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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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到酒吧不算近的一段距离，在时满和林思渝的谈笑间倒也很快到了。
在一众欧式风情的建筑中，这家酒吧倒是与众不同。
外观以极简的白黑色为主，占比巨大的白色牌匾上，是用毛笔字书写的酒吧名——十里长青。
遒劲有力，又不乏设计感的四个字。
时满看了眼酒吧外观，在要迈进酒吧前皱眉回转过身，环视了眼周围。
很奇怪，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道炽热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但……
时满看过去，路上尽是步履不停的行人，而再远一点是路边被堵得水泄不通、鸣笛起伏的车辆。
四周并无异常。
“怎么了？”见时满停下脚步，林思渝问。
时满压下疑惑，难道是昨夜没休息好产生了错觉？
她摇了摇头：“没事。”
酒吧内里光线昏暗，人头攒动，正中央，一支乐队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呐喊某首英文摇滚乐，重金属音直击耳膜。
时满和林思渝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落座，点好酒水后，时满四下看了眼，酒吧多是年轻好看的男孩女孩。
她回过头，见林思渝盯着酒吧另一边的卡座看，眼睛里的光差点比吧台射灯的光还闪了。
时满对此早已习惯，她笑笑端起面前的酒浅抿一口。
刚放下酒杯，就被林思渝捉住右手，神情激动地轻晃起来。
“满满，快看那边那个寸头男生，简直天菜啊。”
时满顺着林思渝说的方向看过去——
男生侧脸线条硬朗，鼻梁高挺，昏昧灯光在他身上拓出淡影，他的唇角上翘，勾着点坏笑。
是林思渝喜欢的类型。
收回视线时瞥见男生身旁的人，时满觉得有些眼熟，还不等细看，就见原本低着头的人似有所觉地抬眼。
时满连忙转过身。
她喝了口杯中酒压下心虚——
偷看差点就被发现了。
“怎么样怎么样？”林思渝在一边兴冲冲地问。
“不错，挺帅的。”时满说道。
话刚落，就察觉到身旁人的灼热视线。
时满眼角一跳，偏头果然看见林思渝目光灼灼，满眼“想撩，你陪我一起去嘛 ”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时满向后倾了下身：“我能拒绝吗？”
“你忘记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林思渝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有福同享，有美色共赏。”
时满：“这是什么时候的……”誓言。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思渝打断：“好吧…我以为我们一直有共同话题的…”
她说着掏出张纸巾，娇弱地瞥时满一眼后，矫揉造作地用纸巾在眼角擦擦。
“你要不想去，我也不能…”
“……”
时满皱了皱鼻子，算是败给了林思渝的戏精，“行啦，我陪你去。”
“真的？我就知道你最…”林思渝一把握住时满的右手，话还没说完却看见时满腕间，“哎，你手腕怎么了？”
“嗯？”
时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顿了下，“不小心…磕到了。”
“磕到了？你没涂药膏啊？”
“…忘记了。”时满收回手，将衣袖往下拉拉。
昨晚思绪烦乱，她根本没想起来还有手腕这茬儿。
“怎么跟大学时候似的，自己什么体质都能忘啊，”林思渝咂舌，“不过还记得你那时候有个什么磕碰，都是江执衍——”
话音倏然停住，这么多年避而不提的名字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林思渝在心里暗骂自己嘴快。
她心虚地瞄了眼时满，见她表情并无异样，只是须臾后喝掉杯中的酒，好像压根儿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一般，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没事，等会儿回去再涂也一样。”
林思渝有些讶异她如此平淡的态度。
这么多年过去，她真的…放下那个人了？
台上乐队刚结束方才那首冗长又狂野的英文歌曲，换下一首歌的间歇里，酒吧难得安静一会儿。
“不是想去吗？”时满说道，从高脚椅上下来，“走吧。”
