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4944》是Y不是圆

7、第七章

　　对抗考核进行了两天一夜，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场上只剩下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片区域，让人喘不过气来。
　　成才自对抗开始已经转换了多次阵地，最后隐藏在一棵高大的树上，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将他的身形完美地掩盖起来，几乎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成才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眼睛紧紧地盯着瞄准镜，在瞄准镜里寻找最后的对手，等待着最佳的射击时机。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成才仿佛静止了一般，丝毫不受影响，他的心中只有第一名这个目标。

　　成才在集训考核里成为最大黑马过五关斩六将成功拿下第一名，给杨轩乐坏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整张脸都快笑成了橘子。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成才觉得自己实在有点点背，因为他不知何时被毒虫咬了一口，头晕眼花在下树的时候把脚崴到了。
　　此时成才正隔着枕头靠在床头打吊针，右脚放在被子上垫起来，后脑勺靠在墙上，帽子盖着脸，遮挡住病房窗户照进来的刺眼光线，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床。
　　耳边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成才。”熟悉的声音。
　　成才拿下盖在脸上的帽子，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眼前人挡住了刺眼的白炽灯，视线逐渐清晰，是总教官俞致。
　　“俞教官。”
　　俞致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感觉咋样？”
　　成才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还是头晕眼花，有点犯困。”
　　“正常。”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你也是倒霉，就你负伤了。”
　　一想到成才的经历，俞致都觉得好笑，那么多人参加考核，偏偏就成才一个人被毒虫咬了，那么多棵树，偏偏挑到了一棵树根有坑的树，那么大块地，偏偏下来的时候一脚准确无误的踩到了坑，真是应了“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话。
　　“俞教官想笑就笑吧，是我运气不好。”成才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受伤很戏剧性。
　　俞致也不忍着了笑个不停，笑声极具穿透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医务室养了一只鹅。
　　成才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这么大人的人了还是那么喜欢玩。
　　“咳咳”俞致笑够了清了清嗓子，神色也随之变得正经起来：“跟你说个事。”
　　成才强打起精神，下意识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听。
　　“要不要跟我回去练五个月。”俞致目光紧紧盯着成才，眼中满是期待。
　　成才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试探着问：“这是在挖人吗？”
　　“算是吧。”俞致弯了弯嘴角。
　　“算是？”成才低声重复一遍，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七连是你过路的地方，如果有更好的去处，这里也是你过路的地方。”这句话毫无征兆地在成才的脑海中浮现，成才有点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句话浮现在脑海里两次了，每一次出现，都像一记重锤带来冲击，原本不甚清醒的脑子更晕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的话，让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搅乱了 。
　　成才抬手挠了一把起了红疹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发红发痒的皮肤，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轻声但坚定的说：“我是钢七连的兵。”话一出口，那股属于钢七连的自豪与归属感在心底翻涌。
　　俞致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欣赏赞许，抬手在成才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我明白了，等消息吧。”说完他转身便走，那背影干脆利落，速度飞快不带走一片云彩。
　　“啊？等什么消息啊？”成才望着俞致离去的方向，满脸写着不解与疑惑，他心里直犯嘀咕：俞教官理解的意思，应该和我表达的意思一样吧？
　　不过，成才也没过多纠结于此，他把帽子随意地扣在脸上，继续闭目养神的大业。

　　成才在医务室挂了两天水才被军医放人，期间杨轩和程淳来告别，原来，集训已然结束，所有参训人员都开始陆续归队，他们俩也要先行返回钢七连了，而成才因为伤还未痊愈，只能再多留几日。
　　成才拎着自己的行李，形单影只的站在宿舍楼下，一辆军用越野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他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俞致那熟悉的面庞，俞致言简意赅：“上车。”
　　成才以为是要送自己回钢七连，没想到俞致递过来一个文件，成才快速的阅读，才知道自己未来五个月归俞致管。
　　“俞教官，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放心，别着急，未来五个月我带你出去玩一下，保准会比这两个月更丰富多彩，很有意思的。”俞致兴致勃勃的说着，眼神里都泛着激情。
　　此后的时间里，俞致带着成才天南海北的到处跑，爬了长白山苍茫无垠的大雪原，潜了西沙波澜壮阔的大海洋，吹了大漠满是沙砾的狂风，踏了湿热茂密的热带雨林，每到一处，成才都体验到了截然不同的环境下的狙击感受，皮肤也在风吹日晒下变得黝黑，从水煮蛋变成了菜叶蛋。
　　随着狙击经验不断增进，成才与俞致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教官与学员变成了师徒。
　　分别的日子终究来临，“回去记得给我写信。”
　　“知道了，师父。”
　　俞致把成才送上了运输车，
　　成才笑着挥了挥手，“回去吧，师父。”
　　俞致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远方 。

