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慢吞吞走到校门口，黑泽零顶着路人躲闪如惊弓之鸟的目光，相当淡定地插兜站在橘黄色的日落斜阳下，泛光的银色碎发下一双墨绿色瞳孔迎着暖霞。
有些人，他单单是站在原地，甚至仅仅是呼吸和存在，就是对国家公信力和公众安全感的莫大威胁。
尤其这个人如今正背对着的高大建筑图标，正是日本东京警视厅的警察学校。
代表着正义至上的崇高殿堂。
不过，幸好有警察学校的存在，否则这十几分钟里的报警电话应该早就打爆了吧？
饶是如此，黑泽零也在几分钟内，接到了鬼冢教官的电话。
以及，伴随话筒里猛烈传出教官的音量暴击“黑泽，你是不是又故意的bulabula”，他终于看出不远处比约定时间提早过来、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审视了几秒，想了半天才一言难尽道：“刚才是鬼冢教官的声音。”
“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诶。”
“唔，没什么大事，我等你们很久了。”
挂掉教官电话的黑泽零面不改色看向五人，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
有点心虚，这回他的确是故意的，而且事情也许不小。
但以这种暗黑气质，实在不好贸然找进对方的宿舍，那样很可能会给他们造成困扰。
抱着这种心理，黑泽零开始了读档的一天。
谁懂啊，他顶着负面buff只是站在原地和五个人会和，竟然是一件无比艰辛的过程。
首先，第一次读档前。
黑泽零郑重其事地择了一家咖啡店，店内环境优美安全，无时无刻不萦绕着舒缓的钢琴音符，服务生们穿着得体、礼貌和气，最适合初次招待朋友了。
预想是很美好，但这种气氛没能维持三分钟，附近已经无声无息地停了好几辆涂有标识的警车。
“……”
这种精心布下天罗地网的情景，黑泽零太熟悉了。
甚至连周围游荡的市民都被工作人员进行了隐秘性疏散，店内服务生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略带苍白，恐怕只需等待逮捕时机得当，藏在暗处的警察们便要一窝蜂持枪闯进来一举制住他。
不行……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情况，黑泽零在首次读档后选择了一处无人巷口。
按理来说，这次遇见路人的概率极低，不该出意外。
可是，黑泽零才走进去就险些被巷子飞来的一枚子弹爆头。
淦！他侧身藏在隐蔽处，然后从昏暗潮湿、长满苔藓的墙壁中抠出那枚子弹。
他一眼认出，是近几个月来黑衣组织走私到日本的军火，这批新货是曾经经过了他的手，并且正式投入使用的限制非常复杂，再联想到这几天连琴酒都被BOSS召回了日本。
黑泽零推测，恰巧有组织内成员组队在附近执行重大任务。
这回是遇到熟人了。
不行……这更不合适！
第三次选在人烟稀少的公园，遇到法治意识超强的小学生，被举报是人贩子；
第四次在湖边，被大爷举报杀人抛尸；
第五次在校内樱花树下等，附近居民用家中麦克风举报他要炸毁警校；
第六次、第七次……都搞砸了。
黑泽零站在警校门口等已是第十五次了。
除开亲自上门去找，确确实实没想到更好、更简便的办法。
绑定阴间滤镜三四个月，以往只有他利用滤镜玩弄其他人的份，被这款负面buff折磨到不吱声还是头一次，可惜目前并没有得到关闭权限。
就算是琴酒见到黑泽零，都不一定能笃定是亲弟弟吧。
流泪猫猫头.jpg
……
好在，黑泽零费劲心思总算等到他们了。
为眼下的结果，之前怎么做都不算难。
将鬼冢教官电话挂断后，他正想开口询问伊达航班长还需要多久过来，以及今晚是否有计划安排，毕竟以自己这种特殊条件，似乎主动决定去哪都不太礼貌吧？
结果下一秒，十米以内一名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呼救。
黑泽零脸一僵：？？？
糟糕…不会还是！
四个人似乎也都敏锐地意识到什么，齐刷刷露出豆豆眼循声望去。
宽阔的大路上，中年男人拎着深色公文包，踉踉跄跄倒退着逃跑，又努力偏头看向屹立在面前的警校大门，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说出的话仍然吞吞吐吐。
尤其是对上青年那双平静无波的墨绿色眼睛时，惧怕到不能自控。
“救命！救命！——警察先生！快抓住他，他、他一定是连环案的杀人凶手！”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降谷零、诸伏景光扶住胸口，绝望闭眼。
并不意外呢，他们好像知道会这样！
先不提黑泽同学自带的恐怖气质，单论他看谁都像看狗的眼神，都能让人激起反抗情怀。
如果在人流中发生这种事情，还真不好处理啊。
还好，现在这一片区域大约只剩下放假出门的警校学生了——
经过许多天的校内相处，警校学生虽然对眼前这一场景久违地感到惊奇诧异，但主人公是声名远扬的黑泽零，却也都见怪不怪了。
路口出现一名责任心强的警校生上去劝导，平息了这场闹剧。
……
那名“路人甲”警校生劝导后朝着他们走来，黑泽零迟疑了一秒钟后，听见身侧四个人过去热情打招呼说的话：
“班长你总算来了。”
“班长！”
“娜塔莉呢？她不来吗”
？？？
黑泽零这才抬头看去，发现那个劝导路人的“路人甲”竟然是伊达航。
黑泽零：“……班长。”
他想捂脸望天，把伊达航当路人甲，真是太太太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没事黑泽！”伊达航很爽朗地拍上黑泽零的肩膀，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这件事我已经和教官汇报过了，不用担心明天写检讨。”
