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颂之心》叶小饶

66、选男一还是男二？

　　王知渊不以为忤，笑着转头，对门外的杨可颂说：“不好意思。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沈余这才看到门外的未婚妻。他弹起身，惊恐地看向杨可颂。
　　杨可颂挤出一个笑，侧身让出路来。
　　王知渊步伐优雅地离开，嘴角笑意深深。
　　杨可颂目送她的背影，思考她这行为的深意。
　　“可颂，”沈余急急上前，将她拉到身边，“你有误会我吗？”
　　杨可颂摇摇头：“没有，我在看她演戏。”
　　沈余仔细端详她的眼睛，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杨可颂四下打量，看到床边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而刚才她看到沈余时，床上也没有任何人。
　　“她应该是看到我来了，特意进来演这一出戏。估计站在床边等了一会，难为她了。”
　　沈余见杨可颂神情不似作伪，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要为刚才的行为做出解释……你真聪明。”他由衷感叹。
　　最近赶进度，他常常需要熬夜，白天就会选个时间补觉。可颂有时会来看他，偶尔撒个娇，闹一闹他，他就会像刚才一样阻止她。谁想到王知渊居然会学杨可颂，是他大意了。
　　“不过她的手腕和我的手腕一样吗？她的气息和我的肯定不一样吧？哼！”
　　自己的未婚妻都认错！不接受解释！
　　杨可颂气哼哼地踩他的脚，被他一把抱起。
　　“哎小心蛋糕！”杨可颂护住蛋糕，不妨身体离地，手下没控制住，蛋糕直接被压烂在怀里。
　　四目相对，沈余一脸无辜。
　　杨可颂要暴走了。
　　“放我下来，看我不打死你！”杨可颂踢蹬腿，沈余笑着抱紧她，任她捶打。
　　这件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杨可颂没有特意找王知渊，沈余态度鲜明，她并不担心王知渊能撬到她的墙角。
　　然而我不去就山，山却来就我。
　　王知渊约她喝下午茶，并强调不要告诉沈余。
　　“你说她想干嘛？”杨可颂腻歪在沈余身上，皱着眉头思索。
　　“需要我陪你吗？”沈余不安，担心小姑娘应付不来。
　　杨可颂大手一挥，气势不凡：“不用，我单刀赴会！”
　　沈余笑，凑过去亲她。
　　两人腻歪了半天，终于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王知渊和她约在了一个茶坊。
　　甫一进去，满室茶香。
　　杨可颂挑挑眉，心想王知渊品味不错。
　　王知渊隔着帘帐打量她，笑容玩味。
　　在她看来，杨可颂就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但不能为沈余提供任何助力，甚至还会拖他后腿——就比如这次出国申请。
　　杨可颂看到王知渊，走到她对面坐下。
　　“来，尝尝。”王知渊亲自为她泡茶，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杨可颂笑笑，拿起杯子却并没有喝。
　　“找我有事吗？”
　　王知渊并不打算直说，依然劝她品茶。
　　“没事的话，我就走啦。”
　　杨可颂背上包准备走，被王知渊唤住。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熊孩子。
　　王知渊心堵，调整了一下情绪，柔声问：“阿年被国外邀请去读本科和博士，你知道吗？”
　　杨可颂脑子嗡嗡的，手里攥住杯子上前一步：“阿年是谁？”
　　王知渊笑得妩媚，换了个姿势：“你不是也这么叫他吗？”
　　“你在模仿我？是因为羡慕嫉妒吗？”
　　王知渊心里一堵，语气急促起来：“我没有模仿你。沈余他……”
　　“你叫他沈余，所以，你刚才叫他阿年，是故意刺激我是吗？”杨可颂眯眼看她，“你好坏哟。”
　　王知渊看她，胸口起起伏伏。
　　“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我不喜欢喝茶。”杨可颂看她，眼里嫌弃意味明显。
　　王知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索性开门见山：“阿……沈余三次拒绝国外的留学邀请，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杨可颂顺着她的话问，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沈余天赋极高，他也一直在和国外顶尖大学合作，若是他能深入学习后再回来，势必能跻身国内一流水平，甚至能成为最年轻的博导。而现在，他因为儿女情长被困在这里，他处处为你考虑，以你为先，你呢，你为他做了什么？你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王知渊越说越气，最后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自私自利了。
　　杨可颂耐心听完，笑容压也压不住：“阿年真得好爱我。我好开心。学姐，你是不是很羡慕我？”
　　王知渊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心肝疼。
　　这女孩不知廉耻的吗？
　　“阿年如果真得这么优秀，那在国内也不会耽误他发展，你也说了，这么多年他都在和国外联系，就算不出去学习，国外也不会因此和他断了联系。学姐——”
　　杨可颂不再逗她，眼神坦诚，语气认真：“我和阿年的梦想很小，他喜欢数学，所以做科研，如果有一天，他觉得需要出国进修，那我会陪他一起。可现在他不想出去，我也不会打着为他好的幌子逼他出去。谢谢你告诉我他有多么爱我。希望学姐你也能找到把你捧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杨可颂起身，朝她躬身，转身离开。
　　王知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是因为，羡慕她？

