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陪你一起老》无根水

11、第 11 章

　　赵清清回到她自己的小屋里，心里的快乐一下子就像被风吹散的雾一样，一丝也没有留下。

　　摸着灯开关键上粘着的小猪毛绒。

　　用手指抚摸着它笑的眯起来的脸，和毛绒绒的大耳朵。

　　“小猪，小猪，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别人带给我的欢乐，根本就到不到我的心里。它们就像是夏天的冰一样，根本就维持片刻。”

　　“你知不知道，不管别人对我多好，都没用。我看到所有的东西，不管是吃的用的玩的，都会想到你，想到你在的话怎么样。再看别人做的，再好，也是没有你的好的。”

　　“小猪，锦东，你说我是不是中了你的蛊了。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了。”

　　“人家失恋都是就几天就好了，再厉害的，也都是二三个月都好了。可是，我呢？这都大半年了。因为，跟你分开，我今年春节都没回家，你知道吗？过年的时候，我一个躺在床上，想着你前年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是不是也是和我一样没人理没人问的。”

　　“锦东，你在哪儿呀？每次我经过以前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我就好怕又好期盼可以见到你。”

　　“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走到哪里都能见到背影和你相像的人。每次我走在那些和你相像的背影的后面。看着他们，好想他们转过头来是你，但又好怕他们转过头是你。”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锦东，你有想我吗？会和我一样的想我吗？会吗?”

　　小猪的脸还是笑的，赵清清把自己的脸贴在它的身上，一会儿小猪毛绒绒的身体被浸湿了一片。

　　赵清清伤心够了，洗了把脸，躺到床上，想要自觉。

　　却睡不着，只好打开手机，播放里面存的歌曲。

　　从张锦东第一次和她分手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安全感，每天晚上都要开着灯睡觉，要不然就开着电视或是用手机播放歌曲。

　　总之就是屋里面不能没有声音，也不能漆黑一片。

　　要不然她就算是困死也是无法入眠的。

　　睡梦里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赵清清睡的很沉，没有感觉。

　　谁知那铃声居然是不知疲倦的，不停的响着。

　　她一下子被惊醒，看着边转圈边响的手机，这才知道是真的电话在响，不是在梦里。

　　“喂，你好。”

　　很清脆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刚睡醒，眼还没睁开时的迷糊。

　　“还在睡？该起床吃饭了。快点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许耀语里带笑，却是真的把赵清清给惊醒了。

　　“你说你在哪儿？”

　　“在你家楼下。快下来吧，都十二点多了，还睡，都快成猪了。快点下来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赵清清赶紧的起床，再也没有她平时懒床的样子，飞快的洗了脸，刷了牙，套上衣服抓起包包就往楼下跑。

　　今天的天气居然很好，几天都未露面的太阳，亮亮的挂在天上，已经有了夏天时的雏形了。

　　许耀身上披着一层金色的光晕，看到她下来，露齿一笑，居然比那太阳还要耀眼几分。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说跑来就跑来了。”

　　赵清清气喘吁吁的，腰也直不起来。

　　许耀笑着过来拍她的背，想帮她顺气。

　　赵清清身体自己做出条件反射，闪过了他的手。

　　许耀要抚上赵清清的背的手落空在那，他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的恢复了。

　　赵清清觉得刚才躲遮许耀的举动很不礼貌，怕许耀生气正在那里纠结着不知要怎么样向他解释。

　　许耀看她一脸的别扭，笑笑说：“发什么呆呀？我都快饿死了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到现在一口水都还没喝呢！你等我吃饱了想发呆再随便发。”

　　赵清清的郁闷一下子就被许耀这三两句自然的话，给冲的无影无踪。

　　“你早上都没吃啊！那你也不早说，走吧，咱们去哪儿吃？”

　　许耀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她坐上看着拉过安全带的许耀问。

　　“带你去个做饭特别好吃的地方。把安全带系上。”

　　“哦。”

　　赵清清忙吧安全带系上。都是跟张锦东在一起的时候被他管习惯了，现在连后遗症都能看出来了——非常乖。

　　一路上许耀的车走的路是越来越好，可是，路上见到的车却是越来越少。

　　当车走到盘山公路上的时候，赵清清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放心吧，不会把你买了的。”

　　许耀睨她一眼：“再说了就你这样，我就算买也不一定会有人买呀！”

　　赵清清听了这话气的不得了，却是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辩驳回去，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红的不行

　　许耀看她那一脸不岔却无处发泄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特别是那发红的小脸和微嘟起的小嘴，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许耀忍着笑，憋的几乎要内伤。

　　赵清清看他那想笑却使劲忍着的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想笑就笑呗。小心内伤。”

　　许耀听了她这气鼓鼓的话，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清清本想着他笑过一阵就算了，没事到这人像多少年没笑过一样，最后居然笑的都趴到方向盘上了。

　　“哎，我说你，还没完没了了啊！注意安全。”

　　许耀抬起头擦了下，从眼角溢出的笑泪。

　　看了一眼紧绷着一张脸的赵清清。

　　“清清，你真是太可爱了。”

