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债》冷雨声

8、新的苦难

　　从晚宴回去后，Alex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因为，她被她的寝室室友赶了出来。
　　当斯莱特林级长把他们带回休息室，让他们回各自寝室之后，她却在写着自己和其他几个女孩名字的寝室门口，看到了自己的行李。
　　这次她没有傻到以为，所有人的行李都是被送到门口的。
　　“哟，这不是我们的‘无姓氏小姐’嘛？怎么不进屋睡觉呢？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路过的一个长得像狮子狗一般的女孩恶毒地笑着。
　　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女孩，都嘻嘻哈哈地准备看她的热闹。
　　Alex没有作声，默默侧身给她们让路。
　　女孩故意撞着她的肩膀走过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Alex默默地记下了为首女孩的名字。
　　潘西-帕金森。
　　一个晚上都在努力找机会和德拉科搭话的女孩。
　　Alex抬起手，准备敲开自己的寝室门。
　　但是看着寝室门牌上其他几个女孩长长一串的、生僻古典的名字，而自己只有一个突兀的“Alex”，她决定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她拿着自己的行李，在已然空无一人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转了几圈，然后，发现了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怎么还没回寝室？”
　　Alex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男级长麦考夫。
　　“呃...”
　　Alex踟蹰着，不知道跟他打小报告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麦考夫只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全套行李，便了然了。
　　“今晚先委屈你自己想想办法，明天我会向院长反应情况的。”
　　“不用了！”
　　Alex下意识地拒绝。
　　刚刚她已经知道了，斯内普教授是他们学院的院长。
　　想着自己已经麻烦了斯内普那么久，而且斯内普明显也并不乐于助人，Alex实在不愿意再去用这种事情烦他。
　　况且每每想起之前他们之间的尴尬经历，她都恨不得再也不出现在斯内普面前。
　　“我觉得...”看着麦考夫级长挑起的眉毛，Alex小心翼翼道，“还是不要为这点小事打扰院长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谢谢级长关心。”
　　“我并不关心。”麦考夫再次挑挑眉毛，“职责罢了。”
　　说完，麦考夫便转身走了。
　　Alex耸耸肩，转身再次看向她注意到的那扇小门。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阵灰尘扑面而来。
　　她猜的果然不错，是杂物间。
　　完美，上有屋顶四周有墙，够她住了。
　　想想不久之前，她还要睡大街、睡垃圾桶呢。
　　而一夜的辗转反侧，只能怪她在斯内普家的卧室养娇气了吧。

　　第二天，Alex饿着肚子、灰头土脸、气喘吁吁地闯进了变形术教室。
　　沉醉于独享杂物间的幸福的后果就是，Alex忘记了，这里没有室友会叫她起床。
　　于是她睡过了点，来不及吃早饭，顶着在杂物间裹了一晚上的灰尘，独自奔跑在令她心惊胆战的会动的楼梯上寻找教室，然后毫无悬念地迟了到。
　　“Alex小姐，我们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
　　麦格教授严厉地说，
　　“我很遗憾，但我不得不为此给斯莱特林扣两分。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Alex立刻感到一束束凶狠的目光从斯莱特林那边投过来，还有不少从格兰芬多那边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麦格教授转向黑板，继续讲课。
　　Alex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朝斯莱特林的同学们走去。
　　但是她每走近一个空座位，旁边的同学就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书包放在那个位子上。
　　她咬紧嘴唇，一路向后排走去。
　　她走到了德拉科的那桌，他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她看着他，几乎是无声地祈求。
　　德拉科没有回头看她，或者说简直是故意不去看她，但也没有拿书包把那个空位占上。
　　就在Alex打算硬着头皮坐下的时候，她听见格兰芬多那边有人用气声悄悄喊她。
　　她回头，发现是哈利和罗恩趁麦格教授没盯着课堂纪律，飞快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Alex笑起来，快速跑过去，跟两个男生挤在一张双人桌。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瞟了她背影一眼的德拉科，以及不远处眼神怨毒的潘西帕金森。

