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33.5-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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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告别宗家的宅邸重新回到无人之处，听圭才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口：“你就一点都没有找到关于那个阴阳师的线索？难道是那个人没在这处倭馆出现过？还有，你怎么把你自己的人参给人家了，那可是给你自己身体补亏空的东西。”
“我确实什么都没找到，这里就像是从没出现过这个阴阳师一样，此事必有蹊跷，等我们回去三个人一起再仔细商量商量。”
“至于那个参嘛，用一支参卖六成的价也肯定够了，反正只要坐实了那个阴阳师的图谋，这单生意的后续肯定就算黄了，我用一成多的货吃掉六成的钱银，也算是不错的买卖了。”
李晖的仁慈也只限于对自己人，对待很可能是敌人的家伙，他也不在乎来一单黑吃黑的买卖。他很不甘心地回看了一眼远处的宗家宅邸，不知道那里还隐藏着多少不利于朝鲜的秘密和财富。
“至少有一点对方说得对，朝鲜真的很需要白银，尤其是我也很需要白银。”
李晖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两声：“呵呵，金德地脉，明明这是朝鲜国运的五行之属，结果我们的白银矿藏却远远不及倭国，这算是什么，上天的考验还是玩笑？”
听圭看着李晖站在那里望着上苍，明明在眼前的人，却总觉得离自己很远。
此刻的他，就像是朝鲜的具象化身，孤独又倔强地站在那里，哪怕看上去身无一物，却依旧没有放弃，执着地追求着自己的道路。
“我会帮你的。”
听圭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干什么，尤其面对这个还一切尚未揭晓的李晖时，那听起来既不像保证又不像宣誓，但听圭就是很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也不在乎对方会把这句话当成是什么来听。
“我会尽我所能，不，尽我的一切来帮你的。”
“谢谢你，听圭。”
果然李晖听到这种话也是一愣，但随后他看向了听圭的眼睛，看见了对方眼中超越了一切语言的一片赤诚，那也是只能用赤诚来回应的无比宝贵之物。
“谢谢。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赶回去吧，不然待会惜风那家伙一个人，看见别人一下子搬来这么多的银子，恐怕是要疯的。”
34.
果然他们俩回去的时候，宗家那边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大老远就看见惜风指挥着那群人，将那几个打开后里面排布着一排排整齐又闪亮的银锭的箱子，搬到屋子的各处放好。
惜风此刻的仪态不可谓不端庄，语气听上去也十分沉稳。但李晖俩人刚走近和对方一对上眼神，从那个左右晃动到地震了似的瞳孔里就能一眼看出，惜风的内心此时已经是发疯边缘了。
李晖走到那些箱子面前将它们一一扫视了一遍，身为能连接白虎星君的人，关于这些石见丁银的具体成色，他扫一眼就能精确到毫厘不差。
显然宗家的诚意满满，于是李晖将手里的人参递给听圭，对方会意地跟宗家那边顺利完成了交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找那个日本阴阳师的线索的吗？线索呢，怎么送来这么多银子？”
等送走倭国那边的人后，惜风立马跟鬼上身一样地换了个人，一边语气连珠炮式地质问剩下两个人，一边诉苦刚刚他们没回来时，自己面对这一箱箱银子有多怕说错话漏了马脚。
“这事说来话长。”听圭此刻已经有点帮人的自觉了，迅速开口仔仔细细地给惜风解释了一下刚刚他们在宗家的宅邸调查的结果，和那桩人参交易的具体事项。
“你就那么确定那个阴阳师本人一定在釜山浦？”惜风听完后终于沉静下来，也是换了个认真的思考表情。
“我确定。”李晖犹豫了片刻，依旧点了点头，“虽然倭国阴阳师的式神能远离施法者独立行动，但那也是有极限的。”
“跨国又跨海操纵式神这种事根本想也不要想，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三浦倭乱以后，倭馆开了关关了开，到现在只剩下釜山浦的这个倭馆，所以如果他要施法，本人必然会在倭馆之内。”
“那万一他躲开了此地守卫偷渡出去，然后找个荒郊野岭施法呢？”惜风不死心地继续假设。
“你自己也知道你作大法事的时候，自身面临的危险吧。如果不是在绝对安全的地方，那附近要是有什么飞禽野兽闯进来坏事，反噬起来可是不得了的。而至于找个安全的城镇躲起来也不现实，作法时动静也不小，周围的居民不可能不起疑的。”
