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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我找不到入口。”
      闷油瓶淡淡答。

      我脑子一懵,两眼直直地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眼睛,我就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闷油瓶不是胖子,别说开玩笑的话了,这人一贯的行为作风就是能用眼神代替的绝不劳烦嘴巴运动,惜字如金和沉默是金的两金得主。所以他一开口往往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精炼结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即刻操家伙行动就是像现在这样一脸找不到北的吃屎表情。

      惊异完了之后,我第二反应就是想按倒这杀千刀的往死里抽!
      你说你他娘的大老远把我找来骗到山里也就算了,明明承诺自己当保镖结果我把这个老板随意撩来撩去我也不计较了;现在突然唱这么一出算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肢体冲动被我很理智地按捺住了,只是思想扑过去撒了回野。
      我抬手抹了把汗,瞥见胖子也是一脸焦躁。

      “小哥,你这就不靠谱了。咱们好歹也算是出生入死的革命战友,有什么困难你得事先说,现在都到这份上了你才这说话,不是耍我们玩呢么。”

      闷油瓶摇摇头,“这里因为山体滑坡造成的土层垮塌比我想象的严重,完全变了形,根本找不到以前的路或者记号。”

      胖子就是不甘心,想了想说,“那帮孙子就一定知道?搞不好我们再往里走走,就看见整个墓穴就裸在一大坑里。上面那层土皮不是都被滑坡掉了么。”

      我笑道:“真要有那么带古墓的一大坑塌出来,早就被国家考古队研究上报去了,还轮得到我们和那帮山贼在这里捉迷藏?”

      气氛沉寂下来,大家的意见基本上都发表完了。绕了个圈,最后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闷油瓶找不到路,我们必须冒险出去和以尖嘴猴腮为首的山贼向导们打交道,碰碰运气。运气好,大不了给足钱换个路线图;运气一般的,那就大干一场以武力分胜负;万一万一运气背到连‘向导’这名号也只是个幌子,那我们只能按照潘子说法,当是来陵县三日游,拍拍屁股回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斗的还怕抢劫的?!
      潘子和胖子摩拳擦掌,两眼血红,颇有舍得一身剐的架势,看样子是要把跑冤枉路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荒地上那只瘦皮猴子身上了。

      “他们有六个人,三个有家伙。”潘子就是潘子,大兵的千里眼。

      “咱们四个人!个个有——”胖子得意地拍拍自己为这次活添置的装备,目光落到我身上时猛然停了一下,换了个口气耸肩道:“得,勉强算是三对三。”

      我当即靠了一声。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出去,要分三路出去包抄他们。”闷油瓶边说边伸出手指在泥地上画了个大概的示意图,大体就是想办法把他们逼到离树林近一点的地方。万一情势不妙,我们也有机会趁乱逃走。

      这想法很对,我们这边在人数上处于弱势,所以气势上必须要赢得上风。尽管目前看来我们的火力胜于瘦皮猴子,可是离得那么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人藏了一把M9在身上。

      转念一想,这瘦皮猴子真能弄到那么多管枪?除非他娘的是个军火贩子。

      “这光秃秃的地什么都给看见了,只有胖爷我魁梧的身躯能吓他们一吓。给他娘的来个速战速决!”胖子抽出他的56式自动步枪就霹雳巴拉地一阵填子弹上膛,豪迈地斜肩一背道:“3路?怎么分?”

      to be continued……

      “我和吴邪。”
      闷油瓶这一说,害得我又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粗略回忆一下,以往他这么主动的情况实在不多,可偏偏语气却好像在说“这个累赘就交给我”的感觉,冷冰冰里还夹杂着一副大义凛然,我看胖子和潘子从疑惑到喜上眉梢再到拼命压抑怪笑表情的时候就完全明白了。

