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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愿做牛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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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女生也厉害,大一就订婚,傍了个富二代?”
“富二代?那不是找我弟更好?人家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真爱。”
“我去,还真爱……你弟呢?追还是不追?”
“谁知道呢,有钱不花,跑去当散打教练,那女的也跑去学,估计早对上眼了。”那人嗤笑一声,“拍得跟偶像剧似的。还真爱,切!”
“草原青青啊!你弟也是厉害,是个女的都往他身上扑。”
“这个杨可颂挺会,吊得我弟神魂颠倒。听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弟名字,一口一个教练的喊,撩得不行。”
“角色扮演?”
两人骂了个脏词,猥琐地笑起来。
火星明灭,两人又散聊几句便散了。
黑暗的角落,男生静立不动,思量整段对话背后的意思。
已经有不少男生注意到了可颂。
他们很可能会中伤她。
可颂的散打教练肖想她,不知会采取什么举动。
他要怎样保护她呢?
沈余闭眼静思,片刻,终于长舒一口气。
手掌心传来刺痛,指甲从手心拔出,带出些许血痕。
他怔怔望着掌心发呆。
“滴滴滴滴”
手机响起。沈余看了一眼显示,扬起嘴角。
无论何时何事何地,她都能让他平复情绪。
“阿年,你睡了吗?我要和你说晚安哦!”
“要睡了。”沈余低语。
“那晚安啦!好喜欢你!晚安!”
“恩,我爱你。”
杨可颂心一跳,甜蜜一丝丝绕上来。“我也爱你。”
学业,事业,爱情,亲情——一切都那么顺遂,唯一会让杨可颂困扰的,大概就只有散打。
“杨可颂,5组踢腿。”觑见杨可颂已经练完第一轮踢腿,经纶面无表情地下令。
杨可颂正擦着汗,听到指令,诧异地汗都不擦了。
“我已经做完100次踢腿了。”她以为教练没看到,20次踢腿为一组,她做完5组已经大汗淋漓。
“加练5组。不想做就走。”
经纶转过脸,一副“女人就是啰嗦”的样子。
杨可颂呼气,应声“好”,按照教练要求练习。
腿绷直踢出,她不断调整呼吸,尽量让动作标准。她的腿上绑着2公斤的沙袋,每次出腿都相当费力。男学员绑着4公斤的沙袋,她已经被特殊对待了,加练也是应该的。
镜子里女孩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地打颤,她满头大汗,没有说一句话。
一个月来,面对多次无理由加练,她没有一句抱怨。
经纶凝眉看她。
她真得符合他所有期待——可是,她居然要订婚了。
女生似乎快坚持不住,在一次出腿时身子晃了晃,经纶下意识上前一步,女孩已经稳住了身子。
“休息十分钟!”
听到指令,女生并没有立刻停下动作。她缓慢但稳定的踢出一脚,然后收势站直身体,放松后坐下。
练习室空调很低,燥热的身体很快冷却下来。杨可颂调整好呼吸,走去拿水。
经纶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是思量要不要进攻的眼神。
不试试,他肯定不甘心。
但他从来不做第三者——这太掉价了。
杨可颂察觉到有道目光在盯着她,但她不以为意——教练不相信女生能学好散打,她就证明给他看!
两人各怀心思,练习就带上了点对垒的味道。
当杨可颂走出散打馆时,拳头和小腿几乎已经没了知觉。
第二天,淤青泛起,惨不忍睹。
杨可颂怕沈余担心,推了最近几天的约会。
沈余不疑有他,只是嘱付她有需要立刻联系他。
“阿年!你怎么这么好!”她躺在寝室床上嚎叫。
对面轻笑,低低说:“愿做牛马。”
“我好想你啊!已经一天没见你面了!”
“我去找你。”
“好啊……不对!不行不行!”杨可颂清醒过来,“我这几天有灵感,想给《默默》改一个结尾,你不是也在忙科研吗?咱们分头行动!”
