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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和沈余很像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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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也穿着军训服,身形挺拔,怀抱着女生一脸宠溺。
“你特意来找我吗?”杨可颂仰着头笑,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想你肯定会跑完,怕你走不动,所以来当牛做马。”
沈余浅笑,细心地替她清理脸上的污泥。
“好呀,那你抱我回去吧。”
杨可颂嘻嘻笑,话音刚落,沈余就一把将她抱起。
“啊!等下等下,先放我下来,下来下来下来!”
杨可颂涨红脸,明显感觉周围的议论声增大。
“你得适应一下,别人也得适应一下。”沈余巍然不动,稳稳地抱着她朝队列走去。
目送两人,经纶拧眉。半晌,他一口气喝光余下的水。空瓶子一捏,投入垃圾桶。
实际上,围观群众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待杨可颂坐回班级区域,已经没有议论声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地沉默,以及不断转动的目光。
沈余施施然坐在杨可颂身边,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想法。杨可颂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你好淡定,榜样,向你学习。”
沈余但笑不语,揉揉她的头发。
杨可颂也笑,倒在他怀里。
“班花,你参加过《新芽》吗?”
杨可颂侧头,一名穿着军训服的男同学正问她。
“参加过一次。”
“那你知道《杜甫别传》吗?作者也是杨可颂。”
那同学略有些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
沈余不动声色地揽住杨可颂,将两人隔远些。
“知道,是我写的。”她从来不想隐瞒什么,所以也无所谓告之实情。
“那《月华小札》呢?就是关于诗词中“月”的解析。”
听着名字有点熟。杨可颂皱眉,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出版社约的稿子,催得急,她一个月就写完交稿,因此没什么印象。
“是有写过,不过是一年前了。”
“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写过《时光记》?”斜插进来一道声音,另一名女同学凑上来。
《时光匆匆离去记》啊,杨可颂笑,“那是我写的第一篇稿子。三年了。”
周边同学突然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搜索自己记忆中的“杨可颂”,最终,大家罗列出来的作品共十几部,而且风格各不相同,涉猎范围也广。
“才女啊……”不知道谁感慨了一句。
杨可颂微微脸红,与沈余相视而笑。
“才女,今晚约你去实验室,好吗?”
杨可颂笑,不甘示弱:“好啊,老公。”
沈余一滞,看她,目光炯炯。
碍于人多,杨可颂忍下偷亲他的欲望,悄悄摇摇他的手。
“老婆。”他做个口型,杨可颂抿唇低笑,羞红了脸。
“集合!”
教官下令,同学们稀稀拉拉站队。
“你等我一会。”杨可颂入队,沈余站在远处,看他们。
他长身玉立,宽肩窄腰,兼之气质清冷,容貌俊逸,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人长得好像古天乐啊……”
“人是班花男朋友,简直了,颜值盛宴。”
女生们窃窃私语,间或偷瞄杨可颂一眼。
忽然,强烈地逼视感袭来。沈余望去,是一名高大的男生。
他微微皱眉,思索自己是否见过这人。
经纶收回目光,冷哼一声。
教官说了几句,众人便散开。
杨可颂接着电话到沈余面前。
“好,那今晚七点我们过去。好的,再见。”
“辅导?”沈余扶着杨可颂,让她走路轻松些。
“嗯,就上次那个男孩,他家长说孩子今晚有空。你晚上有时间吗?今天比赛完,我估计苏荷身体吃不消。你有空和我一起去吗?不过——”杨可颂上下打量他,“你体力这么好?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我有时会练长跑。”
“你还有时间长跑?”杨可颂瞪大眼,怎么觉得这么多年,一点都不了解沈余。
“一般是清晨跑,边跑边整理思路。想不通数据的时候也会跑。”
“你……”杨可颂沮丧,“你在科研的同时,不但能兼顾学业,还能坚持锻炼……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感觉我好像都在挥霍时光……”
“不要妄自菲薄。”沈余俯身与她平视:“你在三年里写了十几本书,帮助六十个人实现梦想,现在又在创业,已经非常厉害了。如果你想运动,我们可以一起。”
“我要运动!”杨可颂抱住他的手臂,“你运动的时候喊上我,只要我没事,我们就一起,好不好?”
“好。”沈余望着她,眼中皆是情意。
“那你晚上有时间吗?”
