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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大雨 ...
“王郎,”少女一想到过会儿要做的事,不禁激动地红了脸,她拨开落到胸前的辫子,郑重地将手中繁花织就的花披递给面前书生打扮的俊秀少年,“你愿意要我做的花披吗?”
青州西南基本都有做花披的风俗,若是有心仪的人,便亲手采集花卉织就一张鲜花做的披风,赠与对方,若对方接受,便视为愿意成就一桩好事,里头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花披越短越好织,那么相反织的长,说明心意也重。
周边看热闹的人群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被唤为王郎的书生双颊飞红,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云生眼尖瞟到他垂在两侧的手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立刻将手中花披“唰——”地展开,缠满花枝的披风迤逦至地,人群顿时掀起巨浪——
“好长的花披!穿身上能垂到脚了吧!”
“云生这丫头手真巧,王书生,别拿乔了,快应下吧,这样重情谊的娘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哦!”
“云丫头,花披卖不卖?卖多少?”
云生敏锐捕捉到这句,立刻撂下手刚抬到半空的王书生,朝叫嚷的那位大哥大声回道:“卖!不仅卖成品,还能指定花草品种和图样,成品只要三贯钱,定制多加一贯!睢县只我一家,价格公道,花披美丽,哪位想定可到县衙后院门处,报我云生的大名!前三个照顾我生意的,价格再减半贯!”
“好!”
一片沉默声中,男人喝彩声显得格外突兀。
王书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抬起的手不知该落该抬,最后咬牙质问:“你究竟是要与我表白心意,还是拿我当筏子做生意?!”
云生这才回神,“对不住,对不住。那这花披你还要吗?”
他抬起那张俊秀书生气的脸,目光却粘腻地从她清秀面庞扫过,“要,当然要!”他一手接过花披,一手前倾想要摸她的脸,“我两个都要……”
云生快速后退半步:“行,给钱吧。”
“什、什么?我为什么要给钱?”
“你说要,难道想赖账?”
“这不是你送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云生比他还震惊,“从头到尾,我可没说自己喜欢你,想嫁给你,推销个衣服,你戏还挺多!”
众人面面相觑,她确实从头到尾只问王书生要不要花披,可没说相中他了。
王书生儒雅假面都难以维持,气的火冒三丈:“你他娘的敢耍我!”
云生慢条斯理收起花披,“耍你怎么了?你个满嘴礼仪道德,背地里净干恶心事的猪公,没阉了你算姑奶奶心善!老李!”
男人应声从人群中走出,体型壮硕,左脸一道自眼角斜贯之嘴角的狰狞疤痕,凶神恶煞,甫一站在云生身旁,王书生便吓破了胆,连句狠话都没来得及撂下,转身拨开人群落荒而逃。
“大家都散了吧!”
云生拽着李大海小跑,七拐八拐进了个没人的巷子。
云生小心收好花披,看向木讷的李大海,夸道:“老李,演技见长啊!很快就能超越我了!”
李大海习惯了她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奇异词语,两眼盯着她手里叠成一团仿佛花束般的衣物,问:“你要送给林大人吗?”
她手上动作一顿,只当没听见:“李姐姐还在家等着,你赶紧回去,省的姓王那个无赖又去骚扰她。”
“你这次戏弄他,他肯定会报复你……”
“我吃住都在县衙,死猪县令又调走了,姓王的还敢擅闯衙门?”云生不以为意,“读书人最要脸,现在肯定恨我恨得牙痒痒,我就喜欢这种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李大海不知该说什么,云生跟他们这里很多逆来顺受的姑娘不同,她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没办法更改,最后临别前,他想了又想还是道:“林大人是个好官,云姑娘你若嫁给他,也算是好归宿,而且我觉得林大人也喜欢你……”
“去去去!”云生羞恼,“赶紧滚!”
