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LiSH7][89]非营业时段》云小纤

19、（十九）礼物

　　筹备演唱会期间，即使TRIGGER三人偶尔由于各自有工作而无法集中排练，天还是会一个人在事务所的排练室练习到夜深才走。那天他正要离开事务所，隐隐有钢琴声自另一间练习室内传出，弹的还是TRIGGER的曲子。他轻推开一点门缝，一眼瞧见乐坐在钢琴前的身影。
　　他记得乐今天和龙一样要开工到很晚，这会儿应该结束工作没多久。
　　那时正值他们的分手期，天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从门缝中窥视。乐不太熟练地弹完几首曲子，中途通过手机视频跟逢坂壮五请教了几个问题，还用笔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天记不清自己站了有多久，等他下定决心转身走，却又被乐弹奏的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拖住了发酸的双腿。
　　与TRIGGER歌曲一贯的风格不同，曲子的前奏带着淡淡的温柔和苦涩，天靠在门边还想听下去，然而曲子到了副歌部分便戛然而止。乐没有继续弹奏，静坐在钢琴前发了一阵呆，又将曲子换回了《I believe in...》。
　　自那以后，天再也没有听乐弹起过那首歌，后来他也暂时忘了这桩。直到搬回来后的某个晚上走进乐的房间，他注意到书桌上那个被压在一堆剧本和通告资料底下的小本子，没忍住翻了翻，看到那首写了一半还没完成的曲子。
　　乐洗完澡回到房间就看见天趴在他的床上玩手机游戏，“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吗？”
　　“这时间我以为你睡下了，而且就算在隔壁，你以前也不喜欢主动过来找我。”
　　“我是见你最近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看看你是不是又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乐挨着他坐在床沿，眼神略带紧张地往书桌飘，“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你通告接太多了吧？八乙女乐什么时候变成连轴转的工作狂了？”
　　“我是打算忙完这一阵还有演唱会之后，除了TRIGGER的团体通告，暂时不再接其他个人工作。”
　　天放下手机看向他，“为什么？”
　　“在一切还没完全定下来之前，老爸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和龙。”
　　“不许给我卖关子。”天坐起来踹了他一脚。
　　“八乙女事务所有计划拓展海外业务，我向老爸自荐，要作为主要负责人去推动这个计划。你能为了TRIGGER放弃到国外发展的机会，那么我想我也能给TRIGGER争取一把。把演唱会开到国外只是第一步，我们要让TRIGGER的名字响彻海外。”
　　“那你要像九条先生那样，经常往国外跑吗？”
　　“现在网络很发达，不需要事事都飞国外，就算我要跑，也会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乐搂住他的肩膀，贴近了他耳边道，“还是你想说，你舍不得我？”
　　“我什么都不想说。”天打掉那只往他衣服底下摸的手，背过身径自躺下，“明天还要早起，睡了。”
　　“喂，是你先爬上我的床。”乐见他不为所动，躺到他的身侧抱住他，“其实我有份生日礼物要送你，但还没有完成。”
　　天许久没有回应，乐轻轻翻过他的身子，描摹过那张入睡的脸，往那微蹙的眉心落下一吻，“晚安。”