“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此处的倭馆，足够安全，周围的倭人也会帮他掩盖一二，只是——”
“只是你开了阴阳眼却依然查不到对方的线索。”惜风替李晖下了结论，换来对方一声叹息。
“那我们就去你看到的那个寺院和神社里看看，至少在会作法这一点上，他们还算是沾点边。”
惜风这个虽然是个笨办法，本来他们应该避免在倭馆一切多余活动的，毕竟无事上门难免打草惊蛇，但眼下的情况，这个提议的这个已经是最靠谱的意见了。
所以他们只好继续让听圭出马，打着公子哥办完正事后对倭国风土人情好奇的名义，强行要参观倭馆内给倭国本国人建造的小寺庙和小神社。
因为规模很小，所以这俩个宗教相关建筑内，各自只有一个常驻人员负责。
寺庙里的住持是位五十来岁的和尚，他不会说朝鲜语，但看在宗家都派人出马的份上，勉强接待了他们三人。只是住持全程看他们的眼神相当戒备，仿佛这三个异国人玷污了他们的神圣地方。
这态度弄得听圭内心暗地里积了一把火，明明此处是朝鲜的地方，他一个倭国人凭什么一副主人做派，只是看在有更大的事的份上忍了又忍。
他们一行人沿着那个不大的佛堂转了两圈后，李晖轻轻摇了摇头，听圭赶紧示意他想再去神社那里看看。
“神社那边大体是没什么问题，那里负责的巫女名叫千音，只是她——”带路的宗家人用手指了指嗓子，又对着嘴摇了摇手，示意他们要见的这个巫女是个哑巴。
“而且她常年带着个纱帽只露出下半张脸，不过不愧是侍奉神的巫女大人，千音大人哪怕只露出半张脸也是倾国倾城，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
在从寺院出来去神社路上时，宗家的人边走边殷切地解释着。
概因那位住持看着就不太亲切的样子，宗家的人生怕得罪了贵宾，让他们刚刚成交的大生意转头黄了。所以他绞尽脑汁地提供神社相关的情报，顺便替待会的神社参观里会有的不方便的地方作解释。
“她刚来倭馆这会所有人看到她的样子都疯了，每天为了见她把这座神社挤得水泄不通。千音大人不能容忍神所被我们这群凡人的杂念干扰，于是从此开始在身前挂了张厚厚的帘子挡住自己，再也没直接见过人了。”
“所以待会容我先进去和千音大人解释沟通一下，若实在不行的话，也请李公子见谅，隔着帘子见人也是一样的。除了坚持这点以外，千音大人一向温柔善良有求必应，您若是需要占卜求签都可以告诉我，她必定会照您的吩咐做的。”
听圭当即表示自己也不是那种登徒子，只是好奇倭国风俗才想进去看看，当然会尊重本国人的习俗和信仰，不会去强求一定要见美貌的巫女一面。
神社之行给听圭的观感就好很多，虽然那地方也很小，进了鸟居后就只有一座小建筑，但依旧让听圭和李晖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庄严感。
“很奇妙吧？”宗家带路的那一位对此尤为自豪，虽然倭人并不是很热衷让别国人信奉自家的神，但别人能感受到自家的神的威严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千音大人虽然身有残疾，但侍奉神灵之心比谁都纯净，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一处神社规模虽小，但灵验程度丝毫不下本国国内那些著名的大神社的原因。”
“如果不冒犯的话，不知此处供奉的是哪一位神祇？”听圭到底是听过倭国神灵众多，所以好奇之余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的这种尊重态度，让宗家的那位带路者十分满意。
“当然不冒犯，李公子真是真君子，此处供奉的是对我们日本来说最重要的太阳女神，天照大御神。”
“倭国，武皇后改称日本。”
听圭当然熟读各种经典史记，所以当然也知道武则天把倭国改成日本后，对方大喜将国名沿用至今的故事。
“而贵国的太阳神又是女性，或许这些巧合，是冥冥中有些注定之事吧。”
“李公子真是博闻强记，大唐肯承认我们为日出之国，一直是我们相当自豪之事。”
神社的外部区域真的很小，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了一圈了，于是宗家人带他们进入了神社内部，指着殿中供奉的铜镜解释。
“这是御神镜，作为天照大神的依代而存在，当然真正神力无穷的还是本国伊势神宫内供奉的本体八咫镜，真是不敢想象那里会是何等的威严景象。”
宗家人感叹了一句后，将尊礼参拜了一番御神镜的听圭带至后殿，而那里的角落垂着一张严严实实的帘子，他们只能看见一个人形的轮廓跪坐在帘子之后。
“李公子，这位就是此处侍奉的巫女，千音大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33.5-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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