      “得,小哥办事,我放心。”分组已定,胖子咧嘴笑,一拍潘子的肩,两人默契地窜出了树丛,三两下没了影。

      我心说谁他娘的刚才还在那边发牢骚,没两分钟又‘你办事我放心’了。

      偌大的树丛里一下子就只剩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我们猫在原地等了很久,直到周围树枝摩擦的沙沙声远的听不到了,闷油瓶才站起来往后走。
      这片树林到此为止还算干净,最起码还没让我看见草蜱子之类的玩意儿,老实说自从被三叔拐上了倒斗的贼船之后,我的承受能力慢慢强了很多,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叫让半年以前的我钻进避孕套似的睡袋里忍受草丛木干上那些蛇虫鼠蚁往头发里钻的日子,我就是不精神失常也得留下终生阴影;但是现在只要能睡上个囫囵觉,管它爬过来的是圆的扁的带不带触须的,一律潇洒甩甩头发,立马自信飞扬起来。

      所以说,人都是他妈逼出来的。

      正沉思在兴头上,就听见闷油瓶在背后叫我。
      他跪在两棵大树中间的泥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整理出一些目前不必要的东西——比如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埋了下去。我趁着这时间打量了一下那两棵参天大树,好家伙,又粗又壮,四个人都抱不过来。

      埋完东西,闷油瓶起身重新背上行囊,大包看上去瘦了不少。倒是包裹地像根柱子似的乌金古刀,尤其显眼。
      我正想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只见他摊开五指递到我身前。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凑过脸仔细往那只手上看了看,生怕自己那两三百度的近视会漏掉点什么东西。比如他无意中挖到的钻戒之类的。

      “你看什么。”他问了一句,手却没动。

      我觉得好笑,老大,这问题好像应该我问才对吧?

      我驳了一句,“你干什么?”

      他乌黑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过来。我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心说不能给你这厮看一次压一次,奇怪的是突然又只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在旅馆的那晚一样,莫名有点不敢再对视下去。
      终于还是他先移开了视线,向身后的树干撇撇脑袋,依旧伸着手示意我道:

      “过来。”

      我傻傻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精瘦的手,一下子懵了。嘴巴嗫嚅道:

      “……干嘛?”

      “上树。”

      “啊?”

      “我们的位置必须要高一点,才看的到他们的信号。”

      我原来如此地‘哦’了一声,总算是释疑了他伸手的含义。再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闷油瓶什么意思?要我抓着他然后像个娘们一样被抗上去或者抱上去?!

      开什么玩笑,我吴邪再不济也是个大老爷们,难道还真要我拉拉裤缝弯弯腰点点头然后跟应允了和他跳舞似的小手搭小手上树?老子绝对不干!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我就不信凭我堂堂七尺男儿身还征服不了一棵树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那柱笔挺的躯干。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水杉,我对植被草木什么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它的树叶粗看仿佛孔雀毛,入秋后呈黄绿色的叶片一条条排在枝干上清晰分明。
      面对这一柱擎天,我心里其实是有点哆嗦的,要知道越直的树越难爬,要是我猥琐地抱着那木头半天上不去,那比给闷油瓶抱上去还难看。

      我心一横,往双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用力一阵猛搓,双手把紧树干之后就靠着背包的压力往后仰身,开始慢慢往上挪。这个过程顺利得出乎我的预料,不一会儿就爬出了五六米高,现在一想还是老爹功不可没,小时候每逢三叔来串门子,我总爱跟着他走,我爹横竖都不许,经常是操着鸡毛掸子就冲出来,我是怕了竹笋烤肉的滋味这才练就了窜逃上树的童子功啊。

      这么一想不禁万分得意,料闷油瓶也不知道我还藏着这一手。一回头俯视树下,他果然露出些许吃惊的模样,虽然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面部肌肉变化只有我看得出来。

      “小哥,你还不快上来?”

      “你爬到那里去干什么。”他的面部表情已经恢复常态,面无表情地走向他身后的那株水杉道,“我说爬这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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