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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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叙叙旧嘛，”林思渝瞄了眼时满的脸色，“他当时的气场太强了，控得我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时满深吸口气，咬牙重复：“他说，叙旧？”
“嗯。”林思渝点点头，还有一句猜测的话没说——
他是这么说，但冲着谁来的显而易见。
时满撇撇嘴，他什么时候是会和人叙旧的性子了。
观察着时满的表情，林思渝试探地问：“满满，去吗？”
时满轻咬了下唇肉，神色间有些犹豫，她…不太想去。
时隔多年再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尤其是在不怎么体面的重逢和不知道自己昨夜醉酒做了什么的情况下。
看着时满踌躇的模样，林思渝：“满满，你一定要去啊，我和他可没有什么要叙的旧。”
林思渝可怜兮兮地看着时满，时满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半晌还是点了头。
她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工作。
反正总要面对，何况她还欠着他一顿饭呢，就当明天兑换那顿饭好了。
回民宿后，时满将浸泡稍晚点的另一份皮料从冷水中捞出来，处理好，又检查了那块阴干的皮料情况。
随后她拿出手机刷起了租房信息，前一天约看的房源都不满意，时满决定多换几个平台找找。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间。
林思渝发了餐厅的位置，千叮咛万嘱咐时满一定要好好打扮，最好能惊艳全场的那种。
时满勾唇笑笑，只是吃个饭，哪用那么夸张。
等她们到时，时间还早，江执衍还没有来。
这是当地一家有名的中餐厅，店内装潢精致简约，中性色系的设计格调十足，墙壁上挂着水墨画，搭配木质家具和盆景，十分雅致。
时满选了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向晚时分，天际被橘粉色的晚霞染上绚丽的色彩，马路上来往不息的车流鸣笛起伏，被玻璃压成闷声。
时满看一眼便收回视线，心里却莫名滋生出几分紧张。
服务员端上来一份卖相精致的小点心，递上菜单。
时满说还有人没到，等会儿再点单。
偏过头时看见林思渝一脸痴笑，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着。
时满：“在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林思渝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就是那个寸头弟弟啦。
“年轻的男孩子就是好啊，太会钓了。
“没想到他看着不好接近，实际还挺闷骚。”
时满一头雾水，她拈了块服务员刚才端来的小点心，咬一口。
林思渝神秘兮兮地递过来一只耳机，示意时满戴上：“有好东西还是要和姐妹一起分享。”
时满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看着林思渝点开一段视频。
某音热门音乐响起的时候，一个带着黑色口罩，裸着上半身的男生跃然屏幕上。
满屏都是紧实有力的肌肉，看起来荷尔蒙爆棚。
时满瞪大眼：“这是那个寸头男生？”
“…他是个擦边男啊？！”
林思渝娇羞摇头：“不是啦。”
手机放在桌面两人的中间，洗脑的音乐在耳机循环，林思渝凑近时满：“他说我喜欢这种的话，就拍给我看。”
“……”
“那他…很会钓了。”
时满摘掉耳机，还是提醒了一句：“他真的不是渣男，在养鱼吗？”
说完咬下手里最后一点点心。
“不是，”林思渝摇摇食指，“他只是投我所好。”
随后她又仗义道：“等姐妹打入他们内部，就给你介绍年轻的体院弟弟，在年轻的肉.体面前，那谁还不是……”
不知是点心太干，还是被林思渝突然的话惊到，时满被呛到，闷咳几声。
她一手虚握成拳遮挡在嘴唇前，忍耐着咽下点心，喉间又痒又痛，咳嗽声再也不受控制地在安静的餐厅响起。
林思渝连忙拍着时满的后背：“满满，你别激动啊。”
时满说不出话来，她想去够桌上服务员方才倒的水，手刚抬起，一旁就有人将杯子递给她。
端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匀称修长，很好看。
顾不上欣赏了，时满接过水杯猛猛灌下去，这才好受点。
缓下来时满感觉氛围不太对劲，头顶好似有一道目光盯着她看，她将水杯放在桌前，抬眼。
眼睫因为呛咳湿漉漉的，眼尾也泛起薄红。
江执衍的身影就这么闯入了她的眼底。
她看着眼前的人半垂着眼，微暗的视线从她的手上掠过，对上她的眼睛。
随后他掀了掀眼皮，不知看到什么，他眉梢微挑，扯了下嘴角，莫名凉飕飕的。
时满顺着转过头去，看见放在桌面还没有熄屏的手机。
手机上是满屏白花花的肌肉…
时满：“……”
场面无端微妙起来。
林思渝反应过来按灭手机，欲盖弥彰：“手机怎么弹出这种东西了。”
江执衍轻呵了声，气音一样，声音很淡。
一旁的常绍听见这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看见江执衍绷直的唇线，他笑着摇摇头，心下感慨。
时隔多年，他也是又看见江执衍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了。
他轻咳两声，冲时满和林思渝挥了挥手，打破沉寂：“嗨，学妹，好久不见啊。”
时满面不改色地点头示意，心里已经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又是这么尴尬的见面。
江执衍拉开时满对面的座椅，目光落在她蓬松的发顶，那里用发绳绑着一个高丸子。
他收紧指腹，忍下心里想触碰的痒意。
看着她低头假装喝水，始终不抬头的模样，江执衍微不可察地轻叹声气，心里那点郁气也无奈地散开。
“什么时候到的？”他开口。
时满没搭话，又没有点名要她回答。
林思渝视线在两人间流转而过，见时满埋头装鹌鹑的模样，主动接话：“刚到没多久。”
“那就好，”常绍说，“本来以为我和衍哥能早点到呢，结果路上遇上堵车了，倒是让你们等了。”