　　杨可颂飞奔去找沈余，心里快乐地要开出花来。
　　实验室里，沈余落笔写下最后一个数式，为这次科研的题目画上句号。
　　忽然一股大力冲来，伴随着快乐地少女的呼喊声，他的背上多了一个人。
　　“阿年，我好喜欢你啊！”
　　笑就压不住了。沈余闻着女孩美好的气息，心里无限满足。

　　春去秋来，转眼进入大二。
　　沈余的科研成果一个接着一个，大大小小，在国际产生不小影响。有位教授主动联系了他，邀请他加入自己创办的公司，主攻数据，年入百万不止。杨爸爸担心这是骗局。杨彦文却极力推荐他接受这份工作，因为那位教授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顶尖数学家西蒙斯教授，建立的对冲基金总资产已过百亿。因此沈余没有拒绝。
　　对这件事反应最剧烈的是杨妈妈，因为她在和妯娌聊天时，对沈余的介绍又升了一级——从“国外大学都请他去读书”变成了“被数学家请去工作，年纪轻轻年入百万”。七大姑八大姨这才发现研究数学这么赚钱。
　　杨可颂主业依然是写作，现在在国内也算有了一席之地。越来越多的剧组将她的作品影视化，导致她也有了明星效应，连校园里都有狗仔偷拍她。G大为肃正学风，禁止本校学生向陌生人透露杨可颂的信息，并禁止非本校人员无故入校。
　　“追梦人”辅导班成功实行了AB组计划。江和易拉来了赞助，成立了“追梦人”奖学金，切实地帮助寒门学子圆梦。第一批辅导生结束了高考，大部分都超额完成志愿分数，实现了梦想。而其中有意向又符合要求的学生也晋级成了辅导老师，开始大学生涯的同时，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也渐渐实现经济独立。
　　而这其中，就有杨钊。
　　开会时，四人行变成了五人组。
　　杨钊坐在苏荷和沈余中间，安静得像不存在。
　　五人围坐在出租屋的茶几边，茶几上摆着瓜果零食。杨可颂给自己拿的同时也会给沈余拿些。苏荷全程在汇报进度，她面前的吃食却不少，瓜子都是剥了壳的，水果也都带了叉子——全都是杨钊的成果。
　　苏荷说得口干，稍微清了清嗓子，嘴边马上凑上来一杯水。
　　“张嘴。”杨钊低声说，语气平静无波。
　　苏荷下意识张嘴，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杨可颂瞪大眼，嘴边的薯条掉了下来。
　　沈余斜了江和易一眼，不动声色。
　　江和易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苏荷红着脸摆手，又被水呛到，杨钊贴心地帮她顺气，苏荷来不及阻止，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
　　四目相对，杨钊目光沉沉，毫无波澜；苏荷却惊慌失措，讷讷不成言。
　　气氛有些不对劲。
　　杨可颂眼睛滴溜溜转，觉得这一幕不写进小说里都可惜。
　　会议终究还是开了下去，每个人都领了任务。
　　杨钊对苏荷的偏爱表现的很直接，所有和苏荷没关系的任务，他都拒绝接受。
　　不同于曾经的周瑾和现在的江和易，杨钊的爱直白纯粹，没有任何遮掩，明目张胆地偏爱。苏荷难以招架。
　　“荷荷，杨钊怎么回事啊？你喜欢他？”送走了大家，杨可颂拉着苏荷躲进房间。
　　苏荷晕晕乎乎，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平时都是正常补习，我从来没发现他有异常。”
　　“真得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如果硬要说，那只有一次。”苏荷脸上染了红晕：“有次补习回来遇到了流氓，他救了我。除了这次，就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
　　“英雄救美啊。”杨可颂了然一笑，啧啧感叹，“这可怎么办，两个都救过你，选谁好呢？”
　　“可颂……”苏荷哀求，伸手捂她的嘴，“都是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
　　“你喜欢杨钊吗？说实话，外形挺配的。不过江和易也不差。风格差距明显。一般江和易这种温吞性格会是男二。不过杨钊这种小学弟也可能是男二。啧啧，真不好选。”杨可颂兀自沉思，苏荷干脆放弃挣扎。
　　杨可颂念念叨叨，说得好像这就只是一部小说。苏荷也调整好心态，渐渐放松下来。
　　“女一，你选哪个？”杨可颂拿出一张纸，动笔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