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真进娱乐圈搬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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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平了椅子，躺尸在车上。
卫晴翻着那份合同，脸上有疑惑、严肃、得意等各种复杂情绪，唯独没有惊讶。
我把手凑到空调出风口，有些幽怨的瞪她：“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多少是猜到点，毕竟这位哥粉丝的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女明星私下对他都避之不及，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平时活的可以说是清心寡欲，从不给别人找麻烦，你也还没美成九天仙女那样，所以他肯定别有所图。你呢？这合同都摆你面前了，你怎么想？”
四目相对。
我一把将座椅拉起来。
“我想打球。”
卫晴把合同往前座的口袋里一插，侧身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很好，遇事不决先逃避一下，是你的作风。”
卫晴约的这个球场不太好，虽说都是一个标准建的，但是感觉不对，我挂网好几次，引来了卫晴无情的嘲笑。
“不是号称温网预备选手吗？怎么退化成这样了。”
我看了看拍子，自己的，又看了看球，常用的，再看看场地，一个标准的。
“你不让我吃饭，我饿的没力气。”
距离开始减肥已经快一周，掉了四斤，作为很难减的小基数，可想而知我过得多么痛苦。
“等你到达目标体重，再稳定下来就可以恢复之前的饮食了。加油，还有一个星期就拍下一场了，反正你现在也打不下去这球，要不要去武术基地提前感受一下？”
“不是说明天开始训练？这算加班吗？”我嘴里吐槽着，手却乖乖把拍子收回了包里。
下场戏讲的是女主被收徒后勤加修炼，终于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少侠，而后下山惩恶扬善，打出名号。
导演打算拍女主从生涩到熟练，在溪边自己舞剑，刻苦练功，和师父不停比试，从毫无还手之力到可以接住她的一招一式，女主的眼神越来越自信，动作越来越灵敏，然后一个转场，成年的女主一招击败师父，终于可以下山了。
而转场之后，公主与我就没有关系了。
卫晴说女主演拒绝拍高强度打戏，而且是进组之后才说的，可她在圈子里地位比较高，导演也不好闹僵，于是和编剧想出来个办法——删减替身加闪回。
简单来说就是删掉部分女主的打戏、使用替身演员拍大景或者局部、在女主需要打斗的时候，回忆起练武之时学习的招式，像变身一样，由我来拍摄。
在此之前，我作为一个探班过自己剧组的原著作者加总编剧、制作人，是见过演员拍打戏的，在特效和打戏的设计上也亲自对接，争取最好的呈现。
只是没想到，亲自上场和安排管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例如那个会转的铁呼啦圈，箍在腰上时间一长非常疼，明明只有这一处被固定，却要保证站立自然，既不能绷得过紧，又不能软趴趴的失了精气神。做动作时还是要自己用腰部力量转起来的，简直和要自己会武没什么区别。
再说威亚，命通过那几根绳子攥在别人手里，腰腹和胯那一块儿都被勒的很紧，试飞时这种没有保护的感觉和坐过山车还不一样，人忍不住的发抖，更别提潇洒的做动作说台词和平稳落地了。
我胆子大，飞过两次倒也适应了，武指老师让我加上刚才学的动作，要目光坚定面不改色，卫晴在旁边试图给我注入信念，不停的让我相信自己本来就会飞，绳子拉起来又是后空翻又是侧滚翻的，反反复复的试拍看哪一种呈现出来更好，可钢丝勒的特别疼，这还是在威亚衣里垫了垫子的。
我揉着腰去看好不容易得到的成品。
眼前一黑。
老天，我那有马甲线的细腰呢？我天天健身换来的曲线呢？我最近吃草掉的四斤肉呢？
