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傍晚》Alixuan

8、第 8 章

　　言乐和吴晓宇出门后，才想起来自己没和梁舟寒说自己过两天就要去美国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刚才那种场景也找不到说出口的合适机会。
　　急，怎样才能要到金主的联系方式？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还发现停留在原地。不，也不是原地，还是前进了一大步的！
　　路边吹风“这也太巧了吧？！又遇到他了！你们刚才在干嘛？你怎么跑到他的雅座去了？”吴晓宇开始激动地连环发问。
　　路边的风带着凉意，言乐的脸和耳朵的温度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盯着吴晓宇看了几秒，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决定向他坦白。吴晓宇是他最好的朋友，言乐不想瞒着他，而且自己也需要一个人倾诉，所以他把这几天在江州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吴晓宇。
　　吴晓宇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听完后愣在原地，真诚发问：“乐乐，你没疯吧？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事要让徐叔言姨他们知道的话，他们得多生气！还有若舟哥，他发起火来也很吓人。”吴晓宇脸上全是担忧。
　　“所以你要替我保密。”言乐拍了拍他的肩，又说，“如果幸运的话，他会变成我的男朋友，那样不就万事大吉了。”
　　“行吧，”吴晓宇缓了一会儿算是接受了自己最好的兄弟被包养的事实，又开始发问，“你真这么喜欢他？他这人怎么样？不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
　　“嗯，放心，没有。”言乐笑着一一回答。
　　“行吧，不过他长得确实牛批，而且和在非洲那次有着不一样的帅，今天看着比较禁欲系。”
　　言乐回想了一下刚才梁舟寒替他擦药时的感觉，心里不自觉加快了两秒。
　　吴晓宇借口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要言乐请他吃烧烤。言乐带吴晓宇去了一家徐若舟带他去过的店。吴晓宇喝了一罐啤酒，此时已经接受良好了，还替言乐分析道：“虽然暂时得不到他的心，但可以先得到他的人。”
　　吴晓宇眼神涣散，显然是喝多了，言乐迁就地附和着他：“你说得对。”
　　“那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吴晓宇朝言乐眨眨眼睛，比了一个手势。
　　烧烤店里坐了不少人，言乐没收了吴晓宇的啤酒，又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吴晓宇一醉鬼哪能听进去，言乐快速结完账拉着吴晓宇到路边打车。吴晓宇继续滔滔不绝：“我告诉你，虽然咱现在是被别人包养的人，但不等于低人一等，懂吧？”
　　“要是哪天你不乐意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他朗舟了不起，你家的成安也不差！”
　　吴晓宇摇摇晃晃，挂在言乐身上，一身酒气，大声道：“谁还不是个小少爷了！”
　　言乐嫌丢脸，但嫌弃的同时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过了两天，言乐回了美国。毕业前几个月，学校里事少，他的毕业设计年前就弄好了，这次回来主要是收拾行李，等五月份再回来参加毕业典礼。
　　言乐打开寝室门，室友David正在弹吉他的动作一停，快步过来和言乐拥抱：“Oh，Ravi，好久不见。”
　　言乐和David抱了抱，又跟他聊了一会儿，David得知他即将回国，很不舍。
　　“没事，过三个月就能见了，还有，欢迎你来中国玩，到时候我会热情款待你的。”
　　“好！”David说。
　　宿舍和公寓都有言乐的东西，各种乐器、宠物用品、书籍、还有户外装备，言乐起了个大早，光收拾装箱就费了好大的劲。
　　言慧敏打来视频电话，心疼地说：“怎么不找人帮忙？早知道我跟你一起来了。”
　　“东西很杂，我自己收拾到时候好找一点。”言乐笑笑说，“没事，我自己能行。”
　　收拾东西的同时，还有两个捣蛋鬼在旁边捣乱。
　　言慧敏看到出现在画面中的大金毛，喊道：“斯塔！”
　　斯塔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尾巴一直摇晃甩在言乐的脸上，言乐把她按在怀里，看着手机里说：“你奶奶叫你呢。”
　　斯塔像是听懂了的样子，汪了一声，把言慧敏逗得开怀大笑。这时候比卡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竖着尾巴高冷地从言乐的行李箱里走出来，蹭了蹭言乐的小腿。
　　比卡是只橘猫，胖胖的，是言乐大一时在小区附近捡的流浪猫。
　　“两个小祖宗。”言乐揉了揉比卡的脑袋。
　　这时候，言乐的手机提示有电话打进来，是国内的号码。他和言慧敏说了一声，挂了视频通话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对面安静了两秒，才问：“是言乐吗？”
　　言乐顿时听出来这是梁舟寒的声音，清了清嗓子才回：“嗯，是我。”
　　“我是梁舟寒。”电话那边的梁舟寒没等言乐回答就继续说，“后天需要跟我出席一个宴会。”
　　“后天？”
　　“怎么？没时间吗？”
　　“有！”
　　“你住哪？我叫人接你。”
　　比卡从角落里叼了一个毛绒绒的球出来，斯塔很感兴趣，要去跟比卡一起玩，比卡不愿意，一猫一狗在言乐旁边争抢。言乐在他们喵喵喵汪汪汪的声音中，艰难地回：“燕山汇。”
　　梁舟寒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燕山汇。”言乐说得比较大声。
　　“好，”梁舟寒本来都要挂电话了，又突然冷不丁开口，“你在动物园？”
　　言乐：“……我养的猫和狗在打架。”
　　“后天见。”梁舟寒似乎是轻声笑了下，瞬瞬即逝，言乐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好，后天见。”
　　挂完电话，言乐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高高兴兴把梁舟寒的电话存好了。
　　这不就有联系方式了！言乐站起来把毛球捡好，趁机教育道：“你俩干什么呢！让人家以为这里是动物园！”
　　言乐本来的计划是后天回江州的，但因为梁舟寒的电话，决定把行程提前一天，算上时差的话，差不多能赶上。
　　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再加上有两只小祖宗，徐若舟给他安排了私人飞机。言乐联系了机组人员的负责人，告诉他们自己的行程有变化，不料电话里的人说最近两天的雷雨天气和强风大概率不适合飞行。
　　言乐顿感失落，查看了天气预报，的确不适合飞行。
　　他忐忑地拨出了梁舟寒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面都没接电话。言乐算了一下时差，江州正是晚上九点，对方肯定还没睡觉。