　　赵清清理也不想理这个神经病男人，在心里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

　　许耀接了个卫生球一点儿也不介意，车开的飞快，打开CD放出音乐，到喜欢的地方还跟着哼两句。

　　居然唱得不难听。

　　到了地方之后，居然是最近特别流行的农家菜。

　　许耀找的这家，很有农家的感觉。

　　煮饭用的是土灶，大铁锅，用柴烧火。

　　菜是在自家院子里她和许耀自己下手挑的。

　　水是院里井里的水。赵清清尝了一口，真的是非常甘甜。

　　她拿着主人家用半个葫芦做的水瓢，瓢了一瓢追着他说好喝，非要让许耀也喝。

　　许耀被她追的在院里乱跑，最后在水灌到嘴里的时候，不仅把外套的前襟给弄湿了。赵清清那小丫头的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弄的柴灰，把他白色的休闲外套上也给抹上几块黑。直把他给气的啊！伸手去柴灰哪儿抓了一把要，就要报仇。

　　赵清清一看他要报复。

　　急了，一边跑嘴里一边还使劲的嚷嚷：“你别过来啊！不能过来。啊！别过来，男生是不能欺负女生的。”

　　许耀不理她，边追边用他那只抓了柴灰的黑黑的手来抓她。

　　赵清清一看，就要被抓住了，真的是急了：“哎，你别过来啊！许耀你可是男生啊，怎么这么小气呢？不就是衣服脏了吗？我给你洗还不行吗？”

　　“你给我洗？”

　　许耀站住看她。

　　赵清清连忙点头，小脑袋点的就像小鸡在啄食般。生怕许耀不愿意。

　　许耀用老大不如意的眼光看着赵清清：“本来就是你弄脏的，你洗也应该。”

　　“嗯嗯，应该应该。”

　　“要洗干净啊！”

　　还是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许耀走到农家大伯身旁，装作要帮忙。

　　赵清清拿他的外套跟她的小包包放到一块，没看见某人的嘴都快裂到耳朵上了。

　　吃完饭，许耀和赵清清又跑到农家老伯的樱桃园里，摘了两大袋的樱桃。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天上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很是壮观的在天上堆堆叠叠的，看得赵清清很是兴奋。

　　“真漂亮！我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天，这么漂亮的云彩了。”

　　许耀把车顶的天窗打开，赵清清仰着头，半躺在椅子上。看着那火红火红的云海在头顶上慢慢的变幻着它们的形状加深着它们的颜色。

　　她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你知道吗？小的时候，傍晚的时候，特别是夏天的傍晚，我只要站在我家院子里，就能看到像这样满天满天的火烧云。”

　　她停了一下，好像是在想那些记忆中的美景：“从来A市上班开始，我几乎很少见到太阳。每天，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跑去挤公交车。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急急忙忙的往车站跑，生怕赶不上最后一班车。当然也更不会想起抬头看一眼天上是不是有月亮或星星。”

　　“小的时候，夏天家里热没有空调。那时候，一到晚上，全家人自己抱自己的席都到房顶上去睡。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的星星有多亮。”

　　“你知道吧，上小学的时候学过一节课，叫什么什么数星星来着。”

　　她自己笑，然后接着说：“我也学他，想研究一下星星，然后，晚上躺在房顶上也不睡觉就睁着眼睛看。”

　　然后她回过头看许耀，灿烂一笑，像星：“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

　　她又恢复成原本仰躺的姿势：“星星的颜色原来是不一样的，并不是都是白的。有的是蓝的，有的是红的。还有的星星会走路。就那样，跟人走路一样，一会儿就走到星星群的边儿上，就没影儿了。”

　　她的嘴角露出如梦幻一般的笑。

　　“现在，我几乎忘了星光满天是什么样了？要不是今天看到火烧云，我都不记得这世上还有火烧云这种东西了。”

　　许耀看着她落寞下来的表情。

　　“城里的空气都被污染了，你要想看，我开车开的慢点儿。等一会儿天一黑，星星和月亮就都会出来了。我陪你看。”

　　“谢谢，不用了。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她对着许耀礼貌的一笑。

　　许耀心里一紧，她又恢复了初识时的样子，礼貌而拒人于千里。

　　他不知道她又怎么了，下午他们一直都相处的很是融洽。

　　一种无力感升几乎要将许耀淹没。

　　他想抽根烟，但听李欣妍说过赵清清不喜欢人抽烟，就忍了。

　　车里静的让人烦闷，许耀打开CD，又是高胜美的那首‘昨日重现’。

　　高胜美干净醇厚的声音在安静的盘山公路上飘着，赵清清似乎又看到张锦东那张永远带着宠溺的微笑的脸。

　　她的胸腔里又是一阵揪痛。

　　张锦东一直都说要带她来樱桃沟吃农家饭，摘树上长着的樱桃的。

　　她永远记得他那时一脸的宠溺：“到时候你想摘那个就摘那个，好不好？”

　　“好，我看上哪个哪个就是我的，不能跟我争啊！”

　　他笑着吻吻她的唇，那么那么的温柔。

　　张锦东，锦东，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们一起去吃了农家饭，一起去摘了两大袋子的樱桃，多到我几乎抱不住。

　　你为什么不实现你的诺言呢，你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来带我摘樱桃。

　　你那么爱我，不会吃醋吗？

　　锦东，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