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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巧遇 ...
归藏门的某处厅堂里,正在进行一场决议。
禁制将厅堂围得严严实实。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归藏门掌门、太瑛真人白圭。厅内另有几十名归藏门修士,他们站在他面前,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决断。静默已经持续约一刻钟。太瑛真人仍然沉思着。
兽潮第一次出现之后,太瑛真人便派人调查兽潮的成因和化解之法。现在,他们终于呈上一份成果:严能道尊李伏主持修建的、庞大的聚灵阵群扭转了整个两岳的灵气布居;它的力量太强,甚至足以撼动灵气的本源——灵脉。上千年未曾移动分毫的灵脉,近年开始缓慢地变动,这恰恰是凡兽异变、产生兽潮的原因。要想化解它,或可从阵法入手,先尝试小范围设新阵,看是否有可能使灵脉恢复正常。
终于,良久的沉默后,真人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归藏门掌门太瑛真人白圭的独子是严能道尊的徒弟,归藏门的修士们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说严能道尊的坏话?众人七嘴八舌地为道尊辩护,个个都说灵脉异变绝不可能由聚灵阵群造成,绝不可能是道尊的错。如果让严能道尊自己辩解,他恐怕都不能找出这样多的、有利于他的证据。元婴修士白露是一位长袖善舞的、归藏门的红人。她瞅准出头的时机,上前行礼,总结道:“灵脉如天意,人力哪里能左右呢?一定不是聚灵阵群破坏了灵脉。我们应该崇敬天意,等待机缘,不能妄动阵群。”
人们纷纷点头,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做得多想得少,承得住苦劳与不公——前提是,这份“不公”不能逾越他的底线。否则,他的愤慨就会喷涌而出,使他做出旁人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情。
“这重要吗?每次兽潮都在死人,有办法为什么不试?”卢浩成说。
一片寂静。
管事余敏亭在心里替他捏把汗。道理谁都懂,但是谁挑明了说,就会无端担上重责。办法如果奏效,便是皆大欢喜;如果出了乱子,首先被追责的人就是他。其实此事同他有什么干系?全赖他多嘴,得罪人又背锅。
果然。太瑛真人沉思一阵,对卢浩成说:“既然如此,就由你去试试吧。”
就这样,修阵化解异变的重任落在了卢浩成的肩上。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他来到阵师们当差的地方,问:“这个应对异变的阵法,是谁负责刻阵?”
一名阵师回答:“最近太忙,我们抽不出人手。不如道友你再等几日?”
阵师身后是庞大的院子。院子里人来人往,少说也有百来名阵师。卢浩成张望,实话实说道:“他们看起来不是很忙。”
阵师面露尴尬:“嗯,或者你自己去问问,看谁有空同你去?”
当然不会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去。每一次,当众人对什么事情避之不及,而卢浩成又偏偏没眼色地要去做时,他从来找不到同伴。人们口头支持他,事后悉心帮他治伤,但他们不会亲自蹚浑水。
阵师无辜地等卢浩成自己放弃。没阵师愿意去,他怎么设阵?事情就此不了了之,未尝不是好事。
不料,卢浩成说:“算了。我自己去刻阵。”
阵师傻眼了:“你会阵法?”
当年两岳修建聚灵阵,招募了无数凡人做苦力,卢浩成正是其中之一。他足够拼命、刻阵最快最好,因此夺得了最高的奖赏——一枚筑基丹。这是卢浩成仙途的起点。卢浩成说:“会。你把阵图给我。”
“嗯,阵图,对,那个。”阵师深吸气,“道友,我们不要操之过急。你知道吧?之前凌虚阁和古柯宗联手害了咱们。”
卢浩成不明所以:“知道。”
“这新阵必须在凡界修。咱们都是法修,在那里使不出本事。万一他们有心害人,派几个武修出来,咱们不是任人宰割吗?”
“我会使剑。”
阵师真有些服气。这人有股子艮劲,排除万难也要往前走。虽然他是个异类,但是阵师不讨厌他。阵师本没有理由妨碍他,除了一条:上级对此事态度暧昧,阵师心有惴惴,不敢自作主张将阵图交予卢浩成。阵师说:“我——我没有阵图。”
“你们在决议上说已经推演好阵图了。”
“是这样,是这样。但是,不在我手里。”阵师犹豫着,“你再等两天?我替你问问前辈们。不保证能成啊。有结果了,就告诉你。”
卢浩成正要答应,他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那声音果断地替他拒绝道:“不行。”
这个声音,卢浩成没法不认识。而卢浩成猛回头,看到了近来神出鬼没的人——郦自衡。
阵师结巴着口称前辈,向他行礼。郦自衡问:“这件事谁在负责?”