　　“你那些斯莱特林的同学怎么回事？”
　　“他们在孤立你吗？”
　　“你怎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分院帽脑子抽筋了吧！”
　　“绝对的，老糊涂了！昨天他还差点把哈利分进斯莱特林呢，还好哈利据理力争——不过，分院帽怎么连个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你？”
　　哈利和罗恩你一句我一句地替Alex打抱不平，Alex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波特！韦斯莱！上课不许交头接耳！格兰芬多扣两分。”
　　麦格教授严厉的声音响起，Alex旁边的两个小脑袋立马偃旗息鼓。
　　不少视线都投过来，Alex把头埋得更低了。
　　Alex很认真地听课、记笔记，但因为她前十一年里写字的机会实在太少了，羽毛笔更是完全没有用过，所以笔速慢得如同蜗牛，过了一会儿就跟不上了。
　　“要不这样，”Alex看看身边同样吃力、但好歹比她强一点的两个男孩，“咱们分工记笔记，一人记一个知识点。”
　　罗恩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教室第一排奋笔疾书的棕发背影。
　　“要我说，倒不如下课直接管赫敏借笔记。”
　　有道理哈。
　　Alex于是干脆放下笔，全神贯注地听课。
　　麦格教授虽然严厉，但是课讲得非常清晰——
　　以至于让Alex产生了自己跟着步骤走就一定能成功的错觉。
　　实践环节，Alex和旁边的哈利、罗恩一起，哀声不绝。
　　“不是，我明明记得麦格教授就是这样演示的啊！”
　　Alex悲伤地戳着面前完全没有变成银针的意向的火柴。
　　她看看旁边的哈利，他的火柴好歹有闪现银光的趋势。
　　而罗恩呢，则和她一样，一点动静没有。
　　她和罗恩对视一眼，互相都露出松了口气的微笑。
　　反正也说不清谁才是最差的，对吧。
　　而第一排，成功的赫敏已经骄傲地把她变出来的针交给麦格教授展示了。
　　罗恩懊丧地叹一口气。
　　Alex则是更坚定了要和赫敏搞好关系的决心。

　　于是下一节黑魔法防御术，Alex就抛下了要坐后排的哈利和罗恩，跟着赫敏坐到了第一排。
　　“噢，早上好啊，Alex！不过你今天第一天早上就迟到了是怎么回事？瞧瞧你这个样子，怎么搞了一身灰尘？”
　　Alex只能笑笑，说自己路上摔倒了。
　　“清理一新！”
　　赫敏用魔杖点了点她，她瞬间感觉一阵清风把自己打扫干净了。
　　“谢谢——哎，我什么时候要是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Alex羡慕地说。
　　“这没什么的，我只是提前看了所有的教科书。咱们麻瓜出身的就是要比别人更努力，笨鸟先飞嘛。”
　　赫敏鼓励地朝她笑笑。
　　Alex只能在心里暗叹：
　　问题是你这只鸟...不笨啊...
　　然而等奇洛教授来上课之后，Alex就开始后悔自己抢着坐第一排的决定了。
　　这什么——大蒜味儿吗？
　　太她娘的难闻了吧！
　　尤其是Alex还没有吃早饭，现在闻了这呛人的味道，更想反胃了。
　　更糟糕的是，不知因为她坐在第一排还是什么缘故，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得到了奇洛教授更多的关注。
　　如果不是她有妄想症的话，那么课上有二分之一的时间，奇洛教授都在装作不经意地拿眼睛瞟着她。而每次奇洛教授从她身边经过，她都莫名地立起一身寒毛。
　　这是对大蒜有些过敏反应了吗？

　　后来的每一节课——除了黑魔法防御术，Alex都紧紧跟着赫敏冲在第一排，几乎形影不离。
　　然而，同样是第一排，赫敏永远是那个全班最先完成任务的、最优秀、做得最好的学生——而Alex自己，则永远是那些到下课还完成不了学习任务的差生之一。
　　她们两个绑定在一起，首先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的组合就十分扎眼了，现在还是班级第一和倒数第一的组合，那就愈发扎眼，简直为教授们形成了完美的对比组——榜样与反面教材。
　　同时，Alex也察觉到，自己受到了更多的排挤，尤其是来自自己学院方面的。
　　格兰芬多这边还好。因为哈利和罗恩对她明显的友好和同情，其他人也都认可她是一个“不一样的斯莱特林”、“也许是被分错院的赫奇帕奇”，对她报以同情和友好。
　　而斯莱特林呢，简直是上下一气地希望把她扫地出门。
　　在最开始的一两天，麦考夫级长还会关注她的住宿问题到底有没有解决，而一年级其他寝室的一个女孩甚至腼腆地问过她要不要换寝室（因为她们寝室都是混血，而唯一一个纯血的高傲女生想要换走）。
　　然而，当她开学第一天就给斯莱特林扣分、在后续的每一门课上都表现差劲、并且和格兰芬多过从甚密等等诸多行径在校园内传开后，那点来自斯莱特林零星的善意也都如泡泡一样消失无影了。
　　尤其是潘西-帕金森，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特别不顺眼——Alex简直可以理解为是仇恨了，即使Alex自认从未招惹过她。但凡在路上碰见，潘西总要带着她那一帮姐妹给Alex“上上课”。
　　于是，白天，Alex是哈利他们眼中那个有些憨憨的、性格随和的异院好朋友。晚上，Alex则继续在公共休息室的杂物间里，闭眼细数着每一份善意和恶意。
　　这些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
　　因为在Alex的世界里，只有隐忍和反杀。
　　没有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