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由来 ...
-
人们向神祈求一切，唯独不会祈求神的力量，这是明智的。
————《死地遗书》
乌云散了，漫天星辰开始慢慢浮现，然而这个夜晚是没有月亮的。
废墟之上落下了七个男男女女，其中领头的男人皱眉看着无力的少女，柔和的脸庞上满是担忧。
“昭颜，你怎么样？”询问间，他已经抬手朝少女一指，一片苍蓝色的光芒照耀在少女身上，将她缓缓托起，光芒反复闪烁三次，将少女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
“没事，只是神格离体以后的虚弱罢了，不过…”
“那这个小子是谁？”一个扎着头带的男人打量着李序，一头炫目的银色短发如同火焰一般凌空飘舞，在他的双眼中有一对小巧的四面体旋转，时不时喷出一道银色的火焰。
“泽西，先让昭颜说完。”
少女瞄了眼愣在一旁的李序，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发现伊塔库亚的时候，仓促之下和它交了手，它的力量难以估计，第一击我就被击退，摔在这个学校里，他当时就在我边上，好像是被我撞破教学楼的时候，被冲击震下来的。”
“喔？这样都没死，小哥你很命大嘛。”突然两个颤巍巍的胸部闯进了李序的视野，他“哇”的一声，整个人向后一仰，差点坐在地上。
等他重新抬头，这才看清对方是一个身材火爆，皮肤黝黑的艳丽少女。李序的举动引得她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香绮，别闹。”
“哎呦，开个玩笑啦。”黑肤少女掩住小嘴，冲李序眨了眨眼睛，“昭颜你继续吧。”
被打断两次的少女神色不悦，干脆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完。
“不是记录中发现的神躯，不，甚至感觉不到神躯的力量，却可以融合神格？”一个年长些的男人抬了抬眼镜，打量着李序，看着他身上燃烧的金焰若有所思，“他的身体也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看穿他，你们呢？”
其余人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这个我们之后再讨论。”领头的男人遥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空，脸色越来越严峻：“先带他回去，让先知看看，必须第一时间向司里汇报眼下的情况，时隔八十五年，审判者…终于再次冲破梦境了。”
“等下！你们打算带我去哪？！”突然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李序的手臂，李序慌了。
可还没等他做出挣扎，周围的景物突然开始变得模糊，奇异的光彩轮转之后，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金属结构，守卫森严的巨大建筑。
李序呆立在那里，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摆脱。
看他这副模样，戴眼镜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忘记了，他身上还带着神格…”
李序刚才所看到，绝对不是他目前能够理解的东西。
在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变成了一幅幅奇异的平面，整个世界仿佛定格成了一张张幻灯片，不断在他眼前翻过，四周都是旋转着的圆形光团，还有一条一条流动的光带。他略一凝神，就能看到光带上所携带的信息，那似无穷无尽的信息包含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信号与意念。
没等李序自己看清那些信息写的什么，一股力量就带着他冲破了一层一层画面，最后来到这里。
“你会习惯的。”那个叫做泽西的银发男人拍了拍李序的肩膀，咧开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一口雪白的牙齿光芒闪耀，“我第一次用神力穿越空间的时候，比你吓得还厉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想要对我做什么？”
李序努力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思索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离谱了，眼下没有办法弄清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办法从他们手里逃脱。
李序开始试探性地询问，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现在还不能让你回去，你刚受了伤，又融合了神格，需要替你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你也不想不明不白暴毙而死吧？”领头的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朝着建筑指了指：“至于你的问题，等我们进去之后可以慢慢谈。”
慢慢谈...李序犹豫着，他不想相信这个陌生人，但又有太多的疑惑等着解答。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顺着看去，发现那个叫做罗昭颜的少女正盯着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刚刚一同经历了生死难关，这一群人当中唯有少女给了李序一丝信任感。
他最终也点了点头。
当面前巨大的合金浇铸的重型自动门打开的时候，李序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建筑内部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空间，纵深宽度将近百米，铺满了大型设备和电脑，上百名工作人员正在不同的机位面前忙忙碌碌，在空间的正中央，投射着三个二十米见方的全息显示屏，上面播放着之前在学校上空的战斗，侧屏不断转换着关于天空中黑洞的剖析视角，同时有成串的数据瀑布一样在边上滑落。
