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债》冷雨声

6、住他家里

　　斯内普把Alex带回蜘蛛尾巷，在天旋地转中落地后，Alex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屋客厅内。
　　她看向窗外，反应了一下。
　　哦，原来是蜘蛛尾巷19号。
　　她原来一直呆在这栋房子外面，现在她却在房子里面。
　　原来斯内普教授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怪不得之前小蛇会警告她不要擅闯这栋房子…
　　房内光线十分昏暗，很少的几样家具都破旧陈灰，四处结着蛛网，但并不杂乱。
　　主要是没有什么居住的痕迹。
　　斯内普拿出魔杖挥了一下，屋里瞬间灯火通明，所有灰尘蛛网消失不见。
　　“开学前的这一个月，你就住在这里。下一个暑假之前，学校会给你安排好领养家庭。”
　　“不用——”
　　Alex脱口而出。
　　无论是平白无故住进人家里，还是再次经历领养，她都不想要。
　　然而斯内普一个眼神就让她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冰箱里有吃的，吃完自己出去买。麻瓜货币在抽屉里，购物小票留着，用多少记得记账，以后可能申请助学报销需要用。”
　　斯内普语气平板地指示着，
　　“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除了公共区域，其他房间不要随便进，东西别乱动。”
　　“我不住这里，你自己照管饮食起居，有事用双面镜联系我，像这样——”
　　斯内普递给她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镜子，给她演示了一下。
　　Alex拿起镜子看去，倒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斯内普的。
　　“喔…”
　　Alex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但是，我不希望在工作过程中接到你的通话，而原因仅仅是餐具在哪里、或者水龙头怎么用这样愚蠢的问题。”
　　斯内普眯了眯眼，
　　“所有，你有什么问题，最好趁我没走，现在都问清楚。”
　　Alex打了个激灵，然后赶紧把厨房和卫生间怎么用都看了一遍——她太久没有住过房子了——确认没有不会用的东西了之后，才摇摇头。
　　“很好，那么——”
　　“等等，”Alex突然想起来什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斯内普语气不善。
　　“就是，您还没有给我钥匙——如果我出门的话怎么办…”
　　“不用钥匙。”
　　见Alex一脸困惑，斯内普不耐烦地又解释两句，
　　“房门施了魔咒，除了我——现在再加上你——其他任何人都进不来。”
　　Alex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开学那天我来接你去车站。”
　　斯内普说着，便欲转身。
　　Alex知道，那是他要用“瞬移魔法”了。
　　她刚想在他消失在原地之前，及时说一句“谢谢”和“再见”。
　　但是斯内普却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回过头看着她。
　　“天黑不要出门。注意安全。”
　　丢下这句后，他便消失了。
　　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就这样，Alex一个人在蜘蛛尾巷19号度过了开学前剩下的时光。
　　说真的，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最最奢侈的日子了。
　　她一个人享用一整栋房子，还不用看人脸色。
　　Alex规规矩矩地饮食起居，并且用过的地方都要收拾好、打扫干净。
　　她尽最大努力不打扰斯内普。
　　事实上，斯内普走之前给她的那面镜子，她一次都没有用过。
　　虽然那天斯内普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反应过来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忘了问他。
　　那就是，他帮自己买的并施了缩小咒的那堆魔法教材，怎么才能变回原来大小啊！
　　救命，她本来想着要提前看看教材的。
　　毕竟她连麻瓜的学校都没上几天，字都不认识几个，现在又要她去学她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概念的魔法，她很担心自己会因为学不会而被退学。
　　可是斯内普说过，不要用愚蠢的事去打扰他。
　　Alex不确定不会放大教材算不算愚蠢的事，但是她决定还是不要去烦他了。
　　毕竟遭受了自己最初的不信任和诸多大不敬举动，斯内普教授还能耐着性子带自己买完东西，还额外自掏腰包为她的校袍付了钱，现在还把他家给她住…
　　斯内普大恩人对她可谓仁至义尽。
　　于是，在Alex试图用放大镜来看教材，并最终以失败告终后，她决定放弃预习。
　　算了，反正让她看她也不一定看得懂。
　　然而现在食宿有了保障，每天无所事事实在无聊，Alex便在斯内普允许她活动的公共区域转悠起来。