“这是护腰的垫子，到正式拍的时候穿上戏服更臃肿。拍古装嘛，肯定是要现实里有点脱相才行。”
我沉默的平移到武指老师身边，学一些耍枪耍剑之类的动作，除了小扭一下手腕以及打到一次自己的脸来说，一切都很顺利。
“学的很快，动作很利落！”
我按下自恋不表，只是微笑着默默鞠躬：“谢谢老师。”社会对我最大的磨练，就是收敛。
“不不，我谢你还来不及。”
卫晴递给我一杯冰美式。
“手磨加冰，消肿提神促进代谢，加果汁还是直接来？”
我伸手接过塞进嘴里，不自觉的咬扁了一点吸管：“这个点喝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我停用褪黑素可是很久了啊。”
“你放心，做了艺人，只要不是空档期，包你随时随地都想睡觉。”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选择相信她说的话。
“我可是记得你之前对咖啡都上瘾啊？买一堆杯子喝咖啡，什么细瓷茶杯，保温杯，吸管杯，随行杯，大容量直饮杯……”卫晴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疑惑。
“欸？你这就有点本末倒置了，”我立刻打断她：“我是因为喜欢收集杯子才买这么多的，喜欢咖啡的表现是买了很多咖啡机和豆子好嘛！”
“哦，也是，我记得你初中就爱喝美式。”
我默默咽下一口：“那时候是在装X，谁知道装久了真喜欢了。”
“不理解。不理解咖啡更不理解杯子。”
我立刻就有些急眼，比起科普各种咖啡豆的味道，各种萃取方式的不同，我其实更想给她好好介绍我的每一款杯子，它们不仅作用大不相同，长相更是代表了我高不可及的审美。
“停。”她伸手比了个符号：“如果到时候谢则给你招助理，我会提醒他招个会刷装过咖啡的硅胶吸管杯的。”
“什么啊，我没说要去他那里啊！”我掀开盖子，塞了个冰块在嘴里嚼嚼。
卫晴笑笑，突然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武指老师说要谢谢你吗？”
我摇头。
“吴思佩的打戏说不拍就不拍了，可这剧是大女主，打戏非常多，到时候播出来大家不会指责她，只会骂剧组删减女主高光，只会骂武术指导团队不用心，偏心男角色。”
“怪不得观众吧，这也是当下影视剧的常用操作，大女主剧拍成大男主，团队剧拍成大男主，大男主剧拍成耽美。女演员存在感越来越低，她们的粉丝当然不满意，你们剧组既然害怕被骂，为什么不说是女演员的要求？”
“因为女演员在圈子里已经很难混了。大家对女演员要求太高，必须美丽到没有瑕疵，必须瘦到上镜又不能脱相，必须二十四小时营业媚粉，必须只专注事业，不论男方好不好都不能谈恋爱，必须面对更多的绯闻和潜规则，要像一个好女儿，好嫂子，好妻子。而男明星因为是男性，只需要做到爱国和尊重女性，就可以拥有无数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大家允许男星审美多元化，高矮胖瘦不论老少都有亮点，而女性则要永葆青春，嘴大一点牙歪一点，皱纹多一点都是不敬业。即使顶流女艺人接近完美，商业价值和粉丝数据也比不过一个普通男星。在这种严重不公平的市场环境下，还有吴思佩这种人雪上加霜，要怎么说出去呢？男演员这样要求最多被说有苦难言桀骜不驯，可女演员呢？大家近几年好不容易对女演员宽容了一点，只是这么一点，行业内的女性努力了多久？”
我很久没有见卫晴这样激动过了。
她眼尾红红的，好像就快哭了。
虽然话术像在pua我，但感情应该是真的。
“我知道她如果被骂也是活该，可她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她这叫耍大牌，在大众眼里，本来靠潜规则上位和耍大牌的就都是女明星，那么多出彩的角色，不论台前幕后大家都用尽了全力。我粉饰太平，也不过是不想她这一颗老鼠屎毁了所有人的心血。”
“……”我吸了口气，感到有些无力。
卫晴逐渐平复下来，我递给她一张纸，她吸了吸眼中将落不落的眼泪，嗓子变得有些哑。
“其实，她拒绝拍打戏是因为怀孕了。”