　　TRIGGER在国内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回到了东京，除即将作为特邀嘉宾出场的IDOLiSH7以外，观众席前排早已坐满各路媒体，还有平日交情较好的Re:vale和ZOOL等偶像“亲友团”，就连长时间没有公开露面的藤原小姐也来到了现场，一度成为开场前记者们争相采访和普通观众围观讨论的焦点。要不是安保及时阻拦，恐怕就要引发混乱事故。
　　演唱会上，乐正式公布TRIGGER开启海外巡演的消息，也宣布自己将于巡演结束后暂停个人演艺工作，引来了众多粉丝的不舍。有擅长炒作的媒体第一时间在网路上发布关于乐暂别幕前的真实原因是要秘密结婚的猜测，而早前的绯闻对象藤原小姐的到场更加证实了这一推测云云。
　　面对众说纷纭，姉鹭拒绝了所有采访请求，蜂拥而至的记者堵在后台，可等到演唱会结束都没能堵到乐出现。
　　休息室里，二阶堂大和好笑地刷新着手机消息，“网上的谣言已经传播到八乙女要当爸爸了。”
　　“我还蛮喜欢看八乙女出演的电视剧和电影，以后要有好一段时间看不到了呢！”和泉三月惋惜地说。
　　“八乙女前辈只是暂时不接个人演出，TRIGGER的团体演出还是可以看得到他的吧？”逢坂壮五道。
　　“乐乐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啊？”四叶环抱着椅背问壮五和六弥凪，“小壮、小凪，你们是他的钢琴老师，事前没收到消息吗？”
　　“不算是老师啦！我们只是交流了些许技巧而已。”
　　“噢，我们聊得最多的是Kokona动画的最新情报，我一点内情都没收到。”
　　“大概是涉及到未来的工作规划，事务所方面还不允许对外公开吧！”和泉一织说着看向七濑陆，“七濑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从刚才就没怎么说过话。”
　　“欸？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陆同手同脚地在休息室里踱着步，正好这时姉鹭领着天和龙走进来。
　　“大家辛苦了！”互相打过招呼后，姉鹭对七人说，“真是不好意思，外头有些混乱，小鸟游经纪人备好了车子，我带你们走内部人员通道去停车场跟她会合。”
　　“八乙女前辈呢？”一织提出了大家的疑问。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晚点再回来。”龙答道。
　　众人于是也不好多问，礼貌道别后便跟着姉鹭离开。
　　“天哥，”陆走在最后面，握了握天的手，“生日快乐。”
　　“谢谢，你也是。”
　　“今晚要好好地享受到最后哦！”
　　天还没领会他话里头的含义，陆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啊！”天望向杵在身后的龙，“说吧，你肯定知道他在哪。”

　　收到加速清场的指示，安保和工作人员很快就把会场及后台附近的一众粉丝记者全部请离了现场，散场后的舞台上遗留着演唱会结束时散落的TRIGGER三人代表色的彩带，还有给天和陆庆生时的彩色纸屑。
　　天走过一排又一排空荡荡的观众席，一时不太习惯曾经热烈喧闹的现场变得这般冷清寂寥，但当他靠近静寂无声的舞台，一束柔和的粉白色灯光便自上而下打到了舞台上，也倾洒在坐于那台白色钢琴前的人身上。
　　慢节奏的琴声在空旷的场馆内轻柔回荡着，正是天之前在练习室听到过的那首被乐写在本子上未完成的曲子。
　　天坐到第一排的观众席上，仰头望着台上独自弹奏的乐。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去审视那个总是和他一同站在舞台上的搭档，也是与他结伴走过将近五个年头的队友和leader。
　　他还记得自己刚开始和乐交往时说过：“就算我们在一起，你不会是我的唯一，我也不会成为你的唯一。要知道，九条天是属于舞台和粉丝的。”
　　“我知道，我只要你在仅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看着我就够了。”
　　曲子的后半部分已被填上，尽管没有歌词，但被作曲人灌以的那些满溢而出的情感，正伴随着每一个音符，涓涓细流般温柔地淌进他心底，携着独一无二的爱意，完完整整而又坦坦荡荡地呈现给他。
　　不够，远远不够。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不仅想成为他的唯一，还想成为他的永远。
　　“生日快乐，天。”乐走到舞台的边缘，含笑注视着台下唯一的他，“喜欢我的礼物吗？”
　　“你在这里搞这么一出，就不怕被其他工作人员看到？”
　　“没事，留在这里的都是信得过的熟人。”乐往主控台的方向点点头，龙和姉鹭在那里朝他们挥手。
　　“难怪龙让我来舞台。”
　　“我知道你不喜欢把私人感情带到舞台，你说过，台上的我们必须全心全意对待粉丝，”乐走下舞台坐到他的身旁，“所以我临时布置了这个只为你一人而表演的秘密舞台，送上我写的歌。”
　　“演唱会结束就不见了人，龙和姉鹭还有陆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又不是笨蛋。”天抱起了双臂道，“你还真以为你那个写歌的本子藏得很好吗？我早就猜到了。”
　　“这么说，你早看过我给你写的歌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是写给我的，我以为是给TRIGGER的新歌。”天抱歉地说，“可你应该明白，即便填了词，我也是不会唱的。”
　　“我明白，但我还是要送给你。这首歌我从去年就开始写了，写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中间还一度因为分手写不下去。这是属于你的歌，它的所有权在你，任凭你处置。你可以永远都不把它公开。你想听的时候，我就弹给你听。你想唱的时候，私下唱给我听就行。”
　　“想让我为你一个人唱歌？你想得倒美，那是陆才有的待遇。”天起身就走，却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也是你的头号粉丝啊！怎么就不行了？”乐紧跟在他身后，“而且我刚才弹奏时你明明就一脸感动。”
　　“我哪有？”
　　“你就有。”

