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颂之心》叶小饶

9、出国

　　杨可颂每天和沈余同进同出，心里却生不出一丁点旖旎心思。她发现沈余进步神速，她拍马难及。
　　沈余每天誊写50份报告，便有50份知识的扩容。
　　她誊抄35份报告，却也只能吃得下20份。
　　“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杨可颂找哥哥哭诉，杨彦文却但笑不语。
　　“哥哥，沈余是不是就是那种‘天才’？”
　　“他天赋确实很高，他对数字和图形都非常敏感。”
　　“那我呢？”杨可颂希冀哥哥能肯定她一下，但她却又本能的不相信这种肯定。差距有多大，她是有感觉的。
　　“可颂，”杨彦文捏捏妹妹的脸蛋，“你现在学到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
　　每天多学一点，总不吃亏。
　　“可颂，哥哥要出国了。”

　　暑期的炎热将杨可颂击垮了。她躺在床上，上吐下泻。医生说是暑气入体，但可颂喝了解暑药，效果不大。
　　在她病怏怏瘫在床上时，沈余来看她。
　　“好些了吗？”硬邦邦，冷冰冰。
　　杨可颂不想回应。
　　场面僵持起来。
　　沈余不喜欢看到杨可颂这副样子，见她不说话，便想离开。
　　“是沈叔叔让你来的吗？”这么敷衍！
　　“不是。”沈余否认，杨可颂轻哼一声，软绵绵的像是撒娇。
　　沈余觉得杨可颂真是个复杂的人，为了陌生人可以把自己卖了，对自己人却总是撒娇卖乖，有时很任性，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你哥哥让我照顾你。”
　　听到这个称呼，杨可颂忍不住红了鼻子，“哥哥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在你之前。”
　　小娃娃要哭鼻子了。
　　沈余默默想到，果然听到抽泣声。
　　“为什么最后告诉我！太过分了！呜呜呜呜……”
　　“怕你难过。”
　　杨可颂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可现在我更难过啊……”
　　“你哥哥说你很坚强。”
　　杨可颂捂住嘴，努力平复自己，只是偶尔泄漏的抽噎声让人知道，她没那么坚强。
　　“哥哥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向你请教文科。”
　　“那你怎么不请教我？”
　　“那些太简单了。”
　　这话真欠揍。杨可颂瞪眼，“那你还考这么差？”
　　“背那些很浪费时间。”
　　杨可颂无言以对。
　　场面又冷下来。沈余心想自己真的很不擅长关心别人。
　　“走吧，我带你出去玩。”
　　杨彦文说，想让杨可颂平复心情，就带她出去玩。如果不管用……
　　“去哪里玩？”
　　沈余浅笑。
　　鱼儿上钩了。

　　沈余带杨可颂去了游戏厅。
　　劲爆的音乐让杨可颂觉得头都要爆炸了。
　　“你喜欢在这里玩？”
　　“没来过。”沈余也不适的皱眉。
　　“那你干嘛带我来？”
　　“很多人来这里玩。”
　　没错，放眼望去，都是同龄人。
　　杨可颂忍无可忍，捂住耳朵跑了出去。
　　离开昏暗嘈杂的环境，杨可颂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下次不要来这里了，我们都不喜欢。”
　　“好。”
　　“你一直话都这么少的吗？还是因为我们不熟悉？”杨可颂好奇，“可是你和哥哥在一起，能说很多话。”
　　沈余皱眉，好像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
　　“是不是我说话太幼稚了？你和我无话可说？”杨可颂想到他们讨论的那些内容，她像是被投在大海里，怎么也摸不到边。
　　小娃娃难过了。
　　沈余觉得这女孩有点麻烦。情感太过丰富，他应接不暇。为什么以前看到她，她总是开心快乐的？
　　“你为什么看到我，总是在哭？”
　　杨可颂梗了一下，同样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
　　好像，确实如此。
　　杨可颂扑哧笑出声，“对不起，好了，我调整好情绪了，我们愉快地玩耍吧！”
　　调节得真快，沈余也勾起了嘴角。
　　热烈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杨可颂仰视着沈余，第一次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好看。
　　应该是太想哥哥的缘故。
　　杨可颂握住自己的心，不让它动。
　　俩人各买了一份甜筒，一起躲进商场蹭阴凉。
　　“你夏天买新衣服了吗？”杨可颂舔着甜筒，打量着路旁的男装店。
　　“这里太贵了。”沈余已经吃完，正在清理残渣。
　　“你吃的好快啊！”杨可颂手里的甜筒还有大半，已经快化了。
　　那样子，要多傻有多傻。
　　“流到你手上了。”沈余顺手擦掉她手上的残渣，用包装壳刮去融化的部分，“快吃，不然又化了。”
　　“我下次不能买这种，我吃得太慢了。”杨可颂狼狈地吃掉剩下的冰淇淋，冻得龇牙咧嘴。
　　沈余点头，“要不要去清理一下？”
　　杨可颂忙点头。
　　洗手间门口，沈余耐心等待着杨可颂。然而，半个小时过去，杨可颂依然没有出来。
　　“杨可颂？”没有回音。
　　沈余皱眉，正准备找人帮忙，杨可颂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沈余……”
　　沈余贴近女厕门口，礼貌的背转过身。
　　“我在。”
　　“我……”杨可颂脸要滴出血了，“我……”
　　“你肠胃不舒服是吗？”依旧冷冰冰，硬邦邦，杨可颂却无比感谢他的坦然。
　　“对，而且我生理期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
　　沈余很清楚杨可颂的意思，他也觉得是人之常情，所以他非常淡定。
　　但，当他站在一排女性用品面前时，他却慢慢脸红起来。
　　好像，确实是挺私密的东西。
　　沈余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包，扫描，付款。
　　托人拿给杨可颂，不久，果然看到扭扭捏捏出来的杨可颂。
　　“谢谢你，沈余。”
　　“恩。”沈余言简意赅，怕再多说，两个人都会尴尬。
　　杨可颂偷瞄沈余的衬衫短袖，“你，穿背心了吗？”
　　“嗯？”
　　最终，沈余穿着背心，眉头紧皱着，走得健步如飞。身边的杨可颂腰上围着沈余的外套，颇为愧疚地亦步亦趋。
　　“对不起，我还你一件新衣服，可以吗？”
　　沈余停下，转身盯着杨可颂腰上的衣服。
　　女生腰很细，他的衣服在她腰上缠两圈还有多。
　　其实这衣服已经洗得发白，有些地方已经磨损了。
　　“不用还，没关系。”
　　沈余叹息，想赶紧回家穿上外套。
　　大庭广众下光膀子，他太难受了。
　　男生皮肤很白，因为常年干活，手臂线条清晰有力，衬上沈余的五官与身高，回头率颇高。
　　“大家都在看你……还是先买件衣服吧。”因为沈余的回头率，杨可颂觉得大家好像也在看她。
　　事实上，大家也确实会关注到她。
　　白皙刚毅的男生，娇柔清雅的女生，一对璧人站在一起，谁会不多看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火速跑到最近的男装店选了一件短袖。
　　杨可颂本想买一件好些的，然而她依然低估了物价。最终，他们从一堆大削价中挑了一件顺眼的T恤。
　　“这是情侣款哦，买一送一。”导购员热情的将同款女士T恤打包进了沈余的购物袋里。
　　微笑着面对吧。
　　两人安慰自己。
　　穿上衣服的沈余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杨可颂好像翘起了尾巴。
　　“可以吗？还喜欢吗？谢谢你沈余，你真是个好人。”
　　这个女孩啊……
　　沈余无可奈何，抓了把头发，“还要继续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