“啊？”这是什么惊天大瓜？我拿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和杨文添，就是写《九天揽月》的知名编剧，隐婚了好几年，签这个本子的时候还没事，谁知道刚进组没一个月就怀上了。”
“但是，她和谢则不是cp粉挺多的吗？”当年她和谢则一起拍了《九天揽月》，饰演对男主爱而不得的女二号，因为最终救男主而死，挣了一大波的眼泪，加上公司运作，cp粉声势甚至反超了官配，算得上红极一时。
“所以这部剧才定了他俩，连通稿都准备好了，从路透到花絮，从正片到售后活动，投了多少物力财力，一切都申请好了，今年七月拍完，十二月就能上，所有制作和宣传全都是顶配，现在她决定定档时官宣结婚生子，多少人的努力都白费了。”卫晴显然怨气颇深。
我顾不得安慰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脑中不由得把一条条信息快速串联起来。
刹那间，好像一切都可以想通了。
“原本我以为你喊我来帮你，是因为临时无人可用，而我收拾收拾还能救急。可我当时就纳闷，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可能不提前挑选？就算那人来不了，当初试镜的其他演员呢？再不济也有资方想塞人，怎么偏偏轮上我了？现在我就懂了，是因为导演本打算让吴思佩自己演公主时期的，可公主的成长戏必须有身体上的磨练，她突然怀孕了，所以临时需要一个人来演年轻的她，而她和谢则的cp是这部剧的大卖点，她怀孕的消息必须隐瞒资方，所以新演员签不了合同，自然没什么科班的学生来演。你看到了这个机会，或者说，这是你意外给我蹲到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
卫晴没打断我，于是我继续说下去。
“还有谢则，非科班出身，会演戏却进不去大公司的人多了，横店一抓一大把，哪一个不是上赶着进他的工作室，只是因为一句有天赋看对眼儿了就邀请我吗？好歹是个顶流的工作室，为什么要把姿态放的那么低，这原本是我想不明白的第二点，通过你刚才说的，我也明白了。”
我把那份合同从车后座的兜里抽出来。
“因为不论是你们还是谢则都做了太多炒cp的准备，这件事对这部爱情剧至关重要，况且她怀孕的事早晚会被揭穿，投资人不可能放任事情发展，除非你们能拿出当初承诺的爆红cp，而我凭什么配合谢则炒作呢？只有他签下我，我才能为他所用，让收益最大化，也让资方放心。而剧组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加戏，现在是武打，后面是不是还有和谢则的对手戏？增加我的戏份，提高我的存在感，也是为了方便炒cp吧？”
卫晴也不惊讶，她说：“你是学法的，拼线索还原真相是基操，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瞒你多久，至于谢则，他签你也许是这么想的，但我们没说过这件事。总之，我确实有私心在里面，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还是那句话，做演员适合你，它绝不会让你感到重复的疲倦，你永远有新鲜的挑战。如果我只是介绍你入圈，你会摸爬滚打很久，这段日子并不好玩，可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机会，出道就是多少人的巅峰配置，不管爆不爆，至少一定会火。”
“我……”
“让我说完最后几句，我和你的利益关系，剧组和我们的利益关系，都是相互的。我认为，你和这个圈子或者说这个职业，也是这种关系。你经得住打击，有优越的家庭背景，有良好的先天条件，学得快，模仿能力强，总之，你适合这里。又因为你的三观、专业和家庭，这个圈子也会欢迎你的加入。”
“我在犹豫。”
“那你好好考虑吧，当年我想要违背家里安排做导演时，是你跟我说的：人生苦短，记得及时跟随自己的内心。我听了没有后悔，所以现在我也这样劝你。”
卫晴晚上还有工作，和司机把我送回家后又走了，我就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看的是《雾城》，那年卫晴坚持去做影视业，做了很久场记啊制片助理一类的工作，可惜没什么好的机会。
