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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Part32 致爱丽丝(3) ...
从那之后过了大约五六年,我都没再与她见面,作为特命调查的奖励,被下派到她本丸的刀剑也是长义而不是我,我与她彻底断了联系,只是偶尔会从同僚的闲谈中听闻她的消息,她作为审神者的才华近年来的新人都无出其右,年纪轻轻便拥有了一个战功赫赫的庞大本丸,说实话,我为她感到骄傲。
尽管我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只占有无足轻重的一小部分,或许在那段短暂时光的相处中,我真的将她当做女儿来看待了吧。
我原本以为,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爱丽丝最终还是会离开仙境,回到现实之中。
某次部门人员调动的例会之后,政府人事部的高层突如其来的一纸调令,将我下派到她的本丸,与长义不同,我将保留原职,作为接替三日月宗近的监视者和引导者入驻。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看到调令文件后,我强忍着怒意,故作心平气和地询问人事部的职员。
您有这个权利,首先需要向上级提交申请和情况说明,对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恕我多言,这对您来说是升迁的好机会吧?既然高层选择您来接替三日月阁下的工作,说明他们已经开始重视您,并有意提拔您,用时间换取更高的权力,这买卖可是再划算不过了,毕竟和我们人类不一样,刀剑男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啊。
他说的没错,我无法反驳,或许真就像长义说的那样,我太过多愁善感,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考虑的竟不是自己的仕途,而是她的心情。
如果我来到她的本丸,便意味着三日月宗近将回到政府,官复原职,那么她会如何看待我?在她眼中,我与三日月定然是完全不同的,三日月是父亲、老师、恋人,是她一切美好的人际关系的总和,是她深爱并始终注视着的人,而我不过是政府派来的监视者,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政府的意思。
我突然意识到,我之所以会如此纠结苦恼,是因为我不想被她怨恨,也不想让她伤心,太过为别人着想可不是件好事,这不是我的作风,我应该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毕竟,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于是我打消了向上级申请撤回调令的念头,顺其自然。
我到她本丸的时候,在天守阁的会议厅,迎接我的只有她和她的近侍,黑色长发、浅葱色眼眸的刀剑男士,散发着常人难以觉察、却又无比浓烈的杀气和暴戾,是孙六兼元。
我不知道像她这般柔弱的姑娘,是以何种手段驯服这匹凶暴的黑狼的——不,看他那望向她的,充满温柔怜爱的目光,应该已经是一头自愿套上项圈,忠心耿耿的狼犬了吧。
花信之年的她,与我最后见到她的那时相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学会了化妆,懂得该如何打扮自己,变得更加漂亮,神色坚定沉稳,当初那个面对我时总是目光躲闪,胆怯羞涩的小姑娘,如今也能坦然直视我的眼睛,这些年在三日月宗近的教育和无数场实战的历练中,她已经犹如春日的桃花一般,绚烂又热烈地绽放了啊。
“哦?这位气派的监查官老爷,就是主人经常提到的‘则宗先生’吗?”孙六兼元挑眉,看似好奇,实则充满敌意地打量着我,“嘛,比想象中还要无趣,怎么看都是个古板的老头啊。”
“兼元,别乱讲话!”
她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孙六兼元的侧腹,小声嗔怪道,而那生动可爱的表情在转向我的时候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模样,她对于我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反应,就像迎接每一位来到她本丸的刀剑那般一视同仁,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毫不留情地驳了她的面子,现在又是以监查官的身份来到她的本丸,别说是平常对待,就算是被她忌惮疏远也是正常的,就算嘴上不说,内心恐怕对我也颇有怨言吧。
“好久不见,则宗先生,欢迎您来到我的本丸。”她对我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话语宛如例行公事,“一周前,我从长义那里听说了您会下派到我这里的消息,所以就提前为您准备了住宿,房间内的陈设是本丸的标配,如果有其他需求,随时都可以告诉我,还有一件事,您是希望与其他一文字派的刀剑男士同住,还是独居?稍后我去安排——”
“怎样都好,不必为我费心,主人。”我说出那个对于我和她而言都十分陌生的称呼,用同样平淡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是你的刀了,不是来考核你的监查官,我会听从你的指挥,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我,从今以后,就请把我当成你的同僚吧。”
>>>>>>
我在她的本丸,过上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平静悠闲的生活。
没有开不完的会议和写不完的报告,也用不着绞尽脑汁,同那些作了恶还妄图逃避惩罚的狡猾审神者周旋,与其说是工作调动,不如说是卸甲归田。
她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优秀的审神者,无论出征还是政府派遣的委托她都能出色地完成,根本没有我操心的余地,而三日月宗近也没有立刻就回到政府,我避开她,私下找到三日月询问这件事,他只是平静地回答,我会离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插手本丸的任何事务,全部都交由她自己决定,他会一点点消除她对他的依赖,让她逐渐习惯日后没有他在的日子,摆脱束缚破茧成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未来某天可以见证她的婚姻,她是他亲手培养长大的孩子,就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
