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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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暗，屋内微微闪着烛光。摇曳不止。
屋内两位公子相对而坐。
伴随着瓷盏轻磕，气氛陡然开始严峻。
“你到底想干什么？”黑衣公子面无表情道
他眉目沉静，却独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别有一番颜色。
“他们都死了，你一个人又能撑好久？我知道你有分寸，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为什么不能听我一次劝呢。”
对面青衣公子疲倦的闭了闭眼，没有应声。他与那黑衣公子相似，只是眉间温和，周身气质相比更加儒雅。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说的便是如此。
见他不应声，黑衣公子叹了口气，缓和语气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东窗事发，自己都保全不了自己，那里管得了旁人。”
顾念兄长的性子，他犹豫许久，还是添上一句，“也可以将他带去，徐家自身难保，左右也顾不上他。一个弃子而已，也添不上什么麻烦。”
“临桦。”青衣公子摇了摇头。他道，“他兄长将他交于我，不是为了这个结果的。”
想起那位，文临桦安静下来，他沉默片刻，方道，“……天妒英才，何至于此……”
“人生无常。”文临卓顿了顿。道，“他既已做好准备，便早已不计后果。”
屋内登时一片死寂，文临桦欲言又止，却忽然听见有人推了推门，声音软糯，但冷静非常，只听他道“你……公子且行？”
文临卓静了静，“有什么事改日再说，你……要见见他吗？”
文临桦瞧了瞧门，见他兄长这样，便已知道来者是谁。“不用了，兄长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临桦不好干涉太多。只是……”
他突然冲文临卓眨了眨眼，眉目间的沉郁散了不少，无端有了些少年人俏皮。
他道，“烦请兄长有麻烦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了。”
见状，文临卓不由得微微一笑，他道“自然，同胞一场，还是得劳烦你。”
“兄弟之间，说什么劳烦？”文临桦正准备离开，却听门外那人道“不在吗？”
仍然是平静的，但他又低声喃喃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是意料之外的失落，文临桦怔了怔，恍然之间有些熟悉。
他顿了顿，刹那之间改变了主意，他道，“算了，我想见见他。”
文临卓毫不意外，在门外人依依不舍准备离开时，他出声挽留他，道，“是徐栖吗，方才没有来听清，没有来的及回应。”
徐栖小声道，“没有关系。”
文临卓笑笑，“我现在没有办法开门，你直接进来好吗？”
门外毫无动静，文临卓没有多说什么，文临桦也慢慢等着。
久到文临桦以为外面的人离开了的时候，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同之前的平静，他有些犹豫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可以直接进来吗？”
他有些踌躇不决，但文临卓依然温和地引导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还是有些顾虑，文临卓轻轻笑了一下，“如果不可以，你为什么要来推门？”
门外那人结结巴巴解释道“你好久没有出门了，我，我只是……”
“担心我吗？”文临卓道，“既然担心，为什么不直接进来看看我？”
他刚准备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顿了顿，他吞吞吐吐道“哦”
又觉得自己需要反驳一下，颇为硬气道“没有担心你。”
虽然生硬，但嗓音软软的，丝毫没有说服力。
文临桦哂笑，他挑了挑眉，用口语念道，这小孩，挺好玩。
文临卓摇了摇头，内心还是有点担忧。
这么久了，还是太过客气，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他循循善诱，但也是相处好久，才慢慢熟稔起来，会主动开口跟他说上一两句话。就这还是单方面的。
其他的再也没有。
洵南估计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但是应该怎么样去改变？
就在他思考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
没有想刭他会开门。
文临卓愕然抬头，就见文临桦站在门口，随着文临桦视线向外望去，门外空空荡荡，好似刚才的声音都是错觉。
许是注意到文临卓怔然的目光，文临桦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清色长带，“他看到我了，”
文临卓哑然。突然明白。
小孩还是太过别扭，一点点的亲近都以为是过界，何况屋内还有其他人。
却仍是想念的。
那清色长带绑的端端正正，是某种得意的亲近。
这次文临卓好几日忙过了头，没有顾及上他。他就自己来了。
当地有在别人门前绑一截绳子的习俗，这个叫“留清”表示对远行人的思念与殷殷期盼归来安宁之意。
没有想到他也有模有样的学了来。
又爱干净得很，始终觉得在文临卓这里绑绳子不太礼貌，有点冒犯，就拿其他干净的替代。
冷冷冰冰又心思细腻。
文临卓笑了笑，倒是喜欢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