“哦…”林思渝回神，正要动身跳下椅子。
这时，一道清亮的男声从身旁传来：“时小姐？”
尾音上扬，似有些不确定。
时满不明所以地转身，看见面前的人——
正是今天陪她看房子的那个中介男生。
“我还以为刚才看错了呢？”男生笑道，回身示意了下自己的卡座，恰好是那个寸头男生那边。
时满一瞬明了，怪不得方才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
时满勾唇笑了下：“原来是你。”
“是啊，好巧，”男生停顿一瞬，“你们也来酒吧玩儿？”
时满“嗯”了声。
“……要不要去我们那边一起？”男生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她，语气诚恳邀请，“人多热闹嘛。”
像是怕时满有什么顾虑，他又补充道：“那边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人很好的。”
时满勾唇，浅笑一下，回道：“可以啊。”
刚才本来是要陪林思渝一起过去的，这下正好顺水推舟了。
男生走在时满身旁，不时说点话，穿过一处人群时才分散开。
林思渝趁机问时满：“你这人脉可以啊满满，怎么认识的？”
时满：“嗯…是今天带我看房子的中介。”
“唔…还是个小奶狗呢，”林思渝说道，“看着挺有礼貌的。”
“话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时满不懂林思渝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她不解地看过去。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她弯弯唇角，眼底压着点坏：“你会喜欢上你的甲方？”
林思渝表情一滞，立马露出嫌弃的神色：“好了，不许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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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卡座除了男生，还有两个女孩子。
到的时候，一众人摇完骰子正在往上叫点数，一个男生叫了“十六个6”，被另一个女生开了。
现场氛围热闹欢腾。
男生向他的朋友们介绍了时满和林思渝，一阵热情欢迎后有人打趣男生两句，时满这才知道他叫陈季铭。
先前在租房app上联系，她发了看房申请留了电话就返回了，压根没看中介的名字。
卡座上的人都挺年轻开朗的，在时满和林思渝落座之后主动问道：“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吗？”
时满来酒吧的次数其实不多，会玩的游戏也少，刚才他们玩得摇骰子的游戏就是其中一个。
她抬眼看向对面，林思渝已经和那个寸头男生聊起来了。
方才沙发上还有三个空位，寸头男生旁边的位置正好还空着，林思渝就坐在了那边。
“都可以。”时满回道。
“那要么就接着玩‘吹牛’？”有人提议道。
获得一致赞同后游戏便又开始了。
起初大家玩得还有点拘谨，几局过去氛围才渐渐热络起来，新的一轮开始。
点数在八个人间叫了一圈后还在继续，到时满时，点数不上不下，她硬着头皮叫了个数，被下家叫了“开”。
这之后情况就不太妙了，就好像打游戏输一局，后续必定连输好几局一样。
时满果然又被连续开了好几轮，在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后，时满感觉头晕乎乎的，有些醉了。
她不是喝酒容易上脸的人，所以面上不显，只是杏眸潋滟，眼神有点迷离。
新的一轮开始，时满从卡座起身，让其他人先玩，自己去吧台那边喝点水。
酒精摄入过多，她口渴得厉害。
林思渝勾住时满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没事，”时满知道林思渝和那个寸头男大刚聊得火热，“我自己去就好。”
她尽力保持清醒地向前走，但脚下还是有点虚浮。
林思渝不放心，正欲起身，一旁的陈季铭开口道：“我陪时小姐吧。”
林思渝狐疑地打量他一眼，陈季铭忙解释道：“这边看得见吧台，姐姐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待会儿过来的。”
林思渝又确认一眼，这才同意。
时满在吧台喝了水才觉得好受点，但大脑仍然晕眩，有种清醒又混沌的感觉。
她安静地撑着侧脸坐在吧台前，右手无意地轻叩吧台的木质台面。
视线轻晃着聚焦在右手腕间，时满恍惚想起林思渝那会儿提起的那人的名字。
她知道她想说，大学时期她每有磕碰都有江执衍给她涂药…
