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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归 ...

  •   沈泽川大笔一挥,皇上大婚的地点就定在了离北。
      礼官们忙不迭奔忙起来,一边疾呼来不及,一边又乐此不疲。
      整个阒都皇宫闹哄成了一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萧洵的世子小院是此时皇宫里唯一清静的地方。
      个头又拔高的世子萧洵端坐书案后,凝神听自己的先生讲课。
      姚温玉一袭白衣坐在对面,宽大的袖袍垂落在轮椅两侧,如坠落人间的谪仙一般。

      自从九死一生的那夜后,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姚温玉的身体日渐好转,虽仍然瘦削,脸色却透着隐隐的气色。
      既然小和尚曾言:“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姚施主亦重生了。”

      那日姚温玉用药后又继续昏迷了数日,每天仅靠汤药吊着一口气。
      乔天涯再也没有离开过床榻,他亲手为姚温玉喂药、擦身,偶尔阖眼休息,手中也始终攥着姚温玉的手腕。
      大多数时候,乔天涯都是沉默的。他几乎不发一言,表情看似平淡,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全身心都吊在姚温玉身上。倘若元琢不能醒来,众人不敢想象乔天涯该怎么办。

      “乔施主勿急,姚施主体内毒素一夜清空,此刻的深睡正是身体在积蓄能量的体现。就像花草树木冬日凋零,为的是春日更好地绽放。”
      这一日,既然照常前来为昏睡的姚温玉把脉,他见乔天涯形容憔悴,怀着悲悯之心安慰道。
      乔天涯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姚温玉略凉的手腕,红线在两人之间若隐若现。
      “多谢既然小师傅。”乔天涯真诚道。
      既然用澄澈的双眼看着一卧一坐的两人,眼神如旷野如清泉,他声音清泠:“姚施主此番得获生机,待养生调养几年后寿数便与常人无异。此后山高水长,海阔天高,任君同游。”

      许是既然描述的画面太过美好,那一天,姚温玉从昏睡中醒来。
      床幔间灯光昏暗,外间隐约传来大夫研究药方的声音。
      姚温玉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乔天涯的侧脸。
      那张英挺落拓的脸上又长出了胡茬,密密地扎在姚温玉掌心,扎地他心尖麻麻的。
      “乔松月…”姚温玉的声音透出久未开口的喑哑,他的眼神如延绵湖水,藏着无尽的温柔。
      “乔松月…元琢,来赴你的春三月。”
      相握的手骤然拉紧,绷紧数日的乔天涯骤然俯身。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距离太近,有水珠滴落在姚温玉脸庞。

      萧洵的花园中栽种了翠竹和桃树,此时竹叶碧绿,桃花粉嫩,很是春意盎然。偶尔几片花瓣飘落书案,平添几分生机。
      “先生,二叔和二叔叔就要在离北成婚了。我听说二叔昨日带着猛冲进礼部,试图让礼部提前婚期,礼部官员吓得跪地陈述吉时的重要性,最后还是我舅舅拉走了他。”
      今日授课已结束,姚温玉合上书页,嘴角挂着浅淡笑意:“皇上和二爷历经风雨,如今修成正果,自然迫不及待。”
      萧洵侧着头,五官渐渐有了青年的轮廓,他促狭地眨眨眼:“洵儿观之,急得可不止我二叔一人呢。”
      “嗯?”
      萧洵朝姚温玉身后眨眨眼,声音带着促狭:“锦衣骑乔大人来啦!”
      姚温玉在轮椅上转回身,正见一身利落官服的乔天涯挥开庭前花枝。他恢复了意气风发,整个人更显洒脱。
      隔着春光与翠竹,乔天涯抬起手:“我迫不及待接你回家。”
      四轮车缓缓前行,姚温玉伸出去,将修长十指放入乔天涯掌心,就像倦鸟归巢、玉落天涯。

      姚温玉的身子尚未痊愈,无法同行离北参加皇帝大婚。沈泽川干脆给他放了假,也让整日操练锦衣骑的乔天涯放松一下。

      所有人前往离北的日子里,乔天涯带着姚温玉住进了菩提山的小院。
      院落清净美好,一向受宠的虎奴却被关在门外。它双爪攀着竹门,偶尔发出喵喵的声音,试图让主人放自己进屋。
      可惜它的主人此刻自顾不暇。
      “乔松月,你…你混蛋。”姚温玉声音断续。
      虎奴趴着竹门喵喵叫。
      “姚元琢,你是天下读书人的谪仙,我却偏要拉你下凡。”
      这一夜,屋内的灯亮了一夜。

      山上的清晨总是来地早一点,乔天涯把困倦的姚温玉抱在怀里,同看日出东方。
      他们沐浴在山风里,看远处人间纷繁。
      姚温玉看着远方开口:“我曾经途经江南的苏城,那里的冬酿酒就像江南小雨,绵延又醉人。”
      乔天涯用自己的衣袍裹住姚温玉,他下巴抵着姚温玉发顶,声音噙着笑:“江南大漠,高山湖海,我陪着你去。”
      闻言,姚温玉抬头,在乔天涯嘴角印上一个吻。
      远处日光升腾,他们在朝阳里接吻,在万家灯火之上交融,从此人间岁月悠长,他们再不分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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