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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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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如今天黑的早,刚入酉时,国公府各房里都点了灯。
这厢,绘锦守在芳园卧房门处,银瓶掀了帘子进来,绘锦上前轻声道:“听着房里还没动静,两位主子想必是还没醒呢,姐姐歇着去吧,这里有我呢!”
银瓶听后点了点头,摸了摸绘锦的头发,满意笑了笑,道:“留神一些,夫人和世子醒了,立刻叫我。”说罢掀帘子又走了,想着去小厨房瞧瞧,有什么吃的给绘锦留一些。
卧房里只留了一盏灯亮着,周韵迟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只觉得喉间有些干渴,肚子上还沉甸甸的,微微抬头瞧了瞧,一只臂膀牢牢箍住她,她身子轻轻动了,耳畔就听着男人道:“醒了,可要喝水?”
清醒了片刻后,周韵迟点了点头,坐直身子,在帐幔中看着男人道:“什么时辰了,!”
于是之也随她起身,掀了幔帐,穿着里衣下了床榻去桌子那里倒了杯温茶给她。
绘锦听见屋里的动静,隔着帘子请声问:“主子醒了?这时可要传饭?”
于是之瞧了瞧二人都穿着里衣,再收拾一番也是麻烦,索性道:“搬炕桌来,等会就在卧房里用。”
说着迈着脚步把温茶递给周韵迟,看着她把茶吃了个干净。又拿帕子亲自给她擦嘴,事后凑在周韵迟身边,问她还渴不渴,身子哪里还不痛快。
周韵迟脱口道:“茶都被你吃完了,自然还口渴。”
于是之一愣,想起今早自己拿她的茶吃个干净,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后说了句,“好小气的夫人,吃你不吃了的茶竟记了我整整一日。”语气间极为宠溺,完后把周韵迟揽在怀中,轻声说着话。
周韵迟心觉甜蜜,一觉睡醒,见于是之忙前忙后的伺候自己,忽觉着,自己正是新婚燕尔之时,这时不把话说开,难道还等着日后二人之间生了嫌隙时,才想着去解释么。她紧盯着丈夫,浅浅开口,“月芙表妹她………”
正要说,以银瓶端着水盆进来了,绘锦和青蓉搬着炕桌跟在后头,三人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眼瞅着不是说话之既,于是之轻声道:“待夜深了,咱们二人再说话。”
银瓶耳尖,这句话被她听进去,嘴角一弯。吩咐绘锦,青蓉去传饭,她去伺候周韵迟洗手。
为方便夫妻说话,银瓶几人摆好饭便带着绘锦和青蓉出去。卧房里只留下了二人。
早起送来的鲜鱼还剩两条,小厨房的刘嫂子拿大盆用养着,晚饭熬了一锅极鲜浓的鱼汤,于是之盛了一碗放在周韵迟面前,叮嘱她多喝一些。
一整日下来,周韵迟便食的不多,眼下闻见香味,竟也觉着腹中空空,一口气用了两碗鱼汤。
饭后,香芍,青丛来撤下残席。
夫妻两人坐在炕桌前下了一会子棋消食,又命人备水沐浴,待二人重回榻上时已是亥时三刻。这才堪堪谈起了温家表妹的事。
“你.…..”周韵迟缩在榻上角落,犹豫着如何开口。
哪知于是之直接了当的来了句“我绝不会纳月芙表妹进门。”
一种无端的欣喜悄悄爬上周韵迟的心房。
于是之叹口气,一把拉过缩在榻角的周韵迟,把她牢牢箍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低头亲昵的碰了碰周韵迟的鼻尖。
此时,周韵迟鼻腔满是于是之的身上的味道,二人成亲几月,期间不知欢爱多少次,且朝夕相对,彼此之间早就沾染上了对方的味道。闻着这味道,周韵迟安心不少,神情逐步放松下来,又在于是之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动作,缓缓听他说话。
于是之越发把周韵迟搂紧了些,两人面颊紧紧贴在一处,“我同你说也不纳表妹为妾的话还有半截没讲完,那便是……我也不会纳什么妾室进门。”
周韵迟一怔,神情先是欢喜了片刻后又落寞下来。高门大户家里,怎可能只有一位正妻。
于是之知她不信自己的话,沉声道:“不说你家,先瞧瞧我家,因妾室闹的我父母之间,夫妻不似夫妻,跟个同僚似的,我也与父亲之间生分,不说似仇人,却也差不多了,这一切不都因为我父亲纳了妾室的缘故,而如今我有了你,你在我身边我就心安,守着你我还要旁人做什么,我若纳旁人进了门,咱们之间还能像这样亲密无间,到底中间隔了一个。
听后,周韵迟几乎就要掉泪,泪眼婆娑的伸出手摸了摸丈夫的脸,后有些酸楚道:“可婆母怎会同意?