阵师说出一个名字。郦自衡点头,说:“他?那就好办了。”他又对卢浩成说,“走了。”
郦自衡不等人,说走便走。卢浩成追上去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这是归藏门内门的情报。”
郦自衡给出一个非常有归藏门风格的回答:“因为我认识人。”
“你要干什么?”
“和你一样,我要那幅新阵。”
“你不是归藏门的人,我不能给你看阵图。”
郦自衡笑了一声:“错了。是我拿到阵图,再考虑要不要给你看。”
郦自衡领着卢浩成来到一处院子。他叫门,院子的主人,一名元婴男修出现了。
男修看了眼卢浩成,才问郦自衡:“道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郦自衡指了指卢浩成:“取阵师们算出来的新阵图。”
“阵图啊……其实我没——”
“你有。”
男修闭眼又睁开,一副不想面对的模样:“道友,别难为我。万一有人发现你拿着归藏门内门的阵图,追究起来,我难逃其责。”
“确实。要是兽潮再发展下去,你我没准都死透了,你再不用负责了。”
男修无言。他边叹气边翻出一堆纸张,翻检半天,似乎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他将乱纸推到桌边,说:“我再去内室找找,看能帮你点什么吧。”
“行。”郦自衡说。
男修去内室了。卢浩成说:“他看起来不像和你认识。”
“不是每一个认识我的归藏门修士都傻到表现出来。”
“什么意思?”
“如果你连这都不明白,那归藏门不适合你。”
连众口一词的反对都不足以阻挡卢浩成发问,郦自衡一个人的讽刺,自然也不能。卢浩成说:“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郦自衡倒笑了。卢浩成如此耿直又执拗,像是一块不合时宜的石头,任归藏门万千流水冲刷,仍不改其棱角。郦自衡说:“我们认识。但他不想和我扯上干系,所以如果有别人在场,他就会假装不认识我。”
卢浩成皱眉问:“他会给你阵图吗?”
“他已经给我了。”
卢浩成不解其意。郦自衡毫不见外地在纸堆里翻找起来;很快,他拎出几张阵图,手指一捻,法术便抄录出复制品。卢浩成瞪眼。
郦自衡扬声道:“我先走了,道友不必相送。”
屋里传来男修含糊的应答,大概是些“慢走”、“不留你了”之类的客套话。郦自衡御风而起,将这繁琐的人情往来抛在身后。他招手,示意卢浩成跟上。
卢浩成看了看男修的方向,又看了看郦自衡。他随即浮空,追上郦自衡走了。
得到阵图,郦自衡连日闭门不出,忙于推演验算。卢浩成只好守着等待。好几天后,郦自衡才重新出现,他告诉卢浩成,他们可以出发了。
事情远比卢浩成想象中更曲折。他随郦自衡来到目的地,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归藏门圈出的、凡界灵脉附近的区域,并非像他们以为的那样空无一物,而是围着篱笆、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放眼望去,他们大多是凡人,少数是低阶修士。再细看,低阶修士们腰挂凌虚阁的铁牌。
他们走近时,院门口的守卫忙行礼。她有点困惑地问郦自衡:“前辈?”
院内低阶修士都是新人,没人认出这位前任凌虚阁掌门。郦自衡说:“这里管事的人是谁?”
守卫说出一个郦自衡没听过的名字。她对她的职责十分生疏,郦自衡让她带路,她才恍然大悟似的,引他去找人。她的灵涡也不稳,大概刚筑基不久。她口中的,所谓“管事的人”,是一名金丹男修。男修谨慎地问郦自衡:“前辈,您找我什么事?”
郦自衡简要讲述了他的来意。总而言之,他要设阵缓解灵脉乱象,需要凌虚阁给他腾出灵脉附近的、二十丈见方的地方。
男修坚决地回绝:“前辈,冯长老命我们守卫灵脉,恕难从命。”
“冯长老为什么让你们守卫灵脉?”
男修解释,态度倒很好:“前辈,虽然这里是凡界,但是在紧贴着灵脉的地方,有少许的灵力可以用来施法。我们在这里监督凡人干活,比普通凡界方便,又比有厉害妖兽出没的仙界安全。”
“归藏门只需要暂时借地修阵。等新阵修好了,你们随时可以搬回来。”
转眼,男修又油盐不进了:“不成。除非冯长老下令,否则我们必须守住灵脉。”
凌虚阁修士,尤其凌虚阁低阶修士的忠诚,是从刑罚中锤炼出的。他们严格遵守上级的命令,也理所应当地要求下级服从。郦自衡是元婴前辈,所以男修恪守本分、有问必答;但是如果郦自衡让他违背冯长老的命令,哪怕只是钻个空子、通融一二,他都绝无可能答应。
郦自衡又说:“外面的那些法器,是什么来头?”