　　隔天上午，藤原小姐召开了记者会，公布即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圈外男友结婚的消息。
　　随着谣言不攻自破，大家又纷纷追问起乐以个人身份暂时淡出演艺圈的原因，然而八乙女事务所对外的口径还是很一致——只是稍作休息，请不要作过多揣测。
　　事务所的会客室里，亲自前来拜访的藤原小姐给TRIGGER三人送上了婚礼邀请函，“前阵子给八乙女先生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抱歉。”
　　“没有的事，看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很开心。”乐说。
　　“如果不是你鼓励我勇敢去追求，我想我也不会重新遇见他。”藤原由衷地说完，又对一旁的天和龙解释道，“我那天心情不太好，和八乙女先生吃饭时聊了很多，也是不小心喝多了才会被拍到照片。TRIGGER的演唱会真的很棒，作为粉丝，我真心希望九条先生和十先生也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谢谢，我们一定会去的。”天微笑道，“恭喜你们。”
　　“原来你们的婚礼在纽约举行，还是在我们演唱会的后一天。”龙这才看到邀请函上的字，“这也太巧了！”
　　藤原笑着说：“是的，原本还打算在美国再看一次你们的演唱会，可是那天我要忙着做婚礼前的准备。”
　　“放心吧，我们会准时出席的。”
　　乐把藤原送出去后，天问他：“你是不是早知道藤原小姐要公布结婚的消息，所以昨天晚上才没有立即去澄清？”
　　“不，我们最近都没有联系，她要结婚的消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再说昨晚不是要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吗？我哪有时间去澄清？”
　　“那她真是帮了大忙，再晚一点恐怕连你的孩子都要被传言生出来了。”
　　“你一整夜都跟我待在一起，还有空去关心这些——”
　　天使劲捏住他的脸颊，看他痛得呲牙咧嘴，又放开了他，“你好歹也对自己上点心。”
　　“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我。”乐本想揽他的腰，又想到这是在事务所，手便只好改为搭在他肩上，“你还记得去年在美国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们说好了要抽一天出去玩。”
　　“也难得你还记得。”
　　“必须的啊，我连自由女神像都没看到。”
　　“那就带上龙一起去吧！”
　　“在说我吗？”龙不晓得什么时候进来，坐到他们的对面说，“我刚跟家里人通完电话，他们说想去美国玩，顺道看我们的演唱会，我到时也要抽空陪他们，你们两个去约会就好啦！”
　　“龙，谢啦！回头我们再和你的家人在美国吃顿饭。”
　　“别高兴得太早。”天用手肘撞了撞乐，拿出手机边看边说，“我看了下行程，要是空出一天来参加婚礼的话，我们到美国估计就剩下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足够了。”乐拥着他的肩膀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多久都没关系。”
　　“八乙女先生是不是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临别前，藤原在事务所楼下小声地向乐求证。
　　“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呢！”
　　“那个人，刚刚是不是也在？”
　　“你看出来了？”
　　“早在美国的时候，我就隐约看得出你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但出于礼貌没有过问。”
　　“你作为粉丝，不会很反感偶像谈恋爱这种事吗？”
　　“我除了是你们的粉丝，还是你的朋友啊，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幸福。毕竟能找到与你共度一生的人，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谢谢，”乐笑了笑，“不过我还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和我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