李大海走了。
云生没动,站在巷子里,又重新将披风展开,瞬间蓝的、黑的、红的、黄的、绿的交织在一起映入眼帘,许久:“……他才不是好归宿。”
她喃喃自语,透过这件披风不知在想什么。
宋闵在巷口等她对着那五个圈圈哀伤结束,才出声:“我出十两银子。”
云生吓得一蹦三尺高,“你哪位啊?!从哪冒出来的?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宋闵自动忽略她的胡言乱语,重复道:“我出十两银子。”他看向云生手中的披风。
“……”云生深刻反思自己的态度,难怪这位爷粗看细看都帅的惨绝人寰,原来是财神爷驾到!
“亲,”她小心确认:“您是要这件五环披风吗?”
男人掀起眼皮,俊美面容都掩盖不住他身上的冷漠,“太丑,不要。十两银子,你教我织。”
云生了然:“给心爱的姑娘织的吧?真难得,一般都是小姑娘找我——”
见帅哥不悦皱眉,她瞬间闭嘴,暗恨自己管不住嘴,古代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晚癌,不愿意跟女人相提并论,她好不容易来个大客户,要是被一句话弄跑,自己非得哭死。
不过,出乎意料地,这帅哥没发怒,只是认真纠正:“我心爱的人是男子。”
“男人好,男人好,真男人就是要干男人哈哈……您是攻,还是受啊?”云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
脑子一团浆糊。
宋闵却认真思考:“攻,守是何意?”
好恨,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嘴永远比脑子先走一步,等她反应过来,嘴上跑马都出大梁了:“攻是上面的,受是下面的,主要是体位的差别,体位你懂吗?床上那个体位……”
我到底在说什么??!
云生内心恨不得扇自己俩大嘴巴子。
宋闵了然:“那我应该是受。”宋愈身子弱,他惯常会让他在上面,枕着自己睡。
云生:???
这最少一米九,宽肩窄腰,浑身散发顶级Alpha气息的无敌大帅逼居然是个0?!
“敢问,您老攻是?”她抖着嘴皮子问。
究竟是何方大佬居然攻了这位!
“老攻又是何意?”
云生支支吾吾:“……就是你们这儿相公的意思。”
此话一出,宋闵更加确信宋愈是攻,自己是受,“你知道他,是你们衙门新上任的县令。”
“县令……”云生顿时沉默,看大帅哥的目光不禁带上同情。这鬼地方的官,甭管大小,只要手里有权力,都能把平头老百姓压榨死,这年头长太帅太美都不行,容易被看上。
她无限可惜地叹了口气:“放心,织花披这事包在我身上,保准你织出来的花样让你主人眼前一亮,让你从此恩宠不断!”
.
山石坚硬异常,陵山水渠的开凿进展并不顺利。
自工程开始,已有半月,工匠和役夫仍聚集在山脚下。
宋愈和林呈两人决定去山上再走一遭,另选一条更合适的水道,谁知刚到半山腰便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
山下聚集的工匠皆如鸟兽散,两人只得匆匆下了山。
刚走两步,宋愈突然看着石间潺潺下流的雨水止了步。
林呈头顶披了件外衣,早被雨打湿,沉甸甸勉强能挡点水,山间的雨水一落地,温度瞬间比平日低了许多,他冻得发抖,再看宋愈,一张脸白的发青。
他忽然转头,浓密眼睫被雨水打湿成一缕缕,可乌黑眸子却是亮的:“林县尉,与其徒劳人力,何不顺应天时地利?”
林呈顺着他指的方向,也瞧见了那一缕雨水汇成的小溪流,只有小拇指粗细,透明的,大雨中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他瞬间明白了宋愈的意思,难以置信瞪大双眼:“你疯了?!”
“山里大雨冲刷泥土形成泥石流,会死人的!你他娘的跟我说现在顺着这点水找水道?!”
