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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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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回廊里,几个人影快速走过,卢卓、顾昭琼后面跟着顾昭璇和岑溪,沈全在他们四人之后,握在手里的长剑上滑落下点点血迹。
在一处小小的偏门前有个郡王府奴仆左顾右盼,总算看到了来人,急忙招手。“是自己人!”黑暗中卢卓开口道,五人跑了过去,身后的刺客越追越近。看到其余人都安全通过了偏门,岑溪立刻扭头向另一边跑去,便是要引开刺客。
顾昭璇的大氅被她披在了身上,不过一瞬,顾昭璇终究没有抓住岑溪。正打算追过去,被顾昭琼一把搂了过来,“十七,敌众我寡,以后一定有办法救出岑溪的!”
耳畔劲风呼啸,足尖轻点,身形舒展,腾挪跳跃,玄七目不转睛的追着前方的黑衣人,看得出来那人与玄七的轻功不相上下。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城外一方空地,星月暗淡。随着黑衣人猛地停驻,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袖口中迸射出菱形飞镖,两两碰撞,洒落在地,最后一枚同时飞向双方面门,玄七急忙侧身,脸颊上划破一条血口子,而那黑衣人的面具自中间裂开掉落在地。
月辉自云层中洒下,空地上的两人,正面对立着。“玄九”“玄七,好久不见”。杀意弥漫,如此看来,两人一北珷一南玞无疑了。自玄妙门立派以来,门规便有‘不可同门操戈’,而今时今日,玄七和玄九不约而同的拔刀相向。
两人所用刀法便是必杀之技,一式而定生死。周遭空气如凝滞了一般,两道极快的身影飞速向前,在近身之时又迅速分开,黑暗中一阵阵细微的声音响起,数枚细细的银针扎进了土里,那是被刀身格挡下来的银针。
分开的玄七和玄九,同时侧头望向来人,“大师姐”。玄一自树林中走了出来,及腰的青丝肆意飞扬,一身的道袍,眉眼清秀。
玄一:“如今你们各为其主,但只要我在,绝不容你们同门相残。玄九,你觉得南宫漓会让南宫溯平安回到南玞吗?还有玄七,北珷的东宫长史应该是要去南玞使臣所在的驿馆了。”
南宫漓是南玞国齐贵妃的嫡子,南玞国后位一直空缺着,后宫皆由齐贵妃掌管。玄九不由的哑然,大师姐突然出现在此处,而且还对南玞知之甚详,大师姐这些年究竟?同时哑然的还有玄七,若太子顾昭璟与南玞勾连,那这东宫长史绝对是重要的一环。
“多谢大师姐!”玄七看了看对面的玄九,率先离开,而玄九谢过玄一之后也急忙离开了。风声裹挟着阵阵虫鸣,一阵无奈的叹息响起,另一道身影来到玄一身边,“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南北没有战祸,百姓安宁,这也是先女帝一直的夙愿。”
永济寺,寮房。
桌面上精美的茶具全被扫落在地,一片粉碎。“你没长眼睛吗?!”“殿下息怒,请殿下责罚!”“给本宫滚出去,自领军棍五十!”
内室的软榻上,岑溪脸色苍白,小腿以及手臂各中了一箭,衣衫上血迹斑斑,那箭头是特制的,箭尖有倒刺,还多亏了南宫溯下令留活口。屋外的声音她听得真切,想来是那南玞的刺客错把她当成了顾昭璇给捉了回来,看来长公主他们应该安全了。
南宫溯带来的御医捧着药箱匆匆赶来,进入内室,他背后跟着进来的南宫溯一脸的阴沉。岑溪忍受着身上的刺痛挣扎着起身,“我要回去”。南宫溯置若罔闻,倒是一旁的御医看见岑溪的伤,开口道“需要立刻拔箭,否则伤口会感染”。南宫溯一边将岑溪按下一边吩咐“去准备吧”。
岑溪:“南宫殿下,我...”
南宫溯:“你休想!”
当御医准备的汤药,被南宫溯强行给岑溪灌下,没过多久,岑溪意识逐渐模糊,昏睡了过去。啪嗒,两个箭尖被扔进了铜盆里。
卢国公府,灯火通明。
当顾昭琼他们安全抵达后,卢卓第一时间去内廷调禁卫军来国公府,沈全被顾昭璇派去寻找岑溪。书房内,相比较顾昭琼的一派泰然,顾昭璇来回踱步,心神不宁。事已至此,顾昭琼愈发的肯定他们二人当是有情的,只是时局变幻莫测,谁又能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一如今晚一样,好好的婚宴竟然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刺。
另一边的沈全联络着珷怀城内全部的眼线,根据眼线提供的线索,最终找到了城郊的万鸣山。万鸣山其实并不高,不过是一处小小的丘陵,沈全来回转了几圈,除却凌乱的马蹄印还有脚印,什么也没发现,可是滴落在草丛上的血迹也着实让人不安,岑詹事,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最后,沈全不得不回去复命。在返回的途中,竟然碰到了几乎一夜未见的玄七!一个人闷闷的扛着一个麻袋,里面像是装了个人。
沈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玄七,昨晚你去哪儿啦?你知不知道昨晚有多凶险!”
