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俏安

12、吻。

　　向柒从家里跑出来，离家出走，她第一次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当她走到外面，漫无目的的瞎逛，才发现，偌大个城市，除了那个家，连个她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她走到南湖大桥那里，这座桥连接了南湖市的东部和西部，大桥下是南湖市的母亲河——南江。

　　大桥两边是行人可以走的路，中间则是车来车往的马路，这个点，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

　　向柒走累了，走下大桥找了个长椅坐下。直到陆玖找过来。

　　陆玖找到向柒，内心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没有猜错，这是向柒一人人独处最喜欢来的地。

　　向柒坐在长椅边，呆呆地目视前方，她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任风吹雨打。

　　陆玖不想打扰她，但依然被她发现了。

　　她一笑，“我就知道第一个找到我的人就是你。”

　　陆玖满脸心疼，坐过去，“姐姐还是别笑了，比哭得还难看。”

　　向柒：“……”

　　“我好累啊。”向柒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抽泣着同他诉说，一会儿就把陆玖衬衫肩膀那一块洇湿了，“我好想去S大……”

　　陆玖拿纸擦着她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别哭了，不好看。”

　　她知道她的压力，她的纠结，却不能帮她，这个事，只有向柒自己才能做主。

　　“给我揉一下！”

　　陆玖低头认命地给她揉。

　　向柒看着陆玖，突然道：“陆玖，我饿了……我都没吃晚饭。”

　　紧接着，她的肚子就很合时宜地叫了声，在告诉它的主人，快点吃饭！

　　陆玖无奈：“你就不能吃饱再离家出走吗，这样好歹能久一点。”

　　向柒吐了吐舌头，“我没带钱。”

　　两人来到了一家烤肉店，点了菜，向柒伸手找陆玖要钱，“给我五十块钱。”

　　“要干嘛？”

　　“你问这么多干嘛，给我就行。”向柒说，“那时候我都是想都没想就把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钱塞给你，现在我向你掏一点钱你就要问东问西的了，我还是不是你姐姐。”

　　她现在摆出姐姐的威严来了，陆玖不吃她这套，熟悉了之后，对付她简直是手拿把掐，又重复“要干嘛？”

　　“想喝饮料。”向柒只能咽下这口气，如实道。

　　“店里有。”

　　“没有，我想喝的没有！”向柒卖惨，“你看我眼睛都哭肿了，你还不对我好点，我想喝点饮料都不让我买，你还是不是我弟弟，姐姐就么点心愿……”

　　最后向柒如愿以偿。

　　看她买回来的饮料，“这是…饮料？”

　　透明袋子里装着几瓶花里胡哨各种颜色的鸡尾酒，陆玖挑了挑眉，“你喝？”

　　别说，这几瓶鸡尾酒还挺贵的，买完它，想再买点下酒鸡爪都没钱了。

　　向柒扬言：“今天，我要一醉方休！”

　　她要把向母所有禁止的事情都干一遍！

　　“这才几度，全喝完都醉不了。”

　　陆玖哼道，“你看酒柜里的黑色雪花啤酒，只要四块五一瓶，喝这个怎么样？”

　　向柒怂了，讪讪道：“不…不要。”

　　那是啤酒，她这个刚入门的，还是好好地抱紧自己的鸡尾酒吧。

　　向柒拉开易拉环，先嗅了嗅味道，一股清香的荔枝味，她放心地呷了口。

　　还行，酒味不是很浓，更多的是果味。

　　“我要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会忘掉今天的一切，也就没发生过了……”向柒傻笑，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荒凉，“喝！陆玖，你陪我一起喝！”

　　“好，今天你最大。”

　　“不行就别逞能。”又补了句。

　　男人不能听到不能，要强的女人也听不得这句话，向柒来劲了，“逞能？我让你看看你姐姐我有厉害！”

　　“……”

　　这是把低端局，陆玖拿着一瓶青柠味的陪她喝，一小口接着一小口。

　　和豪饮的向柒形成鲜明对比。

　　对他来说，这点跟喝白开水似的。

　　他以为向柒酒量和自己差不多，没想到，还是高看她了。

　　第一瓶，脸色微红，但意识还在。
　　第二瓶喝光，人已经不行了，眼花缭乱，看人都是晕的。

　　向柒摇摇晃晃走到陆玖旁边，“诶，你怎么在动啊！？”

　　在她的眼里，世界都在旋转，看得她越来越晕。

　　“嘿！别动！捉到你了吧！”

　　两个手掌结结实实拍上陆玖脸颊。

　　旁桌在拼酒的俩大哥听到清清脆脆的响声都震惊了，给她点了赞，“小姑娘，力气不小啊！”
　　又同情起陆玖来：“小伙子，没事吧？”
　　陆玖忍痛摇头，“没事，谢谢关心。”

　　陆玖擒住向柒的双手，让她安分些，可她不舒服，冲出店里走到路边吐了起来。

　　陆玖扶着她，闲闲道：“不行就别逞能。”

　　这次没回话了。

　　陆玖把账结了，点了一桌子烤肉，没怎么动，酒倒是喝了不少。

　　向柒走不了，只能让陆玖背着，背着她也不安分，一张小嘴叭叭地没停下来过。

　　呼吸的热气喷在脖颈上，陆玖感到痒痒的。

　　她清醒又不清醒，“陆玖，你真好，幸好有你，要不然我今天就得露宿街头了。”

　　“以后不许一个人喝酒，就你这点酒量，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就这一次，以后不喝了，嘿嘿，妈妈不喜欢。”

　　陆玖沉默，被酒灌过的嗓音很深，很沉，他问：“向柒，累吗？”

　　“做母亲喜欢的乖乖女，累吗？”

　　背上的人安静许久，久到陆玖都以为她不会回应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两滴，三滴，向柒情绪崩溃大哭。

　　陆玖急忙把她放下，双手捧着她脸笨拙地拭眼泪，没纸巾只能用手，把她的脸越擦越红。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问你这个问题了。”

　　陆玖心脏抽疼，那一滴滴眼泪都砸在了他身上，他也痛不欲生。

　　像安慰小孩子那样陆玖把向柒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累，我好累啊，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累不累……”

　　“陆玖，”她停下哭声，认真地盯着他，忽道：“你是第一个。”

　　下一秒，向柒猛然吻上陆玖，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陆玖目光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在陆玖放松想要更进一步时，向柒使了吃奶的劲在他的下嘴唇咬了一口，两个人口中都吃到了铁锈味。

　　陆玖“嘶”了声，这是真痛啊！

　　“向柒！”他这样唤。

　　向柒傻傻地笑了笑，醉酒像是还没醒，紧接着，全身力气被抽光，直直倒了下去。

　　“向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