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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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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的密电已经传到了参谋部。银从未觉得如此疲惫。
他没换下军装就推开了房门,因为上面既没有血腥味也没有硝烟的味道。乱菊坐在沙发上梳理着头发。她有斯拉夫人中最美丽的发色,金色亮的耀眼灿烂,就像九月花圃里盛开的金灿灿的菊花。他伸手把乱菊拥在怀里。他把脸埋在乱菊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芳香。
银起身脱掉外套,走到厨房倒了两杯从镇上买来的伏特加。他伸手拉起乱菊,一只手托着酒杯,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他抿了一口酒,然后伏在乱菊的肩上轻轻哼唱起来:
Unserer beider Schatten sahen wie einer aus,
dass wir so lied uns hatten, das sah man gleich daraus.
Und alles Leute soll\'n es sehen,
wenn wir bei der Laterne stehen
wie einst Lili Marleen,
wie einst Lili Marleen. [注1]
他双手搂住乱菊,引导着她迈开了的舞步。酒杯被丢在地上,翻滚着在深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串酒渍。温柔绵长的情歌并不适合跳舞,他们拥抱着摇摆身体。银反复哼唱着《莉莉·玛莲》,那陷入爱情的战士未曾提起过恐怖的战争深渊。他们曾有过美丽的幻想和祈望,但是都被战争彻底改变。银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套在乱菊的中指上。他抱起乱菊走向卧室,地上的酒杯被踢到一边,里面残留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裤脚。
他从未如此疯狂暴虐地占有过她。双手被绑在床头的栏杆上,看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出一个个红肿的牙印和青紫的伤痕。他亲吻着她痛苦尖叫的嘴唇,他发泄般的贯穿着她的身体。烈性的伏特加让她头晕目眩,最后,她在疼痛中失去了直觉。
她是被熟悉的母语惊醒的。眼前是从未见过的苏联男人,红军。她低头看到墨绿色的军服,用力地咬住嘴唇,忍了很久。军医检查了她的伤,她默默听着红军愤怒地咒骂着德国纳粹,终于,她哭了。
1944年1月,德军开始从列宁格勒撤离。
1944年3月,列宁格勒基全境基本解放。
乱菊没有被安排到救助家庭到工厂做纺织之类的零工,而是托福于她的枪法直接应征入伍。经过不长的一段训练,她成了一名狙击手,这在当时是很罕见的。她每天接到各式各样的狙杀命令,从最开始的士官到尉官再到校官最后是将官。她的死亡名单越来越丰富,看着自己的子弹击碎敌人的头骨,她逐渐找到一种快慰和对生命空前的漠视和淡然。透过目镜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再看鲜血从体内迸出,她忘却了身为苏联人和一名纳粹德国军官理不清的感情与分离。
一年后,她带着荣誉和使命乘上了前往柏林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