玄七:“殿下可还安好?”
沈全:“你现在知道问啦!若不是有卢大人,你就自尽谢罪吧,现在可好了,岑大人找不着了!”
玄七:“我去找殿下请罪”
卢国公府,书房。
彼时天已大亮,顾昭璇一人在书房里,一夜未眠,顾昭琼还在卢卓的厢房里歇息。
当沈全对上顾昭璇布满血丝的双眼,默默的低下头摇了摇,倒是沈全身后的玄七将肩上的麻袋丢在地上,跪伏在地“属下护卫不力,请殿下责罚”,麻袋里传来一阵痛呼。顾昭璇稳了稳心神,问道“袋子里是何人?”“东宫掌事,属下在南玞国住的驿站找到的他”
玄七声音刚落,卢卓闻讯赶来,得知岑溪在万鸣山附近不见了,而东宫掌事被玄七擒获,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意外之喜’。
顾昭璇:“卢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岑溪,阿姐那边”
卢卓:“睿王殿下放心,微臣自会安排稳妥,殿下要去寻人不妨再多带些禁卫军”
顾昭璇微微颔首,便是告辞了,沈全和玄七也急忙跟了出去。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带上禁卫军,顾昭璇策马在最前面,去的不是万鸣山的方向,而是永济寺。
花满楼,偏院。
不知过了多久,岑溪逐渐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双眸微闭,长长的眼睫,热气在靠近,呼吸翻涌是陌生的气息,当双唇即将靠近时。啪!安静的内室里一声突兀,岑溪竟是一巴掌攉在那人脸上。
南宫溯微微侧脸,脸上觉得火辣辣的,岑溪也惊醒着认出了眼前的人。“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是南宫殿下失礼在先”。
珷怀城城郊,渡口。
当顾昭璇一行人赶到永济寺,寮房里早就没了南宫溯的影子,看得出他们走的匆忙,一路追踪来到了这处渡口。这是北珷到南玞最近的一处渡口,所以南宫溯已经离开珷怀城回南玞了吗?沈全还在细细的盘问渡口的船夫,可是最早到渡口的船夫都没见到他们描述的那一些人。彻夜未眠的顾昭璇一脸的颓然,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岑溪应当是跟南宫溯在一起的。
诏狱,最深处的牢笼里,阴暗不见天日,不时传来妇人还有孩童的哭嚎。
牢笼里,东宫长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还有自己的一儿一女,被卢卓抓来带到自己的跟前,“卢卓,祸不及家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卢卓:“萧长史一直不配合,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看来,嫂夫人和孩子们要吃些苦了”
萧长史:“卢卓!你有什么冲我来!”
卢卓:“来人!”
两个精壮的狱卒将萧夫人的双手,十指展开摁在地上,另一个内侍自怀里摸出一柄短匕,翻着寒光,面无表情的切下萧夫人的一截小指。“夫人!”“阿娘!”
卢卓:“下一个”,纤细的食指指向那瘫坐在地的,萧长史的小儿子。“阿爹救我!阿爹!”“卢卓!你给我放开他!住手!”萧长史跪伏在地,死死的抓着铁栏杆。
卢卓:“哦?萧长史这么快就想清楚了吗?”
内廷,紫辰宫。
巳时的阳光,温热又不刺眼,却照不进这偌大的宫殿。
“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却错失如此良机!琰儿难堪大用,舍了便舍了。一个郡王府本可以为你所用,璟儿啊,这一次,你也怪不得为父了。”
“父皇!若不是长姐处处紧逼,我又何至于如此狼狈!?父皇难道不是一直心向着长姐吗!那又为何立我为储君!哈哈哈哈哈,舍了便舍了,父皇舍了吴王,舍了十弟,下一个就是我了,对吧!”
“混账!孽子!给朕滚出去,滚!”
顾昭璇再次回到珷怀城,已是暮色西沉。从渡口回来,又将永济寺还有万鸣山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哒哒的马蹄敲在路面上,一如马的主人,无精打采,疲累不堪。路过花满楼时,楼上的灯烛已经点燃。
入夜,锦澜宫。
顾昭琼:“十七回来了吗?”
卢卓:“已经回槿昭宫了,没有找到岑溪”
顾昭琼:“这次小十七是动了心了”
卢卓:“诏狱那边已经妥了,太子与南玞勾结,证据确凿,谋害皇室,当以谋反论”
顾昭璇:“明日早朝就让一切尘埃落地吧”
卢卓:“需要知会睿王殿下吗?”
顾昭璇:“小十七的心思怕是还没有在朝政上,也罢,便随他去吧。再加派些人手,找岑溪”
卢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