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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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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
外头风大,我们进屋吧,别着凉。
刘辩愣愣地看着她。
影儿……
嗯,怎么了陛下?
她走在前面,回头。
刘辩突然上前牵她的手,触感是真实的。
陛下?
她的声音变得惊疑。
刘辩的眼神惊住了她。
那是什么眼神,她从来没见过。
伸手抚上刘辩的脸,没有生病。
她想了想,对刘辩正色直言。
广陵王殿下在寝殿等您,陛下快些去。
刘辩立马回她。
不去。
她动作稍顿,很快被她掩去。
皇后也在宫里等您,陛下既然不见王爷,就去椒房殿......!!
刘辩猛地吻她。
僵着身子任他索取,感觉身上男人的体温热得吓人,她有点被烫到。
唇齿相依间,男人喃喃唤她的名字,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
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寝宫。
半夜她起来关窗,夜风寒凉,莫要冷着他。
甫一动手腕就被死死握住,她轻轻抽动,没想到居然惊醒了刘辩。
他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哭着抱她,抱得紧紧的。
陛下爱哭,这个她知道。
她往日是不敢碰他的。
但今日的刘辩格外脆弱,比他一个人发疯过后躲着哭还要脆弱。
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陛下不哭,乖乖。
她笨拙地学着娘的动作去安慰他。
影儿,你会不会走?
她心里黯然。
陛下要是赶我,我就走。
不!
刘辩打断她。
我不会赶你......你一辈子……不、我会陪着你,你去哪我都陪你!
她笑了笑,好哦,多谢陛下。
刘辩颤抖着亲她,她闭眼任他动作。
亲着亲着,刘辩停住了。
他低头看她,绝望地发现她没有动静。
她不动情。
她不爱他。
他仿佛堕入地狱。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在哪......
影儿不是已经——
陛下?
她唤他。
陛下,你面色好差,我去叫人来看看好不好?
刘辩摇头,扑到她怀里,死活不让她走。
她妥协,轻轻抱着刘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暗舒口气。
她第一次抱着他。
心里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
陛下的头发好香,有好好沐浴过。
他的手纤细修长,也很有力气,锢得她几乎动不了。
可是她有点开心……
一点开心。
第二日醒来,怀里的人不见了,刘辩惊动了整个皇宫。
铺天盖地地找她。
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被满地跪着的人愣在了原地。
刘辩从高台上跳下来,惊得她向前跑了几步,他没有受伤,跌跌撞撞地朝她而来。
她站在原地看他。
手里的花有几朵落了地。
刘辩抱她,说她去哪了,说为什么不等他。
他说他想她。
她垂眸,扫了周围一圈低着头的人,费力挣脱出来,带刘辩进了寝殿。
陛下变得好奇怪。
她走在路上想。
以往都不在意她去哪的。
她偷偷看一眼刘辩,发现他在注视她,又收回了视线。
马上手被他紧紧握住。
陛下好黏人......
去哪里都跟着她。
宫里夫人们虽然不多,但总有些是渴望获得帝王恩宠,或为情,或为权,又或是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无人在意的天子。
每次她都惩罚嚼舌根的宫人。
即使她从来不动怒。
即使宫里说她狐媚祸水的人更多。
被关注得多了,即使是式微的天子,也会招来祸端。
她记得好久之前,约莫十五六岁,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喝了一碗厨房里的凉汤,当夜她坐起来,呆呆看着身下浸透了的被褥。
好红。好刺眼。
第二日她没去送刘辩每日要的甜酿,让宫女去送,到了傍晚宫女回来,用雀跃的声音告诉她陛下喝得很开心。
她看着宫女眼里狼狈的自己。
披头散发,面如白纸,只有通红的眼眶盈满了亮晶晶的泪。
你哄我作甚呢?他从来都不喝的。
他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没去呢?
连一句也没有吗?
宫女可怜她。
夫人,我们睡了吧,身子还未好,别哭落了病根。
扶她躺下,宫女吹了灯,落了锁后准备出去,突然被叫住。
声音微弱极了,好像随时都要断气,带着颤抖的抽噎,听起来让人落泪。
她让她陪陪她。
宫女第一次对终日服侍的主人有了印象。
她从被窝里伸手勾住宫女的小指,像孩子一样蜷缩在床上,另一只手放在厚厚的被子上,被子下面很疼。
她昏睡着,盗了好多汗,宫女给她擦了一夜,听她半夜喃喃喊疼。
娘……好疼啊……娘……
不疼了,不疼了。
宫女眼神柔软,哄着她。
她从此畏寒。
冬日宫女领好多炭火,她们挤在一起看太监捎来的话本,说到害怕处宫女安慰她不要害怕,但往往最后宫女自己怕得不敢一个人睡。
她陪了她一年。
在一次秋狩,她为了让刘辩开心,跑去了守卫疏松的地方,那里听说有一株很好看的花。
她起身时身后扑来的野狼对着她的脖子咬下去,可她听见了噗嗤的声音。
回头一看,宫女的尸体碎在地上。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群臣的指指点点,宫妇不加掩饰的奚落,以及刘辩眼里的嫌弃。
她低头看着满身的血,还有泪。
影夫人猎狼,赏金百两。
叩首谢恩,怀里掉落了什么东西。
那朵破败的花。
一点也不好看。
对不起。
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不起。
半夜醒来,望着空荡荡的寝殿,在午夜梦回间,没有人会温柔地回应她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刘辩把她唤醒,擦拭她的眼泪,慌忙问她怎么了,她没办法回。
她们不在了……
刘辩问,谁?
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两颗星星。
都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