　　梁舟寒正在跑步机上跑步，蓝牙耳机提示他有电话进来。刚好他也准备结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他半个小时前才拨过这个电话，所以记得是言乐。
　　“言乐？”
　　“梁舟寒，我后天到不了江州了。”电话那边的言乐说。
　　“什么意思？”梁舟寒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汗，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浴室走。
　　对于言乐直呼他名字这件事，梁舟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和言乐明明只见过几次面，谈不上熟悉，两人各取所需因为一纸协议有了联系，但言乐跟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很自然，像是两人认识了很久一样。
　　这让梁舟寒不反感，反而觉得挺奇妙的。
　　言乐和梁舟寒说了前因后果，最后道歉：“对不起。”
　　后天的宴会是赵家主办的，梁运安和赵家一直想让梁舟寒和赵诗怡结婚。梁舟寒从前有各种各样的绯闻，最开始时梁运安确实打消了让他结婚的想法，但可能这两年一直没看到梁舟寒身边有过什么人，梁运安意识到了这都是梁舟寒为不想结婚而打的幌子，现在又开始催着他结婚生子。
　　梁舟寒本打算带言乐去，好让梁运安知道自己不是在做表面功夫，而是实打实的浪荡子弟。而包养言乐的最终目的则是让家里人知道性向这东西对他来说是不可能改变的，他这辈子是不会和女人结婚的。但目前看来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言乐没听到梁舟寒的回答，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言乐上网搜过，金主生气的后果可大可小，说不定大手一挥就把已经给你的资源收回去。
　　言乐直觉梁舟寒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在乎资源的事，只是不想让梁舟寒不高兴。
　　“不会，那算了。”梁舟寒回。
　　言乐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言乐不想那么快挂电话，主动找话题道：“你在健身吗？”
　　问完这个问题，言乐懊恼地扶住额头，内心疯狂OS：
　　言乐你行不行啊！
　　不会聊天就别硬聊！
　　总不可能说是接电话时听到了你急促的呼吸声吧！
　　为了缓解尴尬，言乐就近抱起了比卡，把脸埋在它的身上，焦急地等待梁舟寒的回答。
　　“嗯，刚跑完步。”远在江州的梁舟寒脱掉了身上汗湿的衣服，正往浴室走。
　　“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晚安。”言乐快速说。
　　“再见。”梁舟寒停顿了两秒，又开口，“早安。”
　　言乐内心疯狂尖叫，挂完电话抱着比卡在客厅的地毯上滚来滚去，比卡被言乐蹂躏得烦，喵了一声从言乐怀里钻走了。
　　不知为何，言乐总觉得刚才梁舟寒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性感。
　　他登山，还健身，身材一定很好。
　　他刚刚在跑步，一定出了很多汗，挂完电话会去洗澡吧。
　　言乐越想越离谱，脸越来越烫。为了平复一下情绪，他在微信添加好友那里搜索梁舟寒的手机号，显示搜索为空。
　　得，这下心情彻底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