而我彼时远在海外，实在是太想帮她什么，于是低价交出了人生中第一份影视化版权，给了一个愿意让我做制片，让卫晴做执行导演的人，而这部剧，就是《雾城》。
平心而论，这部剧的导演老贺当时在圈子里还是个无名小卒，二十五六什么也没拍过，因为喜欢这本小说喜欢到疯魔联系过我的责编好几次，在我三次明确拒绝后就没再提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开始传，说我要把这部剧的版权卖掉，这才又刺激到他来找我，正好赶上卫晴平台期没有门路，我咬咬牙，和他谈了合作。
我说我得进入制片团队，我的文章改动不能超过百分之十，我要做总编剧，我不能跟组但得进度线上全汇报，选角过程和审片我要参与，服道化必须足够好，我还要投资入股。
最后，卫晴要去做执行导演。
老贺什么都答应。
他家里所拥有的财富是难以想象的巨大，于是一部没有资本刻意插足的作品，或者说，导演自己就是资本的作品出现了。
主角是我一个个邮件视频亲自筛出来的，筛到后面还剩十几个的时候还特意为此回了一趟国，和责编亲手选了几个出来。
这是一个关于背叛、恩怨与情仇的故事。
是一个关于雨和芭蕉叶的故事。
说直白点就是民国姐弟恋，我十五岁刚上大学时写的，现在看来已经略显俗套。
雾城的掌门家族覃家被养子杀戮殆尽，大小姐因乱流落街头，成了半个痴傻的人受尽屈辱，后来在一场大雨夜被一人所救，带回家成了他的“娇娇”。
他们陪伴着彼此，渐渐相爱，大小姐也日渐康复，他们的婚礼很快提上日程。
可偏偏这人就是那位养子，他杀覃家人是为了替被覃父□□致死的母亲报仇，而大小姐回到老宅后很快康复了，她选择继续装作失忆，看似是逃无可逃的金丝雀，实则忍辱负重，策划多年终于翻盘夺权。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他临死前的那番话，他说他真的开心，为这一刻的轻松他提心吊胆了太久。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夜大雨，不是我找到你的那次，是我小时候流落街头，你让一身污泥的我上了昂贵的马车，覃家门口有一株芭蕉，雨打在上面，那声音我记了很久。”
最终他的娇娇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而大小姐也永远被困于那场大雨编织而成的情网。
爱与恨相交织，是与非论不清对错，道德的底线束缚肆意生长的欲望，没有人从那场大雨中走出来，畸形而扭曲的爱像一场看不到前路的迷雾，我们在雾里相拥，又鲜血淋漓的走出，没有人选择彼此，没有人为彼此抛弃一切。
感官尽失的那夜，
只能听到雨打芭蕉的响声。
选角那天刚下飞机，顶着前几天熬夜写论文加还没倒时差的疲惫，我匆匆赶往现场。
还没来得及和熟人打招呼，只是惊鸿一瞥，看到那双澄澈的，干净到无辜的眼睛，我一下子就知道，他会是我的男主角。
白切黑，要装起来真无辜，狠起来有气场，他简单演了两段，笑脸阳光温柔，冷脸狠辣冷漠，我竟觉得他比我写这本书时幻想的原型还贴切些。
愣神的功夫，老贺还以为我是不太满意，大手一挥把我拽到一旁，说他知道男主的原型是谁。
我没在意，老贺作为我的狂热读者，挖出来我本来也有不少人知道的小号也不足为奇，阅读过我曾经发过的每一条帖子更是正常。
老贺说：“你不觉得他长的很像那位原型哥吗？这眼睛，又大又无辜，这脸，一样的混血浓颜。”
我刚想说些什么，老贺再次大手一挥，豪迈到：“没关系！虽说现在不让那个国家演员的剧播，但只要你不满意，我们就请！不播也拍！”
我笑着把他在空中飞舞的胳膊拽下来。
“就刚才那个，我好满意。”
后来又挑了好几个女主，我眼花缭乱，如果说男主角是七十八十九十里选，女生就是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这样选。
老贺捂着嘴低声到：“现在女演员竞争压力大，你懂得。”
最后是选了一个已经三十六七的姐姐，她杳无音讯很多年刚复出，可是看着还和当年一模一样……油性皮肤抗老的原因吗？那我应该也行。