男修没反应过来:“什么?”
“很多法器上印着古柯宗的徽记。它们是当年聚灵阵事变时,被凡人从崂夏带走的,是不是?如果你们不想被古柯宗的人发现,最好尽快搬走,去不那么招摇的地方。以及,将地方腾给我,否则我就帮忙通知他们一声。”
男修的脸色白了:“它们,它们现在是凌虚阁的东西。”
郦自衡点点头:“谁说不是?你就这么和古柯宗的人解释吧。”
男修直冒冷汗。要是如此这般向古柯宗的人解释,不仅法器不保,连他自己的小命都危险。绝不能惹来古柯宗那帮暴徒啊。他结巴了:“那个、那个……我再去给您问问。”
得到郦自衡的许可,男修一溜烟跑了。
郦自衡和卢浩成等待着,男修却迟迟没有回来。窗外的树影随日光偏移,时间久到有些可疑了。就在卢浩成想问要不要出去找人的时候,男修终于回来了。
男修揖手。他一改方才的慌乱,仿佛忽然有了主心骨,腰杆挺直。他告诉郦自衡一个遗憾的消息:
几里之外,在凌虚阁的地盘上,有一处阵法。他们并非不愿意为前辈腾地方,但是阵法之间必然相互影响,即便他们搬走了,前辈也无法顺利设阵。欲解决阵法冲突的问题,还请前辈去凌虚阁,找冯长老商讨一二。
郦自衡说:“是吗?你们什么时候修的阵?就在刚才吧。”
他们的谋算被他一言戳穿。男修的气势顿时瘪了,他努力周旋:“前辈,无论我们什么时候修阵,那阵总归是在凌虚阁境内,归我们凌虚阁管辖。您若想拆了它,也不是不行。只是,请您去和冯长老谈吧。”
现在的场面着实很怪:一群凌虚阁修士像归藏门修士似的,婉转推脱、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而归藏门的人却一反常态地强硬,步步紧逼。
他们都采取了专门针对对方的计策。双方的计策,如果单独施展,本来都能有效;但现在撞在一起,反而形成僵局。郦自衡琢磨,说:“谁给你们出的主意,教你们临时设阵?叫她过来。”
男修懵住,依言找来了出主意的人。这位金丹女修腰间挂着她尘封已久的凌虚阁腰牌,那腰牌当年还是郦自衡发给她的呢。
玲叹气:“我不知是你来了。”
郦自衡啧声:“难怪他们手腕灵活得不像凌虚阁的人。你妨碍归藏门设阵做什么?”
“我只想拖延些时间。晚几日,怎么样?容他们重新找地方安顿。”
“三天。”
“如果归藏门愿意派人来帮忙,两天就足够。”
“人手,你就别想了。”
“好吧。看来,接下来有的忙了。”
谈妥时限,郦自衡又问:“凌虚阁在干什么?你在凌虚阁干什么?”
“如你所见,凌虚阁雇佣凡人作劳力、培养修士,为了弥补他们人手不足的困境。凡人则借此讨生计。这对双方都有利,但是聚灵阵事变在前,修士和凡人相互不信任,难免产生龃龉。于是我居中调和,让事情更顺利些。此外,凌虚阁与凡人交易,用辟谷丸换回了相当数量的法器。被你搬空的万象楼,如今已经被冯长老重新填满,至少三分之一。没想到凌虚阁的动作这么快。”
“不奇怪。冯长老自己就是凡人出身,他自然知道怎么和凡人打交道。”
玲意外。冯长老如此讨厌郦自衡,可不会和他谈自己的往事。她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凡人出身?”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玲摇头。
“他叫冯耀祖。”
玲词穷。这实在是个有力的证据:“耀祖”是典型的凡人名字。修士子息艰难,往往以师徒传承代替血脉延续。修道界的宗族,只有那些足够庞大、又有高阶修士坐镇的修仙世家。他们如此显赫,又用不着谁再来光耀门楣了。
郦自衡说:“冯长老允许你干涉凌虚阁的事情?”
玲承认:“他不知情。我自己挂上腰牌,混进来的。”
郦自衡乐了。他又问:“封铮呢?没和你一起?”
“北面有头厉害妖兽,封铮去帮忙处理了。”
“‘厉害’?”他的声音里满是质疑。
“——接近元婴期。”
郦自衡嘲笑这种杀鸡用牛刀的安排:“啧。”
一边发一边改一边写番外对我来说还是太刺激了[化了]ddl就这样追着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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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冯长老的名字藏了好久,终于可以说了![星星眼]憋坏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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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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