　　俞致刚回到连里就接到了点名找他的内部线电话。
　　“喂，我是俞致。”
　　“班长。”电话那边的人语气里带着熟稔。
　　俞致一听这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明镜似的，却故意装傻：“小狼崽子，又有什么鬼点子？”他太清楚这小子的来意，可偏就不主动挑明。
　　“嘿嘿，那不是好久没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你吗。”对方笑了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关心我？恐怕不是吧。”俞致嗤笑一声，“少跟我来这套，你这是听到狙击手集训的消息了吧。”
　　“班长料事如神啊，其他事是顺便，主要还是关心班长你。”
　　“我还不知道你，无可奉告，没事挂了。”俞致故意逗他。
　　“别别别，班长，还没问呢，给个机会。”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俞致开始谈条件。
　　“下次回老部队我给你带三份烤鸭。”对方抛出诱饵。
　　“你的下次不知道得排到猴年马月呢。”俞致不为所动。
　　“今年肯定能回，快告诉我吧。”
　　“又来挖我们团的兵？！”俞致佯怒，没好气地说：“还想从我这儿套信息？门儿都没有，赶紧麻溜儿地滚蛋！”
　　对面的人一听就差指天发誓，请苍天辨忠奸了，“冤枉啊，班长，我这次真就是单纯来给友邻部队搞个表演，增进增进感情，保证不挖人。”语气不自觉的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轻轻说道：“班长，你给开个窗？”
　　“我只能告诉你单位和名字，资料自己找去。”俞致无奈，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他还是退让了一步。
　　“可以。”目的达到了对面的人见好就收，语气都透着愉悦。
　　“钢七连，成才。”
　　“成才？”对方把名字念了一遍，“还有吗？”
　　“你还挺贪心啊，就这一个顶十个了。”俞致笑骂道，
　　“这么厉害？能得您这么高的评价。”对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天生的狙击手，比你当时还厉害。”语气里是自豪。
　　“那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了。”
　　“记得来的时候带五份烤鸭。”俞致突然补充道。
　　“不是三份吗？”对方一愣。
　　“给我徒弟的。”
　　“你徒弟？你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就成才啊。”俞致理所当然地说，“天赋太好了，收来当徒弟正好。”
　　“班长，我不是你的狼崽子了吗？怎么还坑上我了？”对方佯装委屈。
　　“你那伙食好不缺这一口，成才这小孩太瘦了，得多补点。”俞致丝毫不觉得坑对方自己会心疼，理直气壮的很。
　　“好好好，下次回来给你带。”电话那头的人无奈应下 ，只能乖乖认栽，谁让这是自家敬重的老班长呢。

