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刃（长安幻夜同人）》死沙

12、第 12 章

　　“何人拦驾？真是大胆！可知这上面坐的是公主？”一名轿夫看到挡在路中间的皇甫端华，高声喝道。金吾卫的其他人见状不对，韦七忙上去拉扯端华，但是他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生生甩开了韦七的手。
　　“阿骨在哪儿？”端华直直的盯着轿中的人，仿佛可以透过那纱幔看到小美的眼睛一样。
　　“什么阿骨？”轿中人温婉的声音伴着四处飘荡的丝竹声，弥漫的清脆好听。
　　“就是把你掳走的少年阿骨！”端华火大的上前一步，那架势仿佛轿中人再装傻他就会冲进去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正直率真的令人胆寒。
　　“……”轿中人的身影晃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沉沉的回道，“他死了。”
　　只这三个字，端华像是被无形的天雷劈中。虽然阿骨已经死过一次，但他从没想到有了阿骨的重生的庆幸的自己，想着也许这一次他可以活下去的自己，即使看到他抱着眼前的女人跳入悬崖仍然相信他能活下来的自己，在听到这真真切切的事实的时候，竟然无法接受——这三个字，打破了他所有的期待。
　　“为什么……为什么……”端华低着头，用其他人听不清的声音喃喃道，猛的抬起头，瞪着小美的眼中竟含着点点的泪，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不顾一切的哀号，“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回来你却回来了！为什么他死了你却还活着！什么苏苏，什么楚国公主！去他的狗屁！他变成厉鬼执着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啊！”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只剩哽咽。
　　小美沉默了，一字一句的听着，每一句叱问都叩击着她的心，此时此刻，她竟说不出一句话。
　　“这位金吾卫的大人可撒完泼了？”贺兰从轿旁迈上两步，冷冷的盯着端华，“你可知道你是站在这第一坊的大街上骂我们第一坊的未来女主人，这事要传出去，叫我家先生有何颜面？”虽然是在为小美鸣不平，但她听出来了贺兰只是在替司马承祯着想，只是为了他。
　　端华看到了贺兰，想起了那一晚他刺薪的那一棍，那素白上鲜红的莲花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头脑一热拔刀就要上前，却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如冷水灌顶一般定在原地。
　　“我的属下冒犯了，还望公主和司马大人见谅。”众人循声望去，之间后方拥堵的看热闹的人群像水流一般中间散开，八重雪铁青着一张脸，带着橘一步步的走上前来。
　　“头儿……”金吾卫的众人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原来是左金吾卫的上将军，不知八重将军这演的是哪一出戏？”贺兰感觉到了八重雪的来者不善，警觉了起来。
　　“你是司马大人的家奴？劳烦禀告你家先生，左金吾卫上将军八重雪求见。”

　　会客室里从八重雪和司马承祯客套结束之后就陷入了一种僵局，八重雪阴着一张俊脸紧盯着司马承祯，司马承祯则是嘴角勾着没有笑意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猜疑和警惕。小美最终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来，现在正在这尴尬的沉默和端华杀人般的眼神中忐忑不安。贺兰站在司马承祯身边，脸上还是一贯的微笑，笑弯的眼却在不时的扫视每个剑拔弩张般紧张的金吾卫将士。只有赫连燕燕，神情复杂的低着头，贺兰从整件事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身边没有了国平的味道，更是让他从心底泛起了令人寒战的空虚感。
　　“我想司马大人也大致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了。”最后还是八重雪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的叹气声从每个人的方向响起，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憋气憋死。
　　“可是师大人闯禁宫之事？我不觉得有什么信息能提供给八重将军您。当日我未婚妻小美失踪，我正忙于寻找她，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的事情。”司马承祯立刻撇清关系，一双吊梢狐狸眼回望八重雪的冰冷。
　　“是吗？”八重雪完全不信的语气反问了一句，司马承祯立刻不满的皱了皱眉，但令他更不爽的是八重雪接下来的话，“究竟是不碰巧的公主失踪与司马大人的计划赶在了一天儿，还是司马大人刻意的将两件事凑到一起好找一个事不关己的理由啊？”八重雪扬着形若柳，神若锋的俊眉，剃刀一般的眼神好像要把司马承祯刺穿。
　　“八重雪！”司马承祯愠怒的叱道，“你这是认定了我和这件事有关！那还问那么多作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司马承祯紧蹙的五官舒展了开来，唇缝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八重将军，做事不要做太绝，怀疑我，可有证据？”
　　看到这个局面，贺兰敛去原本伪装的微笑，咬着唇角，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双眼不安的四处扫视，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这仿制真人的法术长安城内倒是有数人能做到，但是这冒牌货身上的某一处特征却是只有和师大人交往甚多的司马大人才能知道的。”八重雪一副笃定的神态，这让司马承祯倒是哑口无言，因为他说的这两点，确确实实自己做得到，“这件事我还会再继续查下去，希望司马大人能够在我抓人之前交代，也免去了彼此的麻烦，毕竟大家同僚一场。”
　　司马承祯咬咬牙，没错，虽然这些证据并不能确凿的指证他，但是光是让皇上产生疑心就不是好事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多事之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司马承祯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多谢八重将军提醒了，我自会好好地配合八重将军调查此事，彻查真凶。”
　　八重雪暗自冷哼一声，摆明了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幕后主谋，不过自己倒也没有奢望今天这司马承祯就能跪地哭诉自己的罪行，来日方长。
　　“司马大人知道便好，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双手一抱，领着金吾卫众人浩荡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