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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我真不知道西沙图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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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江云鹤飞身跳下围墙,蹲在柳韵面前:“快上来。”
看出他是要背自己,眼见着提灯的官兵往这头来了,柳韵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飞快的爬上了他的背。
江云鹤施展轻功,直接跳到民房上走近路,没过多久,就把府衙的官兵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危机解除,柳韵抚抚胸口,看看带着自己在民房上跳跃的江云鹤,心中缓缓的升起了一个问号。
“从之,你会武功,为什么还会被九皇子抓回来?”
江云鹤将她放了下来,神色未变:“我这点武功也就是些花拳绣腿,对付不会武功的还行,但对上九皇子身边的护卫,根本不够人家疏松筋骨的。”
“啊!九皇子身边也有护卫呀。”柳韵有些惊讶,她从九皇子府里摸出来可都没惊动过谁。
江云鹤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贴身护卫,保护九皇子安全的,府里没有。”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九皇子府不过是个幌子,有用的东西早给他挪了出来,腹中空空,自然无需人额外看手。
但府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高手,除了福伯这个照应全场的大忙人之外,云字辈的几个贴身护卫也会跟着他回府,在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定海神针,这个幌子其实也固若金汤。
这次出来他倒是没带护卫,主要是云字辈的这些人跟他最久,办事也放心,他走的急,那些原本需要他亲自去做的事都交到了他们手中。
而雨、雷、电字辈的早就被他安插出去了,没必要特意叫回来。
况且这回他不是出来办事的,没什么危险,特意调人反而是浪费。
“原来如此。”柳韵恍然点头。
二人说着,到了来福客栈,柳韵叫来掌柜:“来两间上等间。”
掌柜为难的摇头:“抱歉客官,只剩一间上等间了,您住不住?”
柳韵一顿,便了然了,春闱在即,客栈里定是被来科考的学子给塞满了。
如今已是三更过半,五更开城门,她和江云鹤商量了下,决定将就一夜:“住。”
掌柜将两人领到门前,柳韵推门一看,乐了,竟是个套间。
二人更无顾忌,各自睡下。但因着他们心里都揣着事,睡得浅,只觉得眼皮一碰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五更。
梆声一过,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起了身。
“姑娘……”
江云鹤一开口,就先乐了:“我记得你说以后会告诉我你的名字,现在可以说了吗?”
柳韵忽的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从之时,她觉得春柳这名字太土了,又不方便说真名,就和他说之后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自此之后,从之就一直叫她姑娘,即便他已经知道她是春柳,不然他是怎么和福伯说把她调到主院来的?
柳韵再一次感受到江云鹤的体贴,这种不经意间的尊重,让她心头暖暖的。
但她不知道从之有没有听说过柳韵,她还不想爆出她左相之女的身份,于是道:“我叫苏柳。”
“苏柳。”江云鹤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他没记错的话左相夫人姓苏,而她姓柳。
江云鹤暗暗弯唇,这小姑娘,还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左相千金。
“苏柳,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陌生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他嗓音独特的磁性,柳韵听来竟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明白他在问自己。
“啊……接下来……换衣服。”
“换衣服?江云鹤抬眼,狐疑的重复。
柳韵这才发现她说的话有歧义,干咳了咳:“对,就是换衣服。”
她从包袱里拿出前几日给他买的衣服,解释道:“你平时穿的衣服九皇子都见过,这会增加你被九皇子的人认出来的风险,这几日就先不要穿了。那,你先换上这个,换完了喊我。”
说完就呲溜一下钻进里间,拉上了帘子。
柳韵等了半晌,听到江云鹤喊她,撩开帘子一看。
穿上新衣的男人笔挺俊秀,风姿绰约,她不禁暗自感叹,说什么人靠衣装,真正好看的人就算是穿上麻袋也是好看的。
“过来。”柳韵招手。
领口有点紧,江云鹤悄悄拽了拽,才走上前,却被柳韵一把按在凳子上,面前支起铜镜。
“你长的太好看了,为了降低被九皇子发现的风险,我还要给你易容。”
江云鹤抬了抬眉,跃跃欲试,他早听说柳小姐的易容可以假乱真,这回他总算可以见识到了。
柳韵把他的皮肤打成小麦色,加上少许皱纹,在填些豆豆,端详他的脸,无语了。
这人怎么还这么好看啊!
柳韵无奈,将纯色涂的暗淡,又把肤色弄黑了几个度,最后在添了几个麻子,他的脸才总算没那么夺人眼球了。
“你看看怎么样?”