宋愈的神色告诉他,他不是在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衙门里每个人都有亲人,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不是他们。”昏暗潮湿的林间,宋愈眼睛仿佛在发光,“是我,我们。”
一道光刺破天际,照亮林呈狼狈苍白的脸,两人眼里各自涌动着什么,一时间谁也不曾说话。
“……等雨小了。”最终林呈做出了让步。
宋愈却道:“雨水少,不足以看出水流轨迹。林县尉,睢县土质稀松,根本存不住用以旱时灌溉的水,而这样的大雨更是少见,错过这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曾听闻林县尉毕生所愿乃治下百姓安乐,山河清平,此时便是你实现愿景的大好时机。”
“为了这个,你难道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林呈死死盯着宋愈脸上的每一寸变化,欲从中找出他只是口若悬河实则贪生怕死的铁证。
可宋愈面色丝毫不变,这些言语尽数出自肺腑。
“为民而死,何乐不为。”
“……”林呈吐出口浊气,目光复杂,“宋愈,你确实是个疯子。”
一个人为民做事,不谋私利,可谓清官,清官虽可贵,可世间历朝不乏清正之人;可若再进一步,一个自愿为民请命,甘愿为民之利悍然赴死的,便少之又少,这样的人可称“圣人”。
林呈却说:“我不愿当圣人,但我认为你也许是。上山可以,但必须听我的,一旦出现滑坡,立刻停下返程。”
宋愈难得朝他一笑:“可以。但你感觉有错,我只是个普通小官,说那些话,只是在激你。”
“林县尉,以后许多年都要一起共事,有些隔阂还是要解开的。”
.
路上行人匆匆,卖菜的小贩着急收拾摊子的野菜,茶馆支起雨棚,喝茶的富贵闲人望着瀑布似的雨悠闲呷口热茶,念几句没什么意境的词句,惹得仆从小二一声接一声的喝彩。
杨婶子步履匆匆,打满补丁的布鞋在雨里淌了一遍又一遍,沉甸甸地往下坠,她来不及提,扑向刚关上的药铺,拍的门哐哐作响。
“救命啊——救救我儿吧!明大夫,求您了!”
反反复复,拍门,叫嚷,长满厚重茧子的手心都快被磨破时,明心药铺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个药童,无奈道:“婶子,您别拍了,明大夫去了山上采药,有叫门的功夫不如去别家问问。”
杨婶子还是哭:“别家一听要走远路去看诊,门都不肯开,明大夫又不在,我儿要死了,我儿要死了!”
药童平日看着明大夫写药方抓药,实则也只是个学徒,刚把药名认全,着实爱莫能助,可杨婶子早年寡居,独自一人拉扯孩子,杨二就是她的命根子。他看着眼前妇人灰白鬓发,和心如死灰的浑浊眼珠,到底动了恻隐之心。
“您详细说说他的症状,我翻一翻师父的医书,只能勉强一试。”
杨婶子顿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重重跪下磕了个头,忙道:“浑身高热,热得浑身都是红的,眼也红,还、还吐了血丝,我来时已经晕了,怎么也叫不醒……”
药童只觉棘手,翻来翻去,还是只有风寒比较吻合,恰在此时,杨婶子也絮絮叨叨说到了这儿:
“送他回来的衙役说他得了风寒,我说给他请大夫瞧一瞧,死活不肯,非说睡一觉就好了,劝他也不成,还砸东西发脾气……”
药童听的头疼,打断她:“我学艺不精,只能按着师父留下的药方开个风寒贴,你要觉得成,我便给你拿药。”
“成!”
外面雨水大的离奇,药铺只点了盏油灯,昏黄摇曳,杨婶子愣愣盯着灯芯看。
“包好了。”药童将她唤醒,“雨太大,我送您一段路。”
杨婶子摇了摇头,掏出怀里的全部积蓄——也就半贯铜钱,在干净的袖内擦了擦才放在小杆秤旁边,沾了泥水的手小心收回,踉跄往外跑。
药童没去数桌上的钱有多少,反手抓起一把油伞,绕出柜台冲了出去。
这雨大的离奇,像是无数冤死的鬼魂在哭天抢地。药童一刻不停,可追到巷口,早已瞧不见瘦小妇人的身影,也不知腿脚不好的杨婶子怎么跑这么快的。
惊雷一声接着一声,他没来由打了个哆嗦,淌着水回了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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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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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近一段时间外地考试比较多,暂时停更,月中回来,非常抱歉X﹏X ———— 推推基友的文,也是古耽哦~ 《直男龙傲天成为高危师尊》by阅尽山河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