她迷迷糊糊闭了下眼，记忆就挣脱单薄意志涌向她。
那时候她总是粗心，一不留神身上就会落下青紫的淤痕。
有一次参加活动发生了小意外，她的小腿磕伤得严重，她遮掩没告诉他，但不知为什么他很快就发现了。
然后她就被他冷着脸拎向身前，心虚地接受了一个人形制冷机地涂药服务。
时满记得那时他的脸色很差，动作间却轻柔。
她开玩笑逗他好久，他都不理，她觉得这人可真难哄。
最后没办法，她索性也鼓起腮帮子，说：“你都不理我，那你也不要在再给我涂药好了。”
“不涂？”那人静默半晌，轻哼了声：“我怕和你走在一起，别人会怀疑我家暴。”
时满被逗笑，她双手环上他的后颈，鼻尖蹭过他的：“那你会帮我涂一辈子的药吗？”
那人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桃花眼好看到她每次和他对视心跳都会慢半拍。
几秒后他似轻叹了声，而后极富占有欲地亲吻住她，唇舌纠缠间她的大脑也晕乎。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凶烈又温柔的吻才停止。
她有些懵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沾着水色的嘴唇红艳，看着很诱人。
时满不自觉吞了下口水，被他低笑着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的声音低哑性感，在她耳畔响起：“好，一辈子都给你涂。”
那之后，他真的走到哪都随身带着一管药膏。
……
时满缓慢地睁开眼，她感觉眼睫有些湿潮，心脏的闷痛让大脑更加混沌。
什么一辈子？
最后他不还是丢下了她。
和她所谓的家人一样，她永远不在他们的选择之内。
“时小姐，你还好吗？”陈季铭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时满有些迷茫地抬眼看过去，依稀辨认出他来：“是你啊。”
她的眼睛沾上水汽，本就盈盈夺目的杏眸，这会儿更是亮得惊人。
陈季铭呆愣了一瞬，旋即他在时满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道：“时小姐，我…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感觉一直叫你时小姐太生疏了。”
时满皱了皱眉，迷迷糊糊间她只听见“姐姐”两个字。
她下意识“嗯？”了声。
陈季铭笑笑：“姐姐，下午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而别了，我去买水回来你就不在了，我还想加你的微信，有合适的房子推荐给你呢…”
他说着停顿一瞬继续道：“不过，我们还能在酒吧再遇见真是有缘，不如现在加个微信，以后也方便联系。”
时满没说话，她的样子太正常，陈季铭以为她没有醉，只是喝了酒不想说话。
于是他打开微信，亮了亮自己的手机：“我加你吧。”
时满怔愣地盯着他的手机页面看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慢一拍地打开微信。
陈季铭发送了好友申请，还不待时满同意，他的手机铃声就响起。
他皱眉看了眼，见是先前一个要买房的客户的号码，知道大晚上来了生意，陈季铭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对时满说：“姐姐，别忘记通过哈。”
陈季铭走后，时满耳旁的聒噪声总算消失了。
酒吧嘈杂的音乐，空气中香水和酒水混合的气味都让她更加晕眩，胃里也后知后觉地难受，她枕着臂弯趴在吧台上闭眼想稍缓一下。
明明这些年酒量有所提高的，怎么今晚醉意这么鲜明呢？
过了没一会儿，时满感觉一阵清冽好闻的雪松木香包裹住她，盖过周边的一切混杂味道。
这个香味很熟悉，让她觉得舒服，她肯定在哪里闻到过。
随后时满察觉有人在她身旁坐下，他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
她想睁眼，但眼皮有点重，怎么也睁不开，像魇住了一般。
又一会儿，她感觉腕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什么在轻揉她的手腕，好半晌都不曾撤离。
时满思维晕眩混乱，很难思考，许久她才迟钝地冒出一个念头——
有人在…摸她的手。
她慢慢皱起眉头，含糊说道：“别碰我。”
手本能地扬了出去，不知打到了哪里，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也终于能睁开眼，恍惚中最先入目的是一只骨节分明，冷白好看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