我思维发散着，却很快被她的演技折服，明显老贺也很惊喜，所以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定了下来。
其他几位主演也选完了，一清场，老贺接着瘫在了椅子上，他拿着几位主演的信息单，手指弹了一下。
“男主是演戏零经验的辍学商学院学生，女主过气女演员，其他主演都是电影学院刚毕业的大学生，第一次做导演，”他指了指自己：“第一次做编剧，”又指了指我，最终仰天感叹到：“真是未来可期的项目啊！”
我拍拍他，说辛苦你了，如果到时候数据实在太难看，我就出来露个脸，给炒作宣传一下。
剧拍了四个月，老贺精益求精又富有四海，主演们除了这个剧几乎什么行程也没有，卫晴为了不辜负我，或者说太珍惜这个机会，累到住了次院，我也每天都和项目组通话，不断润色改进剧本，包括其他数不尽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
杀青那天，正好是北美夏令时期末周，我又一次匆匆忙忙的回国，意外看到了杀青那场戏。
她站在倾盆的大雨中执一把黑伞，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温室中培育的种子，依然能在石缝中破土而出，开出这样一朵野心勃勃的花，她的身姿挺拔，手却在颤抖，她的眼中含了不忍的泪，却依然目光如炬。
而他跪在地上仰头看她，眼眸很亮，鲜血混着雨水落在地上，他却露出了二十多年来最澄澈的笑容。
雨渐停，她站在那年马车停下的石板路上，而他倒在血泊里。
万物皆寂，只有屋檐上的雨落在芭蕉叶上，清脆、沉重。
我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心里却很开心，本觉得自己为私欲翻拍是对不起这本书，可这样一看好像是满意的，我为他们找到了这样合适的扮演者传递他们的灵魂，应当会被接受吧。
正幻想着，老贺突然走了过来，我连忙把包里的红包拿给他。
我们商量好的，我准备几位主角的红包，工作人员的则由他来准备。
老贺取出来两个，让我在红包封皮上签了名字，说是两位主演提了好几次想要的。
老贺说男女主都特别拼，男主演年纪小，更是不知轻重，高烧啊摔伤啊，好几回。
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能送给他，只有之前定制的芭蕉叶金属书签，于是一并签了名托老贺相赠。
杀青大合照时，我们站在主演身后，老贺非要我摘下口罩，说：“这戏都拍完了，剧组还没几个人知道编剧啥样，你也太大腕了吧！”
于是杀青大合照里，我留下了以作者“Yes”身份公开的第一张面容。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草台班子凑出来的电视剧会成为第二年寒假的榜首，热度破万，虽然还算不上现象级，但也算是评分与热度奇高的爆剧。
大家一边惊叹翻拍的如此还原，一边又把“y大真容”的词条冲上了热搜。
而开机和杀青两张照片我都大大方方的站在导演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反而去寻找各种戴口罩戴帽子的人了。
这部剧的受益者众多，例如我的版权价格翻番，老贺一炮而红，卫晴收到了很多导演的邀请，女主演成功翻红，直到今天都是实力派代表小花，好几位主演因此出名，现在都是大流量了，男主也算是小爆一把，不过走的是稳扎稳打的实力路线，名气还行名声不错。
前年我和老贺、卫晴二次搭档拍双男主，又找他演了男主之一，拍了我的一部现代探案悬疑《无限追踪》，爆的更厉害些。
这是我至今为止唯二出手的版权，是老贺评分最高的两部片子，也是方时行最广为人知的两部作品。
其实我是在第一部戏播出后才知道男主演叫方时行的。卫晴当初还跟我说他这名字和脸对不起来，名字这么古典，人却长的像混血。
谁知道拍第二部戏的时候，他张开了变了些样子，脸型不再是瓜子，眼睛还是大却没有那么圆，一下子就像是浓眉大眼华夏人了，网友都说他更帅了，更有感觉了，卫晴顿觉脸痛。
我没说，其实我觉得他之前像洋娃娃时更帅，试镜那天惊鸿一瞥，在我心头留下了一颗永远无法比拟的朱砂痣。
话说回来，仔细想想拍《雾城》和《无限追踪》的日子，即使没有待在现场，只是线上跟进都觉得很有意思。