“可颂,如果现在我们为了这些而不见面,那等以后进入社会,我们也会把彼此排在工作之后。”沈余知道女孩没有想过这些,所以他斟酌着言词,温柔提醒,“如果你最近比较忙,我可以去找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创作。”
一个“好”字堵在喉咙口,杨可颂咬被子,怕自己把真实原因说出来。
手臂和手背全是乌紫色,她都能看到沈余紧皱的眉头了。
等三天,三天后再见面。杨可颂给自己打气,刚要开口,那边又说话了,说的内容却如天雷乍惊。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笃定的语气,接着是一阵推椅子的声音。
杨可颂紧张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解释:“阿年,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想真得瞒着你,我怕你担心……”
“好,我不会怪你的,你在寝室吗?我们先见面再说。”风声呼呼,沈余地声音很平静,只有结尾的颤音泄露了他的紧张。
好像自己总是让他担心。
杨可颂懊恼,颤着腿下床去迎他。
教练练得可真狠啊。她腹诽,抖着手换衣服。
实验室和女寝距离不算远,她刚换好衣服,沈余已经到了。
“可颂,我到了,需要我进去找你吗?”
“不用不用,我下来了。”
杨可颂再次查看身上的淤青,欲哭无泪。
为了遮住淤青,她特意穿了长袖长裤,只是衣裤宽大,稍微动作就能看到淤青。
硬着头皮挪下楼,对上男孩凝重的双眼。
她讪笑,讨好地上前:“不想瞒你的,怕你担心。练习时太用力了,现在不疼了。”
沈余看着她一手的淤青,沉默不语。
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些。
她伸手碰碰沈余,目光歉疚。
“不用瞒我。”他闷闷地说了一句,背转过身蹲下,“我背你去医务室上药,好得快些。”
杨可颂乖顺地趴在他背上,比起路人的目光,显然她更在意沈余地情绪。
哄了一路,道歉了一路,沈余的情绪依然低落。
“你怎么了嘛,我嘴巴都说干了!”杨可颂咬牙,“原不原谅我,痛快点!”
背上的人张牙舞爪,明明路都走不利索,活力倒是丝毫不减。
“下次还瞒我吗?”
杨可颂老实摇头:“不瞒不瞒,全都告诉你。”
应得倒是快。
沈余摇头,知道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还记得杨伯伯那年住院,瞒着你的事吗?”
点到即止,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不瞒你。”
沈余看着她,犹豫要不要提醒她避开教练。
“怎么了?”杨可颂眨巴眼,突然皱眉,“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
沈余一噎,笑起来。
应该相信她的能力。
“对,我要和你说件事。”
沈余将那天听到的对话简述给杨可颂听。然后就看到她在后背扑腾着要下来,找教练决一死战。
“都是人渣吗?有夫之妇还要觊觎!”
沈余压住笑,感受着后背上的人张牙舞爪。
“简直是自恋狂啊,谁撩他了!我老公这么优秀,他们算什么?”
杨可颂气得心口疼。
医务室近在眼前,沈余将她放下来,两人走到椅子上坐下。
虽是夏末,医务室依然开着空调。杨可颂冻得哆嗦,火气消了大半。
“哟,又是你啊小姑娘,呀,这手……”田蓉推推眼镜,拉过她的手细看,“打到哪了?”
“阿姨,我昨天练了散打,打沙包打的。”杨可颂温顺地解释。
“只有手吗?”
不愧是老资历,这问题问得一针见血。杨可颂偷偷觑沈余,犹豫着撩起裤腿。
原本雪白的小腿,此刻前侧已成了乌紫色,田蓉啧啧称奇,沈余沉默不语。
“小姑娘很坚强嘛,这都不哭。”田蓉开单拿药,抬头打量沈余,“这个就是你那男朋友?”
“是的。”
“恩,比经纶长得好,看着正气。”
“经纶?”杨可颂疑惑,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张睥睨众生的脸,“是上次那个男生吗?”
“嘿,你不认识?不是他送你来的吗?这都快两个月了。”田蓉笑,“果然不是自己男朋友就不上心。”
杨可颂讪笑,悄悄看沈余。
沈余也在看她,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田蓉看着小两口眉目传情,暗笑:“你俩倒是合适。经纶那小子太野,不适合你。”
“阿姨您和经纶同学很熟吗?”
田蓉笑:“我是他大姨,看着他长大的。这小子一股子野性,以后不知道哪个女孩能拴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