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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一连几日,展昭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八贤王要出使西夏,包大人便派了自己暗中保护,顺便查访乾坤子其人。看了乾坤殿的地图,公孙策便认出了造图之人。只是鲜有人知,乾坤子其人,早已投靠西夏一品堂。若果真如此,西夏虎狼之国,国主李元昊近年更是南征北战,侵吞了不少部落。若此事与西夏有关,便更应彻查到底了。
      展昭一个人徘徊的路上,只觉得脑中有些混乱。不知走了多久,天色竟渐渐暗了下去。微微抬头,便见前方一人白衣飘飘,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心中一阵刺痛,玉堂,知道你放不下我,知道你会来看我。可是这样我怕自己会忍不住随你而去,如今大事未成,我不能就此离去。
      展昭见到了自己,却转身而去。那眼神似有不舍,却更有坚决。他在责怪自己吗,责怪自己不来看他吗?责怪自己明知道他那么痛苦仍不现身相见吗?白玉堂又怎会不愿相见,只是那一箭几乎断了自己的心脉,若不是那黑衣人突然出现,自己怕是早已与猫儿阴阳两隔。
      [展昭!]白玉堂忽地大吼一声。凄凉!撕痛!绝望!万般滋味瞬间凝在这一声怒吼里,混合着苦涩的泪水,跌入脚下的尘土中。
      这颗心还是属于自己的吧,若不然胸中那一丝一丝的抽痛不会如此清晰!展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此时此刻,都似一把尖刀。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切割着自己的心脏。
      一阵狂风忽地席卷而过,天空中落下了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不眠不休,砸在土中,溅起不宜觉察的土花。有点腥,像极了血的味道。
      展昭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来。白玉堂的那一声吼,如同惊雷一般,在穿越重重浓云之后,只剩下了一丝残喘的余音,不愿消失,却终究消失在狂风的怒吼里。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让展昭觉得恐慌,觉得害怕。那声音明明没有消失,它确确实实刺在了自己的胸口,心就随着这一声惊雷瞬间爆裂。于是提不起气来,于是头开始有点晕眩。脚下一个踉跄,便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可是连日来那让自己痛断肝肠的人,竟然就在身后。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回头。是在埋怨责怪那人,还是害怕,一切终究是梦!
      雨忽地大了起来,如瓢泼一般,从天而降,夹着劲风,戏谑地疾扫在白玉堂满是泪水的脸上。前面消瘦的身影更加模糊起来,他终究还是要走了!
      [猫儿…别走…]白玉堂近乎呢喃般的蠕动着嘴唇,眼神似有迷惘,却更似有乞求,忽地又有点疯狂,忽地又有些绝望。
      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纵使他曾为自己伤心落泪,也只是因为那一份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义。指尖有些凉,陷入肉里的凉意似乎能让自己清醒一些。他不能逼他,永远不能!
      不是不肯回头,展昭只是不愿意让那人看到自己脸上的泪水。他终究还是活着的,这本就是比任何事情还要重要。看到那人又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自己应是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心仍会如此裂痛。此时此刻,那个日夜期盼的人就在身后,自己却在挣扎什么!
      [猫儿,五爷我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你若愿意,我便陪你护天卫道,携手天涯。你若不愿意,我便距你十步之遥,今生今世,永不逾越!]无论展昭愿不愿意,自己今生今世都会守着他,白玉堂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这样的想法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永不逾越!]春末的雨竟忽地凉入骨髓,和着狂舞的风,织就这层层雨雾,势要将此二人隔在两侧。展昭默默重复着这四个字。那人还是如此任性,如此霸道,却又让自己如此心疼。展昭转过身,雨雾中仍能看到那人伫立在风雨中,任狂风骤雨打在身上,却纹丝未动。
      [玉堂…]心是疼的,流入嘴角的泪是苦涩的。这一切都不是梦,白玉堂是真的回来了。现在那人就在前面,十步之遥!
      十步的距离太遥远,远的让自己触碰不到玉堂坚毅的脸庞,听不到玉堂嘴角的溢出的话语,感觉不到玉堂胸前温暖的体温。自己竟恨不得将这十步一脚跨过。
      [猫儿…]就在展昭踏出一步的瞬间,白玉堂便飞奔而去,穿过密密的雨雾,一把将人揽进了怀中。双手交叠在展昭的后背,紧紧相扣。那力道,仿佛要将怀中人揉进自己的骨内,融入自己的血中。这是真的吗,难道又是梦吗?若是梦,就不要醒来,永远不要!
      白玉堂的力道,让展昭有些透不过气来。但是自己并没有挣扎。靠着玉堂的肩膀,贴着玉堂的胸膛。就能清晰地感觉到玉堂呼在耳边的热气,清晰地感觉到玉堂火热的身躯以及猛烈地心跳。
      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能感觉到展昭颤抖的心跳,和自己肩头泪水的温湿。白玉堂轻轻握紧展昭的肩膀,眼前人的气息有些急促,眼中仍有泪水。雨水顺着发丝,一缕一缕的滑进衣衫,再顺着雨水汇进地上早已形成的小溪流中。为什么这傻人总让自己如此心疼?心念一动,便轻轻吻去了展昭眼角的泪水。
      [猫儿,五爷我等的好苦!]白玉堂喃喃一句,便再也控制不住。拭去那人脸上的雨水,便吻上了那人柔软的唇。
      脑中忽地有一瞬间的空白,玉堂的唇有些热,自己竟开始贪婪这其中的热度。浅浅在自己的唇上试探,一遍遍描摹着自己的唇线。正是这样近乎挑逗的温柔,让展昭再也支持不住,握在玉堂手臂上的手不禁一紧。
      [猫儿,告诉五爷,你,当真愿意?]有些害怕,却还是要问。五爷不想强迫自己的猫儿。
      展昭抬头,雨中那人期盼的眼神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望着玉堂,清澈的眸子没有丝毫流转。
      [展昭此生,唯有玉堂。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猫儿…]再也忍耐不住,五爷便乘隙侵了进去。由浅浅的试探,忽地变成了霸道的侵略。自己的猫儿,有一种独特的、浅浅的清香。这种感觉让五爷欲罢不能。一手搂着展昭的腰身,一手托住了展昭的后颈,紧紧地,再也不想放开。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只有风在偷听,雨在偷看。
      展昭直觉一阵窒息,觉察到怀中人的异样,五爷连忙放开了自家的猫儿。看着展昭紊乱的气息,红肿的嘴唇,不禁一阵心疼。抬起手来,拇指轻轻揉了揉猫儿的嘴唇,柔声道[傻猫,不舒服了,就喵一声,干嘛不吭声?]