不过他们到时距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呢，这两个姑娘是来得多早。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常绍伸手打算接下，被江执衍中途截过去。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眼睛却不时地看向时满。
半晌没听见动静，时满抬眼，恰好撞上江执衍看过来的视线。
他勾了下唇：“还以为你今天不打算抬头了。”
时满：“……”
“有什么想吃的？”他问。
时满：“…随便。”
“没有‘随便’这道菜。”他状似为难地说道。
“你……”明知道对方在故意逗弄自己，时满还是不自禁鼓起腮帮子，瞪着眼睛看向他。
看见时满的模样，江执衍扬了下唇，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没再问，拿起笔在菜单笺上勾过，随后递给常绍和林思渝，让他们点。
时满眼睫微动了下，她不自然地撇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刚才江执衍划过的几道菜，好像都是她爱吃的。
点完单等菜的间隙里，常绍放在桌面的手机响起了消息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眉梢带起笑意。
常绍抬手敲着手机屏幕，回复完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常绍笑笑说：“我女朋友的消息。”
时满扬了扬眉：“你有女朋友了？”
她记得他大学时候还是个单身主义者呢。
“嗯，”常绍点头，“你们也都认识。”
时满：“？”
“薛苒，她是我女朋友。”常绍说。
时满愣了下，她记得大学时候的薛苒和常绍一见面就斗嘴，两个人简直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没想到他们能走到一起。
时满垂下眼，原来四年过去，很多事都变了啊。
“很震惊吗？”常绍问道。
时满点了下头：“有点。”
这时，一阵瓷器碰击桌面的响声传来，时满转过视线，看见江执衍面前散落的碗碟。
时满眨了下眼，就听江执衍散漫说道：“哦，手滑，没拿稳。”
时满没吱声，手机震动了下，她拿出来看了眼，是林思渝发来的。
【什么手滑，分明就是故意的，心机男。】
时满一怔，抬眼看向对面，江执衍正用水烫着手中的餐具，他绷着嘴角，动作倒是漫不经心。
等烫洗完，他很自然地准备将餐具推到时满面前，刚递到一半，时满就拿过桌边的水。
她抿了抿唇：“谢谢，我自己来。”
江执衍看着时满手里的动作，没再动了。
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常绍清咳了声，问道：“大家这些年都在忙些什么？”
林思渝眼观鼻鼻观心，回道：“忙着当牛马。”
寒暄几句后，她眼珠一转，问江执衍：“江大校草这些年都干嘛呢？怎么一点消息也没。”
时满微顿一下又面不改色地继续手里的动作，心绪却不自觉被这个问题牵引。
江执衍将时满的动作收入眼底，他半晌没说话。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启唇，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还债。”
常绍讶然地看了眼江执衍，林思渝则迟缓地瞄了眼时满。
‘还债’。
这两个字突兀入耳，时满手抖了下，餐具里的水就溢出来，沾了她满手。
“没事吧满满。”林思渝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帮时满擦了下。
时满接过来，垂下眼：“没事。”
有人倾身伸到一半的手虚拢起慢慢收回，江执衍靠回椅背，看着时满擦干净水渍，第一次抬眼主动看向他。
两道目光对撞，一个在辨认他话语的真假，一个在索求她眼眸中的垂怜。
空气仿佛静止了。
好半晌，江执衍先扯了扯唇角，他散漫开口：“你抖什么？”
时满眨了眨眼，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嘴里不知胡乱说些什么。
“抱歉啊，我有点小年帕金……”
“森”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因为对面的人倾身将一块小糕点抵到她的唇齿间。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时满心跳漏跳一拍。
被那人身上清冽的气息笼罩住，她的眼睫轻颤两下。
只几秒的时间被莫名拉长，她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小小的自己，甚至还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
时满鬼使神差地咬住那块点心，江执衍撤回了手，不知有意无意，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嘴唇。
那处就泛起一阵麻意。
江执衍靠回椅背，垂眼摩挲着指尖，半晌，他开口：“避谶。”
是在解释他刚才的行为。
服务员将菜品端上来，几个人和睦又安静吃了一顿饭，没人再提刚才的事情。
饭局快结束时林思渝的老板来电，让回去加班，林思渝可怜兮兮得跟时满告别，骂骂咧咧地走了，之后常绍也借口离开了。
餐桌上一时只剩下时满和江执衍两人。
餐厅很安静，连带着两人之间的空气也无波无澜。
时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她问：“吃好了吗？”
江执衍抬眼看过去：“没有。”
“……”
“那你先吃。”
时满起身想去结账，衣角却被江执衍拉扯住。
“你要走？”他问。
“我去结账，今天…就当是请那天答应你的饭了。”
时满回头看了眼他扯着自己衣角的手。
江执衍“哦”了声，手却没有松开，时满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正准备让他放手，就听见他低冷的声音传来。
“时小满，他们又没救你，请我的饭为什么要带上他们。”
时满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江执衍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今天不算，别想耍赖。”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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