“傻妞儿,“于是之亲亲周韵迟的眼皮,“咱们成亲有半年了罢,你可见过母亲过问咱们院儿里的事?我与你说的话,便也是母亲的意思。”
细细想来,这园子里,除了绘锦和厨房的几个,院子里服侍的都是周韵迟从娘家带来的人,成亲半年之余,申氏还真的不曾问过芳园里的事,一切大小事宜都由小夫妻两人自己做主,正是因为二人之间有商有量,她同于是之之间才能如此亲密。试问,金陵城城中可还有这样的婆母,儿子儿媳房中事,真能做到一字不问的,便是自己亲娘,”明惠郡主”大概也做不到放任不管吧。
见周韵迟神情似是不信这话,于是之又道:“你若不信,我有个法子咱们试了就知。”
“什么法子?”周韵迟支起耳朵。
“那...便是”于是之压在周韵迟身子上,“咱们赶紧要个孩儿,那时你便知这房里会不会多个人来了。”
周韵迟面若桃花,轻啐他一口,挑起眉眼看他“话我信,但是就不知怀胎十月,你是否能忍住,到时任你如何求我,我可是不依你的。”
这一眼极具风情,擦拨的于是之心神荡漾,长臂一展放了帐幔。不多时,屋子里的四角架子床吱呀吱呀响了起来。
恰好今夜又逢绘锦当值,听到屋里的声响时,托着腮在桌上脸不红心不跳的。
香芍站在卧房门口听了一会儿,羞着脸去绘锦身边道:“世子和夫人终于和好了,今儿下午世子爷冷着脸,可是吓煞我也,头一次见他动这么大的气,”说着胳膊碰了碰绘锦,“你是国公府里的人,以前可见过世子爷动怒?”
绘锦摇头,“世子爷忙得很,我是个三等丫头,哪能时时见到。 ”说罢,又托腮歪在桌子,过了会儿,忽然开口,“不过,我之前听厨房的刘嫂子说过一事。”
刘嫂子的便是张恭家的,二人在国公府久了,说出口的事倒也有几分可信,香芍来了兴致。
绘锦干分谨慎的凑在香芍耳边说那事,完后,香芍面色发白,捂着心口怕道:“我的心肝儿肉,想不到世子爷这般可怕,以后万不能偷奸耍滑,惹了这位爷,我可没有好果子吃。”绘锦“噗嗤”一笑,“姐姐怕甚,你们是夫人带来,世子就算要罚你,那也要看夫人的脸面。”话虽如此,香芍还是心有余悸的扫了卧房一眼,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昨夜二人说起孩子一事。
第二日一早,于是之便差红方拿手牌请了张太医来为周韵迟请脉,开方。还让张太医配些丸药,日常吃着保养。
这信儿传进颉芳院儿中,于晚之和温月芙正陪着申氏说话,于晚之笑着道:“哥哥嫂嫂这是想要孩子了,也好,家里若能添丁进口也是一桩喜事,那时咱们颉芳院儿可热闹了。”
添丁进口向来是每家的大事,说起这个申氏眉眼带笑,仿佛这会子已经当了祖母似的,神情中带着一派祥和,笑道:“你哥嫂向来都是有主意的,晓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啊如今乐的清闲,等着抱孙子孙女就是。”
申氏和于晚之都对将来的事十分憧憬,一旁,温月芙坐在椅子上,身影稍显落寞,这样的谈话,她一句也不想多说。
进府几日,她这才知晓,那对夫妻竟不在府里住,那芳园明面上在国公府里,可中间有一片竹林,芳园还另辟了院门,还有她可亲的姨母,这般喜欢儿媳。竟撒手不管那园子里的事。
如若她父母还在,这桩好亲事应是自己的罢。想到此处,温月芙心中有些愤愤。面色也越发不好。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一句。
申氏自然发现了,问道:“芙姐儿在青云小筑住的还惯儿?”
因心里装着琐事,温月芙低着头不做答。
于晚之拉拉她的衣袖,笑道:“呆子,你想什么呢?”
温月芙被吓了一下,怔怔的看着申氏和于晚之。
“罢了罢了,想必今日芙姐儿也乏了,都回去歇着吧。”申氏发了话,二人也不多留,出了院门,于晚之兴致不减,拉着温月芙道:“回屋子也没事可做,今儿天色好,不如咱们让人备轿,你我二人去芳园逛逛,听说那园子如今被修缮的可好看了,哥哥嫂嫂在那园子过的不知多舒坦,咱们去闹闹她二人。”
温月芙正不知寻借口去芳园瞧上于是之一眼,偏巧于晚之提了,便也借她之口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