演戏，摸清人物心理，体验不一样的人格特征，就像我喜欢写小说一样，换一个表现形式我还是那样热爱。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喜欢这个行业，喜欢从事相关的工作，或者说我其实一直都明白，只是不停的权衡利弊，用很多外界的东西掩盖真心，更没有勇气跟随自己的内心。
我最喜欢的词里有一句话：“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就是说趁年华尚在，及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剧里正演到女主翻盘那场戏，冰冷的枪抵住他滚烫的胸口，雨流下来，划过他肆意的笑，他说：“我不后悔，不后悔对仇人的女儿心动，不后悔为家人报仇，更不会后悔死在你手里，未来太远，而当下畅快！”
屋里空调二十二度，我却觉得有些热，心里不知升起了什么冲动，只觉得自己像是热血少年漫的主角，马上就要燃起来了。
啊，触手可及的梦想！啊，诉说不尽的渴望！啊，充满挑战的征程！
理智摇摇欲坠，我想有时候，人应该利用冲动去获得一份想做就做的勇气。
于是我做了。
“喂？谢老师，我是韩却，我想加入您的工作室。”
对面默了一下，接着传来谢则的声音，好像和我一样压抑着一份欢快与激动。
“你还在横店吗？给我发个地址吧，我们现在就签！”
十分钟后，楼下小饭馆的包间。
他将一份崭新的合同推给我，摄像机架在一旁，谢则工作室的法务站在他身后。
“我回去请同事改了一下，原本承诺的保底资源不变，新增了两个指标，如果你达到第二个指标，工作室将只保留你的经纪约，其他合约分给合适的公司，且在公司的选择上是由你来决定的，对你的未来发展会更好。同样的，三年为期，如果三年后你还没有达到第一个指标，我们任意一方都可以随时结束这份合约。”
这份合同我握在手里咂摸了好几遍，新版的也没差太多，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就准备拔盖签字了。
“哎，”谢则突然叫停了我：“你多少找个律师看看吧，这法律意识是不是太薄弱了……哦你……”
他沉默了，我想我俩还真有点像，至少我现在能理解他的逻辑。
大概想起来我是他粉丝了？觉得我会在面对一份合同的时候还能说出我相信你这种鬼话？
应该不是，那就是想起来了卫晴同他说过的我的专业及经历。
我潇洒的签上大名，一式两份，起身推还给他，顺带一份前段时间写来求职的简历。
“22岁的哈佛法学硕士，十六岁读本科经济学……这部分就不要太张扬了，但也不用刻意隐瞒，让粉丝自己去发现，适度控制讨论，我们还是要保持谦卑。”他又看了几处：“学生会任职，还有这么多的社团和校外实践，爱好网球滑雪机车，还有不少极限运动。诶？你平时爱拍照吗？经常发社交平台吗？”
我点点头：“拍的挺多的，国外的一个平台有发，国内的平台只浏览。要我删掉吗？”
“不用，你把各平台账号打包给公关吧，让他们帮你筛查一下有没有不太好的言论，正常的不用删掉，国内平台公司会帮你注册新号用来营业，外国的可以留给粉丝考古。账号都还是你自己管，一定谨言慎行。”
“好的老板。”我明显非常适应新身份，突如其来的称呼让他愣了一下。
“嗯，如果你有什么不太好的过去，一定尽早告诉我，这样还好解决。”
“您要亲自做我的经纪人吗？”
“算是吧，还有执行经纪文姐，”他给我介绍一旁长发干练的中年女子：“具体事情我们会商量着来，团队共用，助理你是自己找熟悉的人，还是公司安排？”
我想了想，自觉身边好像没有比自己还闲的亲戚朋友了。
“公司安排吧。”
“好，那就是张张，之前跟过我的助理，做事很细心。还有熊哥，算半个保镖吧。”
早上堵我的壮硕男人和一位看起来很有活力的年轻美女冲我摆了摆手。
我吓了一跳。
这位大哥还真姓熊啊？
扯一下微微抽搐的嘴角，分别和三位同事握手打招呼。
而我奇妙而有趣的演艺之旅，就从横店这个空调只能开到二十六度的小饭馆里开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真进娱乐圈搬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