      [白玉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展昭急急的喘上几口气,刚说下一般,便压了下去。若是如此一说,只会让自己更加尴尬。
      看着展昭瞪起的眼睛,又急急压下话去略显不甘的表情,五爷不禁有些想笑。但是这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家的猫儿面子薄,便按下笑容,一本正经的睁大了一双俊目。
      [便宜?猫儿,告诉五爷,哪里的便宜被占了?]
      [白玉堂,你!]不想再和眼前人理论,自己估计早已满面通红,若不是这雨,怕是早被这白耗子笑话了去,当即转身就走。
      白玉堂单手一紧,便将人拉了回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自己的胸前。五爷微微一笑,双手一动,便将展昭横抱而起。
      白玉堂的举动让展昭不禁大吃一惊,这白耗子这是干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了,自己哪还有脸见人。就算不被别人笑死,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能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走在大街之上。
      [白玉堂,快放我下来!],那人抱的太紧,动了几下竟没能挣开。
      [不放!我要把你抱回开封府!]白玉堂竟又抱紧了几分。哪里能容展昭逃脱。
      [白玉堂,再不放我就对你不客气!]真的有些生气了,自己可不能随这白耗子胡闹下去。白玉堂忽地停下了脚步,盯着展昭的眼睛,缓缓道[猫儿,好不容易才抱住你,我怕我一放手,就再也抱不到了!]
      白玉堂的眼睛有些炙热,真切的神情竟让展昭无法拒绝。也罢,就让玉堂抱着吧。自己是如此贪恋玉堂的怀抱,又何必如此别扭呢。好在玉堂平安回来了,好在自己还有机会说出想说的话,好在,一切不是梦!忽地觉得有些累,本想多看那老鼠几眼,竟如此不争气的睡了过去,只听到玉堂连声的呼唤。
      [猫儿,你醒醒,猫儿!]白玉堂确信展昭是昏了过去了。心下大急,便朝开封府狂奔而去。
      见到白玉堂抱着展昭回来,公孙策心底的吃惊就无需用言语来形容,只可惜白玉堂早已急的团团转,自己还没发问,便被白玉堂拉进了展昭的房内。
      [公孙先生,你快看看,猫儿这是怎么了?]没发现展昭身上有伤,这才是自己最担心的。若是皮外伤还好,若是内伤怕就麻烦了。
      公孙策没有答话,只是探着脉搏,定定的思索了一下。随即转头道[展护卫,只是太累了,并无大碍。]
      [太累了,太累了会昏过去,叫都叫不醒吗?]有些不信,却更是担心。
      [白护卫莫急。展护卫只是连日来郁积攻心,这下终于解了心结,气血翻涌,便昏了过去。不用到明天,他自会醒来。也正好趁此机会,也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一口气解释完毕,才看到白玉堂稍稍放下了心,转念一想,又道[白护卫,我去命人开点药来,你一会帮忙让他服下便可。还有,那一身湿衣服,还是尽快换掉吧。]
      [公孙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猫儿的。]盯着展昭略显苍白的脸,白玉堂送走了公孙策。这才跑回床边坐了下来。
      [猫儿,傻猫…]握着展昭的手,有些凉。换下湿冷的衣服,盖上暖暖的棉被。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见公孙策走了进来,包拯便从桌边站了起来。
      [听说白护卫平安归来,展护卫怎么样?]
      [大人放心,展护卫并无大碍,只是连日来郁积于心,气血逆行所致。]公孙策看着包拯,似言犹未尽。
      [公孙先生但说无妨。]这么多年的相处,又怎么会连这点默契都没有。看着公孙策的样子,包拯救治事情并不简单。
      [大人,刚刚我替展护卫把脉,发现他脉中似另有一条苍劲有力的脉动。此脉与展护卫的脉紧密相连,若不细查,确实难以发现!]
      [先生的意思是,一人两脉?]包拯有些诧异,不要说自己闻所未闻,就是说出来,也难叫人相信。
      公孙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道[也许是学生多心了,即便是真,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还有一件事,就是白护卫和展护卫…]公孙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包拯淡淡的笑意。
      [公孙先生,世间浩淼,人世莫测。你我也都不过是沧海一粟。短短数十光阴,皆为命中注定。生生灭灭本有因,聚散离合皆是缘呐!]
      曾今担心大人会反对,没想到包大人却是看得最清之人。公孙策不禁松下一口气来。窗外大雨磅礴,似乎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但愿此次二人西夏之行能让展昭寻得契机,化险为夷。
      正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仗剑携手闲庭步,一日看尽天涯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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