哼,幸福的婚姻啊……我冷笑道,三日月阁下,你与主人一同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会还没觉察到她的心意?以你的立场说出这些话,是希望主人与人类的男子结合,诞下延续她血脉,同样拥有强大灵力的后代,好继承这个本丸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
则宗啊。
三日月面对我的指责并不气恼,而是温和地笑了。
人类与我们这些曾是钢铁铸造的死物、刀剑化形的付丧神不同,无论是躯壳还是内心都十分脆弱柔软,他们是社会性的动物,是追逐太阳的向日葵,若是无法与他人连结,无法得到爱意和关怀便会枯萎,而我只是在主最需要被爱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并非值得她托付余生的良人,一桩幸福的婚姻,是需要彼此相爱的两人携手余生至死不渝,才能达成的啊。
他伸出手指,维持着能面般无感情的微笑,指向我心脏的位置。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回应了人类的期待、才获得人身和自我意识的非人之物,在那里跳动的,真的是血肉构筑的心脏吗?由那颗“心脏”所诞生出的,又真的是“爱”吗?还是对于人类的感情和思维,滑稽又拙劣的模仿呢?
……所以说,我和三日月宗近谈不来,还在政府时就是这样。
我与三日月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完全是我被戳到痛处,而他又故意把天给聊死了,不过,于理三日月所言无可厚非,于情……以我的立场,没有资格站在道德高地去指责他的做法,毕竟,我和他是一样的。
监视者、引导者、非人之物。
这个胸腔里面跳动的,到底只是一团模仿人体结构的血肉,还是真正拥有感情的“心脏”呢?
我在夜晚的酒会借酒消愁,孙六那混账小子,也趁人之危故意多灌了我几杯从日本号那桌顺来的烈酒,在人类的社会生活太久染上一身恶习,烟酒都沾但又算不上海量,记不得何时就断片了,恍然间我做了一堆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的梦,梦见我当监查官时那些一成不变的日子,梦见受伤、流血、死亡,梦见她——
梦见她离开我的身边,而我变回了刀剑的本体,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手足与发出声音的口唇,只能在停留在原地目送她独自一人,渐行渐远。
“则宗先生,则宗先生……您还好吗?”
“……主人。”
被梦魇纠缠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我艰难地撑开沉重得像是铅块的眼皮,映入视线之中的却是她的脸庞。
她垂眸温柔地凝视着我,我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她像是在抚慰因噩梦而哭泣的幼子一般,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做噩梦了吗?看您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就擅自把您叫醒了……喝碗醒酒汤,再好好休息吧。”
我一时间无法完全理解她的话,茫然地眨眨眼睛,被过量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转动,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前所未有地慌张,迅速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抱、抱歉,主人!我喝太多了……呃!”
头像是裂开一样剧痛难忍,我在心中发誓再也不会像这样没命地喝酒,她露出担忧的表情,凑过来想要看看我的情况,我摆摆手示意我没事。
已经给她添了太多麻烦,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只是宿醉头痛,过量饮酒该有的惩罚而已。
我环视四周,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和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可她为什么会在这?我完全不记得喝醉后发生的事,是她把烂醉如泥的我送回房间,然后独自留下照顾我……?恐怕她压根就没有把我当作“异性”来看待,在她眼中,我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会带她去看电影,去游乐园玩的“则宗先生”,是和她的长辈。
我久久地凝视着她,想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与她独处,好好地看着她的眼睛了。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点着一盏床边的夜灯。
她的眼眸还和年幼时一模一样,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也宛如星辰闪闪发亮。
她也抬起头凝望着我的眼睛,我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我以为她会躲开,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亲昵的身体接触了,但她没有,而是用她小小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轻轻地蹭了蹭。
“则宗先生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厚实,又有点粗糙……要是还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就能毫不顾忌地牵着您的手,和您撒娇了……”
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她根本就未曾改变,她依然是仙境里天真无邪的爱丽丝,变化的是她身边的环境,他人对她的期许,以及我对她的看法。
但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明明先前和我那般疏远,为何现在又主动接近我?是因为她知道三日月宗近不久就会回到政府,而由我来接替他的工作,所以故意向我示好吗?