柳韵易容时全程让他闭眼,人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就会被放大。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柳韵看向他的脸时,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刷过她的皮肤,夹杂着她身上的体香,一股一股的,扰的他心绪不宁。
垂在旁侧的手不知不觉的握紧,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听到她如蒙大赦般的一句:“看看怎么样。”
江云鹤猝然睁眼,目光对上镜子里的“陌生人”。
镜子里的人做出和他一样的诧异表情。
江云鹤一顿,细细端详,那张脸竟完全让他找不到熟悉的地方。
而且肤色、皱纹和豆豆,都无比自然,完全看不出它们是伪造的。
江云鹤感叹的功夫,柳韵也在易容,他眼睁睁的看到柳韵给自己换了张脸,又是吃惊非小。
但江云鹤不知道的是,其实柳韵早上已经易容过了,她怕吓到从之,就易容成春柳的样子出来见他。
现在则是怕九皇子认出春柳这张脸,简单的做些调整。
易容完毕,二人收拾好东西,出发了。
路上,柳韵看到有车夫驾着马车,就给了银子把马车买了下来,本想把车夫也雇上,结果江云鹤说他会驾车,她就把车夫打发走了。
二人顺利出城,车中颠簸,柳韵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又觉车中无聊,就坐在车沿上和江云鹤聊天。
到了中午,他们吃了些提前准备的干粮,稍作休息便继续赶路。
等夕阳西下时,他们踩着关城门的前一刻,进了云城。
云城是个不甚繁华的小城,马蹄子踩在乡间石板路上,滴答滴答的清脆的很。
已经进城,江云鹤放慢速度,晃悠悠的往前走。
柳韵坐在车沿上,优哉优哉,清风吹拂着碎发不停舞动,鸟鸣啁啾,混着不明花香的清新空气袭到鼻端,何等惬意。
忽的一声马嘶,马车骤然停下,柳韵没有防备,整个人随着惯性前倾,她慌忙抓住车沿才勉强稳住。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问,但没等江云鹤回答,她就看到了前方的情况,又是被吓得一个激灵。
一个人,身穿黑衣,头带黑帽,脸上蒙着黑色面具,躺在地上。
他身下,鲜血像开了闸的水股股的淌着,将周围一圈的石板路都给染成鲜红。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
江云鹤怕这人暴起伤人,制止了柳韵下来看情况的动作,独自凑了过去。
他凑近,那人没动,摸摸额头,热的,在摸脉搏,很细微,但还跳着。
是活的。
江云鹤撩开他的衣服,愣住,有深有浅,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在这人身上交织成了一张血网。
时间不等人,他来不及细究,撕了衣服给他包扎。
可能是布料磨痛了伤口,黑衣人被换回了几分意识,哼哼了几声,嘴唇不停的翕动。
他这是有话要说。
江云鹤慌忙把耳朵凑到黑衣人嘴边,就听他说:“没……没用的,我……我活不了了。”
他费力的吸了口气又说:“我……真不知道……西沙图在哪里。”
说完这些话,黑衣人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头一歪,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江云鹤急忙又去摸他脉搏,已经没了跳动。
他脸色不好看,站起身,擦干手上的血:“人没了。”
柳韵跳下车,她头回见到尸体,害怕的不敢靠近:“他刚才和你说什么?”
想到刚才那句要命的话,江云鹤没敢告诉柳韵,只说:“他说他活不了了,不要救他。”
一条生命就在眼前消逝,柳韵心情很是低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云鹤的本能告诉他,事情不简单,赶紧离开这里,什么都别管,但他终归做不出让人暴尸荒野的事,还是把尸体抬上了车:“既然碰上了,把人葬了吧。”
柳韵点头,也觉得他做的没错,但车里有尸体,她是不敢坐了,只好和江云鹤同乘一骑。
一匹马上做了两个人,饶是刻意保持了距离也难免会碰到,但柳韵可没什么旖旎的心思,脑子里想的都是车里的尸体。
而江云鹤也魂不守舍的,耳边仿佛还不停循环着黑衣人临终前的那句话:“我真不知道西沙图在哪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他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这一遭,怀璧的人会不会就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如此各怀心思的,就到了繁华的地段。
江云鹤买了棺材和铁锹,又打听了在城南的山上有一片野坟,他们可以把人葬在那里。
江云鹤想先给柳韵找间客栈安顿,之后自己在去埋人,但柳韵受了惊吓,不想一个人待着,跟着他虽然也会和尸体在一处,但有从之在她多少会安心些。
江云鹤思索半晌,也就随她了,毕竟碰上了西沙图的事情,柳韵又不会武功,若有心之人对她动手就糟了,还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些。
于是二人一同去了城南。
顺着山坡走了不远,就看到不少的土坟,二人找了个空地,挖坑将黑衣人埋了起来。
填完坟上最后一锹土,江云鹤朝柳韵身后一看,眼睛睁大,猛然将柳韵拉到了怀里。
“啊!”
柳韵猝不及防,本能大叫,这一幕有些熟悉,她顾不得问江云鹤在干嘛就慌忙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双手拢住,那位置正好是她刚才站在那时,脖子的高度。
所以要不是从之将她拉开,她如今已经被黑衣人掐住了脖子,想到这,柳韵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黑衣人偷袭未成,威胁道:“交出西沙图,饶你们不死,若是不然……”他嘿嘿冷笑,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时候,又有几道黑影飞跃而来,将江云鹤和柳韵围在当中,也纷纷喊着:“交出西沙图,饶你们不死。”
“西沙图是什么?我们没见过西沙图呀。”柳韵惊恐的解释,声音都发着颤。
“胡说。”高个黑衣人指了指坟:“要不是胡老三告诉了你们西沙图的下落,你们有这么好心还给他下葬。”
另一个公鸭嗓黑衣人也道:“我劝你们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不然,就是我有心留你们……”
他说着抡起大刀,朝旁边的树砍去,比成年男子腰还粗的树瞬间被劈成两节,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我手里的刀也不答应。”
柳韵头一次见到这种架势,小脸瞬间被吓得惨白,她默默数了数黑衣人,一个,两个……九个,足足九个黑衣人围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