　　成才这三个月过得无比充实，不仅得到了专业的狙击指导还收获了一个很好的师父，可成才依旧是归心似箭，想回到七连的怀抱，想回去和战友一起训练一起打打闹闹，钢七连是他心底最温暖的归宿。
　　坐在归队的车上，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快速略过，可成才却无心欣赏，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到七连营地，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目的地，成才利索的跳下运输车的车斗，对着驾驶员敬了一个礼，目送车开远。
　　下车点离七连营地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成才看着熟悉的环境，心中安定了下来，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成才？！你回来了？”门口的哨兵一眼就认出了他，惊喜的叫出声。
　　“对。”成才笑着回应，“我先回去报道，一会见。”
　　哨兵还在执勤，不能擅离岗位，只笑着点头答应，看着成才走进去。
　　“伍班副加油，毙了他！”
　　“班长加油，加油，加油。”
　　“伍班副，伍班副，伍班副！”
　　“班长！班长！班长！”
　　训练场上热火朝天的训练着，七连在进行四百米障碍，都是叫好呐喊声，成才凑过去站在外围看着场上的两人较劲，伍六一率先冲过终点。
　　“伍班副！三班！三班！三班！”三班的人簇拥着伍六一高喊着三班。
　　成才被旁边孤零零站着的人吸引了目光，眼睛里闪烁着惊喜，走过去喊了一声：“许三多。”
　　许三多疑惑的转头，看到了穿着常服拎着行李的成才，激动的喊了一声成才哥。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人一下子全围了过来，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话。
　　“成才，你真牛啊，狙击比赛第一。”
　　“成才，成才，给我们讲讲你怎么拿到第一的。”
　　“成才，你教教我们怎么打的，你太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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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才手足无措的被人拉来拉去，耳边叽叽喳喳的各种问题，成才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干嘛呢干嘛呢，还训不训练了？啊！赶紧给我去训练。”正当成才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时，高城那极具辨识度的大嗓门骤然响起，如同天神降临，瞬间把他解救了出来，此刻，在成才耳中，高城这平日里听着有些咋呼的炸子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动听。
　　高城一来人群瞬间如鸟兽一般散开，生怕跑慢了，被逮住又要挨一顿训。
　　“七班来个人，把他东西拿回去。”高城扯着大嗓门喊来一个人拎走成才的行李。
　　“成才，你跟我来。”
　　高城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雷厉风行的大跨步，成才和许三多使了一个眼神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没有任何交流，成才悄咪咪的观察着高城的神色，表情严肃，皱着眉头，成才心里直打鼓，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惹连长生气了，直到进了办公室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高城大马金刀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一声不吭就直勾勾的盯着成才，极具压迫感，成才也顾不上想别的，站的笔直的敬了个礼，“报告连长，成才请求归队。”
　　“嗯，还有呢？”高城脸黑但给了成才一个台阶。
　　“还……还有？”成才疑惑，脑子风暴中。
　　“我答应您的第一名成功拿下，不负众望。”成才迟疑的说道。
　　不成想高城脸更黑了，“不负众望？”高城咬牙切齿的念了一遍。
　　成才看着高城的黑脸有点慌了，人在危机时刻总能灵光一闪，“我……我不应该不注意安全，让自己受伤，保证没有下次。”
　　这话一出口，高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成才暗自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的轻轻勾起，高城一直在盯着成才，一看成才还敢笑顿时炸了，“笑笑笑，笑什么笑，嬉皮笑脸的，那么多人就你挂彩了，很光荣吗？啊？”
　　“不光荣，但是为了七连的荣誉值得。”成才挺了挺胸膛。
　　“嘿，你还骄傲上了。”高城气的“蹭”一下就站起来了，指着成才，气的手抖，“我告诉你，成才，老子现在很生气，个孬兵你。”
　　“连长，七连没有孬兵，临门一脚的事儿，我绝不能放弃第一名拿第二名，我不甘心。”成才固执己见的输出。
　　“你！”高城被这话堵的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口气被卡的不上不下，只能生闷气坐回椅子上。
　　“连长，你别生气，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这次是意外，是我倒霉，抛开我挂彩这个意外，我这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成才凑过去给高城续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时讨好的笑笑。
　　高城一声不吭的喝了一口，成才见有戏连忙顺杆爬，顺毛撸这只气炸毛的老虎。
　　“连长，我以后参加比赛一点量力而行，做到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受伤。”成才举着右手认真保证道。
　　“连长，您就别生气了。”成才紧接着又开启了“装可怜”模式，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么久没见，您就打算一直不理我啊，我在外面训练，可想你……们，可想七连了，想的我吃不好睡不好啊，都瘦了。”成才扯着嗓子干嚎了两声，还抬起手假装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实则偷偷看高城的反应，十足的光打雷不下雨。
　　“别嚎了，我看看。”高城这才转头看向成才，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成才配合的转了个圈。
　　“是黑了点瘦了点，你师父不给你饭吃吗？早知道就不放人了。”高城皱着眉捏了把成才的胳膊。
　　“给饭吃，那不是想七连想的吗，天天想回家啊，想着连长还等着我回来写报告，等着我毙了其他连给七连争光呢。”成才连忙解释，脸上带着笑。
　　“那就拿出本事来，我倒要看看你出去几个月都学到了什么，要是被别人毙了你就等着吧。”
　　“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滚蛋吧，你班长一直念叨你呢。”高城挥挥手赶人。
　　“连长，问你个问题。”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在外面的时候想连长，连长想我吗？”
　　“什么、什么就想我了，你、你想的是七连每个人。”高城结巴的瞪圆了眼。
　　“七连的每个人包括您啊，您想我没？”成才一脸狡黠，眼睛里闪着光，看着高城的眼睛非得要个答案。
　　“你、你、你暧昧你，你俗气你。”高城拿起桌上的文件就砸过去。
　　成才敏捷的躲过，“我知道了，连长想我。”摸了最后一把老虎须子转头就跑，刚把门关上就听到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个孬兵！”高城骂了一句，胡噜了一把头，脸上却隐隐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