扭到了脚，又不是残废，我还能走。”
“还走什么？！医生都让你多歇着——”乐还没说完就被翻到自己身上的人用吻封住了唇。
“我还没参加过婚礼，”天趴在他胸前，用带着些许渴求的楚楚可怜双眸盯着他，“我想和你一起去。”
“……好吧。”即便十分清楚他在演，乐还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败下阵来，“你先从我身上下去，你还是伤患。”
“说了我只是脚扭到，”天轻戳他越发急促起伏的胸口，抬起没受伤的一只脚，用膝盖去碰他硬挺的大腿根内侧，“你要对我温柔点。”
“八乙女先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结婚仪式完成后，藤原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跟宾客寒暄完的她穿过被纯白帷幔和花海包围的坐席，坐到了天的旁边聊起来，“我承认当年在生日宴上第一眼看到他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才会在被不怀好意的人缠上时找他帮忙。”
“那是你没看到他犟的一面。”
“九条先生果然很喜欢他呢！”
天从她的盈盈笑意里明白她已知晓一切，“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你别误会，是我先看出来的。”藤原指了指他衣领处闪着粉色光芒的星星胸针，“我记得这是巴黎某家店里的限量版，八乙女先生当时在店门口看了很久，我就知道他心里一定装着很重要的人，也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你跟藤原小姐聊了什么？”乐取了饮料和餐点过来，藤原跟他点头打过招呼就招待别的宾客去了。
“秘密，才不告诉你。”
“姉鹭和我说，你回国后的工作大部分都推迟了，我这边的通告也差不多都完成，我们可在美国多留几天。”
“你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
乐给天递上他爱吃的甜点，“为了弥补我们的约会，要不要来个短途旅行？好莱坞怎么样？”
“好啊，还能去看吉米的公演。”天吃着甜点，故作不在意地道，“其实我也有想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假期再找几个地方去旅行，你和龙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来。”
“龙大概比我们都要忙，他明天还要提前回国赶通告。”乐看向从刚才就被众多女性宾客和制作人包围的龙，“能陪你的只有我了。”
“那再去一次箱根吧！”
“为什么想再去箱根？”
“你那次不是说还没看够吗？而且……我一开始的确是奔着跟你分手去的。”
“虽然早就知道，但现下听你讲出来还是很伤人。”
“你那时喜欢我，也不过是因为我20岁生日喝醉后的一个吻。我以为你很快就对我失去兴趣，谁知道你会死缠烂打，这跟以前的你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以前被小鸟游经纪人拒绝可没有这样。”
“喂，这都多久前的事了！”
“是你先问的。”
“就算没有我20岁生日宴上的初见和你20岁生日的那一个吻，我相信我早晚也会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然后爱上你。”乐用手指替他擦去唇边的奶油，“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还行吧。”
“你的要求真高。”
周围忽然一片熙攘：“新娘要丢捧花了！”
“那当然，想要成为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嗯？你刚说什么？”
天堪堪接住了新娘刻意往这边扔的捧花，粉色花瓣飘落在领口处的“星星”之上，闪过若隐若现的光。
“什么都没说哦！”
【《非营业时段》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共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