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黑牧师

25、二五

　　“奕哥，等会再进去吧，原纪在里面呢。”
　　徐谨小声地提醒他，司徒奕停了下脚步，还是走向病房，停在了门口。
　　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许久没有声音，他忍耐不住了，推开门走进去，原纪果然坐在床边，一看他进来了，那眼里又燃起愤怒的火焰，冷冷喝道：“你进来干嘛？谁准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请让我看看他，我只是想．．．．看看原川，只要一会儿就好！”
　　如此低声下气地求着人，对司徒奕来说还是生平头一回，可惜对方却完全不买帐。
　　“用不着！你害他害得还不够么？你还想弄死他才罢休？我们原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原纪越说越气，额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告诉你，那个姓汪的我不会放过！不止他，还有你司徒奕！你们都是害原川的人，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们！”
　　对原纪的怒骂，司徒奕好像毫无反应，只是怔怔望向床上仍在昏睡中的原川，寂静苍白的侧脸，半隐在透明的氧气罩下，那么憔悴，虚弱，露在被外的手臂，也密密麻麻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只有上臂内侧的地方露出一小块皮肤，上面插着吊针的针头，左右手分别吊着血袋和葡萄糖、消炎药水。
　　只是这么一眼，司徒奕就觉得心痛难耐，他昨晚，是受了多么重的伤，多么痛苦．．．．甚至不敢去想像！怕想起来，自己的心会碎成碎片，停止跳动！
　　看着那毫无知觉的脸，那手．．．．好想去握住那手指，想再碰一碰，他冰凉的面颊，想像他醒来后，再次望着自己的那双眼，会不会再对他微笑．．．．
　　一直这样痴痴地望着，想着，他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去，却在碰到原川的前一刻，被一只手抓住了，狠狠挥开。
　　“不许你碰他！司徒奕，你给我滚出去！”
　　原纪用力地推着他，司徒奕却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地哀求着：“只要一会儿，求你了．．．．”
　　门外，司徒奕和原纪的手下们也差点动起手来，没一会儿，两伙人都冲进了病房，只见原纪恶狠狠地一把揪着司徒奕，吼道：“够了！你给我出去！不准再来打扰川！他看到你，病情都会恶化的！你这混蛋，没资格在这假猩猩装可怜，滚吧！”
　　“喂，你别太过份了啊！”
　　徐谨看不过去了，冲上前要护住司徒奕，一边许杰却来拉住他，几个人一时扯作一团，场面有些失控了，还好，最后被走进来的主治医师大声呵斥住了，“你们在干什么？！病人才刚动完手术，需要好好静养！你们都给我出去！”
　　这下，都安静了。一个个乖乖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了，通知他们探视时间已过，下午三点再来。

　　在四楼占了一间单人病房，司徒奕压根不肯离开医院。午饭只吃了两口就不动了，他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想一会，脸上又有那种想哭的表情，脸色青青的，徐谨和孙耀风都很担心，原川现在出事，老大又精神异常，而且现在树敌众多，玄龙危机重重啊！
　　好不容易挨到三点，司徒奕急忙跑上去，刚到病房门口却听到原纪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听哥的，这次，我不允许你再任性了！这些年来，你在外面吃了多少苦，还对那里恋恋不舍吗？”这是原纪的声音，与刚才不同，充满温情又带着小小责备的语调。
　　“大哥．．．．”
　　终于再次听到原川的声音，是嘶哑而虚弱的，司徒奕却听得心跳倏地加快起来。
　　他终于醒了，可是，自己呆会要说些什么呢？
　　要用什么脸去面对他？
　　想要推门进去，脚下却沉重得如灌了铅，迈不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