“谢谢。”黑泽零有察觉到，伊达航本来想摸头的。
实际上，对比起一米九的气场，他因为年龄不大，身高暂时只有一米七出头。
比五个人都略矮一些。
“班长靠谱！”
“班长来得正好，干得漂亮！”
“我差点以为鬼冢教官要从电话里冲出来了！”松田阵平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豆豆眼，嘴里是对这件事毫不留情的犀利吐槽，“教官自从开学起，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吧。”
降谷零认真脸：“喂喂喂，话不能这么说。”
诸伏景光：“黑泽同学也不想这样的。”
黑泽零艰难沉默：“……”
这个真的没办法顶嘴，一开始是他硬要抽进鬼冢班的。
原本担惊受怕的可以不是鬼冢教官。
打趣几句过后，考虑到黑泽零情况特殊，五人都提议去一家熟悉的餐饮店。
好歹老板能信得过，不至于闹大事。
可是，和黑泽零一起走在路上，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他们心里压力也渐增。
莫名其妙的，一种与恐怖分子同去犯罪的莫大罪恶感油然而生，而巨大的压力和安静的环境总是容易令人不由自主发散思维。
比如，会离谱地想到——
黑泽同学背上的那把很大的提琴盒，有没有可能藏着什么。
他所谓的回家，只是借口，实际上……
不行……太离谱！
和同期一样，降谷零也想到了这一点。
而且更巧妙的是当前时间，已经过了以往的固定时间循环点。
也就是说，即便是没有足够的证据，黑泽零与时间循环有着密切联系的概率也极高，毕竟如今有且仅有黑泽零一个怀疑对象，有且仅有黑泽零的动向可能影响到了循环点。
但也仅仅是有可能！
这种事情放在科学时代，还是太奇幻了。
如果不是和松田阵平一同经历过，降谷零或许会觉得是自己在那晚打了一架，伤到了神经，大脑出现了问题，才会幻想这种不科学的事情。
尤其是这种情况，还总让人忍不住想，从前时间循环的时候，黑泽零在宿舍做什么？
加上今天黑泽零还背上了一把型号不太正常的小提琴盒，正常小提琴盒不会超过一米，这只显然远远超过了。
盒子里装的，真的是小提琴吗？
降谷零闭眼，受不了自己。
连作为【同伙】的他都会这样想，那黑泽零平时受到的偏见必定更多！
呃…不是，是同伴啊！
……
抵达店内后，那名老板为人果然爽朗正直，竟然真的因为黑泽零是伊达航几人带来的同学而丝毫不受阴间滤镜影响，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恐怕整个日本都很难找到这样的人了。
不愧是主要人物能够认识的人。、
“甜筒来了！”
店门被人推开，洒进片刻黯淡的橘黄路灯，黑泽零和伊达航抬头看到是方才出去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拿着六只五颜六色的甜筒回来，有香草的、草莓的、牛奶的、还有双拼和三色……
是久违的，黑泽零没有闻过的香甜气味，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气息。
他想到，来到柯学世界前自己是个大学生，每天下课和舍友必吃的就是甜筒和烤肠。
穿越后经过几个月的垃圾堆开盲盒，似乎没有这些也不打紧了，后来的琴酒也不是会给弟弟买零食的类型，久而久之他也很久没尝过冰淇淋的味道。
嗯…几乎要忘掉了呢。
即便心中思绪万千，黑泽零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只没有情绪波动的恐怖娃娃。
但在缤纷甜筒的映衬下，竟然有些可爱。
“黑泽酱，你先选吧。”萩原研二熟练地推搡着松田阵平过来，将几只颜色各异的甜筒送到黑泽零的面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所以每种口味都买了。”
这是相当周全的考虑了，可是……
余光处，玻璃窗外已然静静地停下了一辆车，两排的樱花树花瓣转着旋落在银发男人的身侧，他倚在光线暗淡的车窗边上漫不经心地咬着香烟吞云吐雾，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店内靠窗灯火通明的某一桌上。
他仿佛是在等着谁，又也许只是百无聊赖。
表情微微僵住，黑泽零摇摇头拒绝，用谎言加真实情绪回答：“很抱歉，因为身体原因，我暂时不能吃甜筒。”
在公共场合下，暴露自己的口味是相当不值得的一件事情，口味的选择可以透露不少信息。
更重要的一点，这是在琴酒的眼皮子底下违规。
无异于把反复记牢的东西当着严苛老师的面，全给稀里哗啦吐出来。
淦！他不敢啊！
琴酒的手段，读档玩家也不敢轻易领会。
这些年在组织里已经见够了。
闻言，萩原研二竟然也不问为什么，只是遗憾道：“啊真可惜，看来小黑泽只能多吃点咖喱了。麻生小姐，菜为什么还没上啊……什么？锅坏了吗？好不凑巧，我们要等多久呀。”
他起身去找服务生询问情况。
“怎么今天突然坏了，看来运气不太好。”松田阵平敲着桌子，咬了一口冰淇淋。
“还有，那个金发大师和景老板上厕所要这么久吗？这些甜筒都快化了。”
店里的锅，坏了？
猜到内情的黑泽零，再次艰难沉默：“…………”
同样借口去上厕所，黑泽零看了一眼短信。
果然，琴酒等得不耐烦了，难得没有解决事情的根源，只解决了那只做饭的锅，然后甩给他一句：【十分钟，到附近找我。】
熟练地删除聊天记录，黑泽零出去后看到窗外原本停在原处的车已经被开走。
只留下树影里两个还未熄灭的烟头。
对方刚走不久。
黑泽零脑中思索着，想找个借口溜走。
这时，店里卫生间的方向突然爆出一道尖锐的女声，“啊！死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