“有,我陪你去。”沈余斩钉截铁,拿出手机发送信息。
杨可颂探头看,皱眉:“你是不是有事情?有事情就不用陪我的。”
“没事,晚点补上就好,你比较重要。”
“真得没事吗?”
沈余摸摸她的脸,再次重申:“无论什么时候,你最重要。”
杨可颂怔怔看他,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左右看看,飞快在沈余侧脸印下一吻。
沈余礼尚往来,啄她一下。
两人身体靠在一起,慢慢走在郁郁葱葱的路上。
整理清爽后,两人坐公交到了辅导者家里。
两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男孩妈妈陪着笑脸打电话催孩子回家。
时间指到七点半。
那个男孩依然没有出现。
“老师不好意思,杨钊说他已经在回来路上了。下午玩的时候摔了,刚从医院回来。麻烦再等等。”杨妈妈殷勤地递水果,两人都摆手推辞。
十五分钟后,杨钊还是没有出现。
“杨妈妈,我们还有事,要不……”
“老师,”杨妈妈拉住杨可颂的手,语带恳求,“麻烦老师再等等,他应该快到了。”
“孩子如果不愿意学习,可以尊重孩子的意愿。”杨可颂隐晦地表明态度。
话音刚落,杨妈妈的眼泪就下来了:“杨钊以前很乖的……他爸爸过世才几个月,他就变了,是我不好,我没法向他爸爸交代……”
杨可颂和沈余对视一眼,皆有些吃惊。
“您节哀。”杨可颂干巴巴地安慰,惶恐地不知如何安抚她。
“是我不好,他爸爸说,杨钊聪明,像他,就是得推一把。我太笨,我不知道该怎么推一把……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杨可颂递上纸巾,求助得看向沈余。
“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沈余打断两人的谈话,拿出手机。
杨妈妈赶忙报上号码,沈余拨通电话,起身走上阳台。
杨可颂和杨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眼睛时不时看沈余。
十分钟后,沈余回来,向杨妈妈告辞。
“和他约了明晚。我们先走了。”
暑气渐退,两人并肩走在回去路上。
杨可颂问他怎么说服杨钊的。
“我说我父母双亡。”
沈余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已经完全过了这道坎。
但怎么可能过去呢?
杨可颂憋住泪,没来由地生气:“不约就不约,又不是求着他……下次不要说这些给陌生人,没必要。”
“可颂,我已经释怀了。”沈余笑得温柔,月亮高挂天空,一如他明亮的双眸。
“你不用为我难过。我已经过了这道坎。现在的我很幸福。”
杨可颂摸摸他的脸,喃喃。
“什么?”沈余俯身听她。
“真想快点结婚。”她望着他,目光爱怜:“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也有爸爸妈妈了。”
沈余轻笑,将她揽进怀里。他抬头,月光如水,温柔似母亲的手。
他已经许久不曾忆起母亲了。杨可颂充满了他整个生活,也充满了他的心。
“可颂,我爱你。”
杨可颂拉住沈余的袖子,快哭了,“怎么办,你这么说,我真想把自己有的都给你。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别让自己受伤。”沈余摸她的头:“我只希望你再也不受到任何伤害。”
“阿年!”杨可颂扑到他怀里,“你真是个好人!”
沈余低笑,无奈地叹息:总觉得这丫头会把自己卖了呢。
次日傍晚,杨可颂,苏荷,沈余三人一同去了杨钊家。
杨钊已经等在客厅,看到三人,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在沈余身上。不过一眼,他就转开了视线,定在某处。
这是个和沈余很像的少年,准确的说,是和过去的沈余十分相像。
他的世界与外界已经割裂,且正处在悬崖绝壁。
杨可颂看到他,就想起曾经看到沈余的情景。
“你以前也这样,你还记得吗?”她小声和沈余咬耳朵,被沈余捏了下脸。
“他交给我辅导,你们不用插手。”
“你有时间吗?”实验室不是很忙?
“他不适合你们,我来吧。”沈余看起来忧心忡忡。
“你不就很适合我嘛?”杨可颂笑着眨巴眼,打趣他。
沈余却并没有回话,只是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这个男孩确实和他很像——只要一点温情,就能打动他。这点温情,不能由她们给。
沈余随男孩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