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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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小雨绵绵地下了一天，院里的桃花也落了一地。微风吹过，几点细雨落在窗纱上染开了淡淡的水晕。
夜里的小山村很静，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格外清晰。成远山揉了揉眼睛，合上书，正打算吹熄蜡烛去歇息，却听到低低的叩门声，无奈只好披上外衣，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位白衣道者，衣角被夜风吹起，衬着远处茫茫夜色一看，颇有些仙风道骨。
“夜雨阻路，贫道想借宿一宿，不知可会叨唠主人？”道者如是说，眉眼里含着笑意。
成远山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吐出三个字：“何﹑望﹑君！”
“哎呀,远山兄竟然还记得我,贫道真是三生有幸。”言罢，便侧身挤进门内，刚刚那个温文有礼的道人仿佛只是别人的一个幻觉。
何望君径直走进屋内，自顾自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只可惜，有些凉了。”语气略有些失望。
“你倒当这里是自己家了。”成远山冷眼看着他。
“远山兄，你我不过几年不见，怎么就疏离了那么多。”何望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成远山，说得有些痛心疾首。
“这位道长，我和你什么时候亲近过？”成远山不再理会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吹熄蜡烛便和衣睡下。
“远山兄？远山兄？远山？”连着叫了几遍也没得到回应，何望君在黑暗中，对着窗外幽幽地叹了口气，几丝雨飘到他脸上，带着点点凉意。
成远山翻了几个身，刚有了睡意，便听到一个声音哀怨地响起。
“远山，想你我小时候可是十分亲近啊。”
成远山拿被子捂住了头。
“那时你住我家隔壁，你娘总把你抱到我家来。”
真是倒霉到家了，成远山在心里补上一句。
“三岁时你被我家大灰追还是我救了你。”
抱歉，我还真不记得这档子事了。成远山用被子把自己包得更严实了。
“八岁那年，你想吃桃我就上树去摘。还有十岁的时候……”何望君还在念念叨叨地说着，成远山也没仔细听，“如今，你却只拿凉掉的茶招待我……”
你从树上摔下来还是我给上的药，而且我也没打算招待你。成远山把头探出来，喘了口气，正看到何望君慢慢走过来。
“远山，我睡哪？”
成远山想也不想拎起枕头摔在他身上，“门口！”
清晨，天色还有些灰蒙，空气清冽还带着夜雨的潮湿，桃花瓣铺在小院里，点点粉红。
成远山绕着前庭后院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枕头。何望君早就不知去向。成远山在院子里走了一会，看见满地落红，花瓣晶莹，郁结的心情也稍稍得到纾解，便回屋看书。刚翻了几页却又看不下去，索性望着窗外出神。
昨夜何望君冒雨前来，他确实是没想到，但也并不感到意外。
何望君做事一向只随自己的心性，他若喜欢，就能抛父母朋友，家产祖业，跑去修仙求道。也许，昨夜也只是他一时兴起，来打搅一下多年不见的好友。
“远山，你读书如此聚精会神，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啊。”成远山略略收回神思便听到何望君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的人。
“道长昨夜睡得可好？”成远山问得有些咬牙切齿。
“不错不错，有这桃花春雨伴我入眠，清早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何望君笑得满面春风。
“在下冒昧，可否请道长还我枕头。”成远山直视何望君，加重了语气。
“这嘛，”何望君抬头望天，高深莫测地说：“贫道也爱莫能助啊。”
“何望君！”
“远山兄，先喝杯茶消消气。”何望君赶紧递过茶碗，说：“枕头沾了些泥水，我便拿去洗了。”说完，小心地观察了下成远山的脸色。
“然后呢？”成远山凉飕飕地问。
“扯破了。”何望君有些无辜地回答。
成远山绷着脸放下茶碗，直起身，摆了个“请”的姿势，说：“恕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位大仙。”
“远山，”何望君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笑，“我们相交多年，你怎么为了个枕头就赶我走？”
“我只是在得道高人面前自惭形秽，高攀不起罢了。”成远山一甩袖，背对何望君。
“这……”何望君低头沉思了一会，忽然一脸了悟，“远山，你若想修仙求道，我指点你便是了。你大可不必为此动气。”
成远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