“是啊……主人现在,也不是能向大人撒娇的年纪了啊。”
听到我的话,她眼眸里的光彩似乎黯淡了几分,我到底在说什么?难道真的还没醒酒吗?那时就因为说了无情的话伤了她的心,现在又变成这样……
我欲言又止,但她却只是释然地笑了,放开我的手。
“我知道。”她说,“所以,则宗先生能像小时候那样陪我任性一会,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不……对不起,主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我想说的,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的嘴很笨,面对你,我总是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违心话……我已经受够这般不像话的自己了。”
我焦灼地打断她,就算现在变得坦率,曾经说出去的话也覆水难收,但我还是想让她知道我真正的心意。
“若是你现在还未心有所属……主人,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她怔住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突然笑出了声。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如此爽朗地笑了,但同时也有点恼羞成怒:“你、你这丫头,我可是在向你求婚啊,就算不愿意,也用不着笑话我吧?”
她抬手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抱、抱歉!我不是在笑话则宗先生啦……是因为觉得您很可爱,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不要用形容小女孩的词,来形容一个比你年长得多的男人啊。”
她轻轻握住我搭在膝盖上,紧攥成拳头的手:“则宗先生为什么突然要和我求婚呢?是狐之助和您,说了些什么吗?关于我未来的婚姻……”
“狐之助……?那家伙怎么回事?它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我皱紧眉头,听到狐之助的名字,我瞬间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三日月宗近会主动说出那种话,是狐之助从中挑拨的吗?狐之助虽然是审神者的助手,但它们也是隶属政府的人工智能,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政府的意思,难道是政府高层——
“它没和我说奇怪的话,只是见我逐渐接近而立之年,便希望我能早日找到意中人组建家庭,审神者也有资格拥有除了本丸之外,属于自己的生活。”她叹息道,“嘛……虽然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但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就算想组建自己的家庭,也不会随便就嫁给某个男人,或者被迫和门当户对的同事联姻啦,这件事您就放心吧,则宗先生。”
她抬起头,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且,您不觉得我还年轻吗?这么早就做某人的妻子,孩子的妈妈,那也太没意思了吧?结婚这件事,完全不在我三十五岁前的日程之中哦?”
原来,她以为我是担心她会被政府逼迫和其他审神者联姻,为了救她于水火之中才无奈向她求婚的……这丫头……恐怕在她眼里我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吧?压根没想过这些其实都是我的真心话。
虽然我还想解释我是真心的,但现在说这些只会越描越黑,于是我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是我草木皆兵了。”
人生……不,刃生第一次求婚就被拒绝,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要是被长义那混小子知道了,怕是要笑话我到折断为止。
“谢谢您,则宗先生,愿意为我牺牲到这种程度。”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凑近,亲吻了我的脸颊。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像是小女孩赠予疼爱她的父亲的晚安吻,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从我的房间里逃走了。
>>>>>>
无法与她结为夫妇,就成为能让她依赖、让她撒娇的人吧,我试着变得更加坦率,主动接近她,把我的心意传达给她,那不是一件容易事,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并不擅长与人建立亲密关系,所谓的圆滑世故,也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交际,做个和谁都能说得上话,笑呵呵的老好人罢了。
她比我想象中更受人类男子欢迎,时常有其他的审神者、政府职员送来情书和礼物,或是上门拜访,而她永远都是毫不犹豫地婉拒,甚至是直接下达不怎么委婉的逐客令,这个本丸的刀剑,没有一振不是喜爱着她的,比我偏激的家伙也大有人在,他们对觊觎她的人类男子抱有相当强烈的敌意,久而久之,狐之助似乎也就不再明里暗里地催婚了,上门拜访的审神者,也就只剩下了同她交好的几名女性,其中有两位我印象深刻,一位是「南之朱雀」的家主,另一位是我和长义尚在政府时,曾经带过的新人,那姑娘现在也拥有了自己的本丸,成为了一名独当一面的审神者啊。
我和她的关系在逐渐缓和——虽然她更愿意和孙六清光安定那些小子们待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她亲手锻出的刀,拥有灵魂层面的连结,关系也会比我们这些政府刀更加密切,但能看到她只对我一人绽放的笑容,那就已经足够了。
我时常想起她留在我脸颊上的那个吻,或许我应该找个机会回礼给她,只希望她不会惊慌失措地从我的怀抱中逃走。
或许我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她的恋人,与她结为连理,只不过要将她的心从三日月宗近的身上夺走,还要费些心思和时日。
无妨,毕竟刀剑男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啊。
我对未来抱有美好的期待,就这样与她一同度过平凡无奇的每日。
——直到灾厄不期而至,大厦崩塌。
*虽然则宗求婚没有成功,但是被彻底套牢了。
*be线三日月当他是伪人或者有自我意识的ai就行了,没什么人类感情,主世界线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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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Part32 致爱丽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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