　　然后，看着她早就发现了的客厅一整面墙的书，露出微笑。
　　这些书都是正常大小的。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几本，几乎全都是高级魔药相关的书籍，晦涩难懂。
　　艾草浸液？香锦葵？…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曼德拉草？
　　哦…这个她记得，斯内普好像还用这个来骂过她。
　　她突然燃起了好奇心，想搞明白他那么说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在书架上一通翻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本破旧的《魔药材料大全》。
　　真是的，这种工具书难道不该摆在最显眼最方便取用的地方吗？
　　啊，还是说，这位魔药学教授根本不需要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Alex无力地翻看着这在斯内普眼里可能上小儿科的东西，只觉在看天书，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除了魔法世界专有名词词典，她觉得自己还需要一本牛津通用词典。因为她没学上的11年里，积累的阅读词汇量实在是太匮乏了。
　　在她抗争着睡意，几乎翻过了大半本《魔药材料大全》之后，她终于找到了曼德拉草的词条：
　　曼德拉草是一种魔法植物，它的根茎看起来像是一个丑陋的人类婴儿…在将曼德拉草拔出来之前需要带好耳罩，因为听到成年的曼德拉草的尖叫是致命的，未成熟的曼德拉草的尖叫也会让人昏迷。
　　真棒。
　　在她领悟了斯内普对她尖叫声的讽刺后，她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整个八月，Alex都靠翻看那本她唯一能勉强看懂的配插图的《魔药材料大全》打发时间。翻到书页都快掉了的时候，她基本上对所有魔药材料的特征用途都很熟悉了。材料词条下附栏里用小字标注的常用药剂的制作步骤，她也都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她很怀疑如果在她面前放一个魔药材料的话，她能一下子就认出来。更怀疑她自己能成功制作出魔药。
　　因为她色盲。
　　书上描写的那些魔药材料的不同颜色，在她的眼里是想象不出的。她只能记下魔药材料的形状。但若是遇到比如说形状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的两种叶片，可就不好办了。
　　况且，魔药熬制的过程中是要观察药剂颜色变化的，可这些放在Alex眼里就都变成了深浅不同的灰。
　　Alex沉沉叹一口气。
　　不知道魔法世界有没有治好色盲的方法？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斯内普一大清早就来接她了。
　　看到她早已经收拾停当，并且屋里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干净整洁，嘴角不可察觉地勾了勾。
　　“你行李呢？”
　　Alex举了举那个迷你小黑包。
　　她眼见着斯内普勾起的嘴角定在了原地。
　　“所以，你准备告诉我，这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你从来不曾打开你的教材来进行预习？还是说，虽然你没有在巫师家庭长大，但是天赋异禀到可以对魔法无师自通——”
　　听着斯内普危险的语气，Alex满心委屈。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把它们放大。”
　　斯内普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他确实忘了这茬，但她指望他道歉吗？
　　“我以为，Alex小姐，我给你那面镜子，不是让你对着它梳妆打扮的。”
　　“可是您说不要用愚蠢的问题打扰您…”
　　斯内普简直没脾气了。
　　“你这个愚蠢的——！”
　　他甚至懒得喷洒剩下的毒液，只是一把抓住她胳膊幻影移形。
　　这次Alex记住了没有像曼德拉草一样尖叫。
　　然后她发现他们来到了国王十字火车站。
　　“放大咒和缩小咒，在你的教材上。记住它，Alex小姐，它会非常有用。”
　　斯内普一挥手把她的行李恢复正常大小，然后指了指九号和十号站台中间的柱子。
　　“票拿好，从这进去上车。”
　　扔下这句话，斯内普就消失在她眼前。
　　I beg your pardon???
　　从这进去，要她穿墙吗？
　　这次Alex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迟疑，直接用双面镜联系了斯内普。
　　“又怎么了！”
　　斯内普不耐烦的脸出现在镜子上。
　　“先生，请问我该怎么进去——从这儿？我应该怎么做——”
　　“字面意义，Alex小姐，直—接—进—去！”
　　说完，斯内普砰的切断通话。
　　她都可以想像到他把镜子拍在桌面上的样子。
　　好吧。直接进去。
　　缩了缩脖子，Alex只好对准了那根柱子，视死如归地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