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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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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菊是银最喜欢的那种女人。聪明且温驯就像一只乖巧的猫。虽然猫是有脾气的,但是懂得场合和气氛,完全不会损害自己可爱的形象。
乱菊和银学会了德语。她学会了像战争前居住在德国本土的那些优雅的贵妇人一样戴着有黑色的面纱的礼帽挽着银的手臂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她用德语和他们交谈,就像高傲的德国将领的女人那样,虽然她知道别人都把她当做一只斯拉夫血统的猫。借由每晚屋里传来的男人喘息女人尖叫证明的,一个高贵的骄傲的雅利安少将和一个下贱的卑劣的斯拉夫女人的纯粹□□的风流韵事,在战场的死亡报告面前不以足成为上流社会的谈资。
乱菊很喜欢把玩银的那把体型修长的□□,小号的枪口恰好可以扣住敌人的太阳穴,然后狠狠地扣下扳机,砰地血花四溅,或许手上还不会沾上血液。银经常用冰冷的手握着乱菊温热的手教她射击。乱菊站在窗口想象着敌人的脑袋,瞄准,然后子弹穿过了紧挨着的那栋残破二楼的屋檐上风向鸟的眼睛。
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去了镇上的餐厅。餐厅的墙上布满机枪扫射过的弹孔,昨天民兵割断了德军驻地的电缆,店里点着昏暗的煤气灯,桌子上摆着装着泡菜和浓浓蜜糖的瓦罐。乱菊正把蜜糖抹在全麦面包上,温和富态的老板被拿到通敌密报的德国兵击穿了头颅,血花飞溅在脚边的地砖上。老板的眼睛空洞地睁着。她突然想起被自己射穿眼睛的风向鸟,仿佛大片血迹沿着边缘烧焦的黑洞在她眼前晕开,湿润了银色的鬓发,沿着苍白的脸颊脖子流淌进墨绿色的领口。她的身体猛地恐惧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