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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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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民族的血统不是他们所说的高贵血统,却有顽强到让人想要暗自窃笑的反抗意识。德军的补给线时不时会被苏联红军和自发组成的抗敌组织端掉一两条。过了十月,苏联入了冬,德军终于见识到了令人恐惧的毁灭性严寒。军备供应越来越困难,士兵冻死冻伤数量直线上升。
当侍卫官送来最新的死伤数据的时候,乱局正窝在银的怀里喝着上好的波尔多葡萄酒。她随手掰下一块比利时产的巧克力送进嘴里,香醇的微苦味道在嘴里溶化,有着说不上的刺激和快感。
1941年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苏联人托冬天的福缩小了和德军的差距,可惜全能的上帝也给德国人了一次机会。德军的进攻带着在新一轮严寒到来前摧毁列宁格勒的念头,炮火越来越猛烈。德军的飞机轰隆隆地从低空划过,她把头伸出窗户向上看,有时会看到轰炸机泛着青光的白肚,感觉整个机身重重地压在自己脸上。几公里外的列宁格勒上空积聚着厚厚的云,映上了火光,就像被吮吻过一遍,点缀了如鲜血一样扎眼的红色。
银去前线的次数明显增多,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然后带着战场的味道无尽欢爱。身边传来银沉重的呼吸声,她还是可以清楚地听见军营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尖叫,断断续续地直到天快亮。当东边的天透过厚重的尘埃显露出一点点微弱的白亮,啪的一声枪响在个别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那个疲惫了一整晚的女人再也不出声了。
直到有一天她帮他脱下军装时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无法克制地在盥洗室呕吐到只剩下胃酸。从那以后银没在她面前穿过军装,房间里除了飘散在整个欧亚大陆的建筑物尘埃与火药味,还有淡淡的香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