“这也太夸张了吧….”李序喃喃自语，这种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面，现实中看到比在电影中更加地震撼人心。
“这里是总指挥室，如果以后你有机会，会经常来的。”
刚刚走上桥架，迎面的中央平台上就走来三个中年人，这是负责指挥室的将军。三人全部穿着着军装，神色严肃，当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时，为首的军人朝他们敬了一个军礼。
“辛苦了。”
男人同样回了一个礼：“虫洞的数据分析的怎么样了？我们需要更快地了解它与虚空梦境的维度坐标，下一次，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你是说…还有下一次？难道这次的逃脱不是巧合吗？”
“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它们是在有目的地测试这个节点的维度坐标，这种测试不会只有这一两次，直到它们完全稳定了这个通道，到时候就会大举入侵地球。”
眼镜男叹了口气：“审判者都出现了，这次形势很严峻，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节点消除，这并不容易。”
他再次朝将军们点了点头：“具体事宜我们等会再来讨论，现在我需要立刻去底层。”
“那这位是…”有个将军看着他身边的李序。
“他有可能是一位新神，需要带去给先知看看。”
听到这，为首的将军立刻挺直身体，重新向李序敬了一礼：“那太好了！如果有新神出现，我们的希望就更大了！”
“不是，我...”看着这位似乎是高位军人的热切目光，李序只觉得手足无措。
一只小手拍在李序的背上，李香绮从背后伸出脑袋：“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请给他一点时间。”
离开中央平台，李序被他们带着进入了一个电梯，略微失重以后，就能感觉到电梯在不断下沉。
“你们不是有什么空间能力吗？直接飞过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坐电梯？”李序吐槽。
“这个问题问得好。”戴眼镜的男人点了点头，“现在你看到的这个要塞外层，全都是花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构造起来的特有空间，你可以称之为结界，也可以称之为魔法阵，或者领域也可以。在它的中间，由神文镌刻着的镂空分离层，将内外分割成两个不同的时空。”
男人扶了扶眼镜，继续说：“所有的空间节点和物理性质都会被扰乱，无法准确定位，同时由我们设置的神力中和设备干扰神力的外放，所以空间位移的落点只能定在外面，我们在这个要塞中无法影响环境维度。”
“这是为了防止要塞被外神直接入侵内部所做的必要防护措施。”叫做昭颜的少女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序，“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吧？”
听少女这么一说，李序才觉察，自己身上燃烧的金色火焰已经全部消失，原本跳跃的奇特力量也开始收敛在体内，变得隐晦。
“在这里神力的加持只允许自身使用，外放必须要在特定的地点，也就是我们现在去的地方。”
李序在地底穿梭了将近十分钟，他这辈子估计从来没有坐过那么长时间的电梯，在狭小空间里的紧密窒息感牢牢攥着了他的心脏，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在他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泽西，昭颜，你们两个和我去找先知，他应该已经知道审判者的消息了，其他人先带李序去处理一下身体。”
一出电梯，一行人就分成两队，朝着左右不同的方向。
李序跟着眼镜男走在左侧的长廊上，在长廊的尽头，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如同实验室一样的空间。这里没有灯，整个内部的照明完全就是由墙壁上散发出来的光芒，不知道是材质还是其他原因，让这地底亮如白昼。
空间内部，到处盘绕着一捆捆如同蟒蛇一般粗细的电缆，这些电缆蜿蜒着，最后连接在正中央的三座高大的三棱柱上。
透过神力，李序一眼就看出那并不是什么三棱柱，而是三座足足有十米高的类似生化培养皿的东西，所有的电缆并非为其中注入养分，而是相反，不断地将培养皿中的力量传导出来，譬如墙面上的光芒。
“那是….”还没看清，李序就连忙将眼睛移开。
在那三个培养皿中，漂浮着三个赤着身体的女孩，她们的手脚纤长，皮肤白皙，无论从胸部的发育还是体型上看，都仅仅只有十二岁上下，她们全身散发着晶莹的光芒，没有一丝毛发，就这样悬浮在浅蓝色的液体中，感觉不到呼吸，就像是死去的标本。
“她们依然拥有生命，并且为整个要塞的结界提供神力支持。”
忽然，一个声音在李序的头顶响起，他刚抬起头，又满脸通红地低了下来。
原来在那里，悬浮着一个三角形的平台，上面同样屈膝跪坐着一个女孩，无论是外表还是体型，都和培养皿中的女孩别无二致，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她的双眼被一块布蒙着，上面画着奇特的花纹，宛如一只滴血的眼睛。
“你不用在意我的外表，请抬起头来，在神面前，外型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一个身份的标示罢了。”女孩的声音清越而悠扬，就像是唱诗班的美声。
李序勉强仰起脸，打量着那个女孩，视线总是刻意地避开那被薄纱盖着的身体，最后落在女孩的脸上。
“你是先知？”他盯着那个滴血的眼睛。
“不，我们是神祇之眼，是替原著神洞悉世界的眼睛。”
“神…说到现在，到底什么是神？”李序的语气开始有些无奈，整整一天发生的事情，可能李序这辈子都不一定体验的到，他自认心性坚韧，头脑灵活，却也承受不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