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他心意使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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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鱼悠闲地摆动着尾鳍游来游去，时不时冒出泡泡证明它仍在呼吸。
於祠站在水箱旁边目不转睛，眼底倒映着氛围灯的光亮，周围的人群与之擦身而过，都未惊扰到他半分。
“喜欢的话，我们就买几条带回家。”孟竹时拿起旁边的渔网作势要将鱼打捞起。
於祠摁住孟竹时迫不及待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和我都不是会养鱼的人，还是别祸害生命了。”
孟竹时有些遗憾地将渔网放下，对于於祠的话心生了几分不赞同。
“这些鱼我可能养得不好，可你这条鱼我觉得我养得挺好的。”孟竹时握住於祠的手腕，让其转了个圈，“感觉还长高了不少。”
於祠瞧着孟竹时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头明明溢满了欣喜，抬手却给了孟竹时一记肘击。
“你非要在超市里丢人的话，离我远点。”
孟竹时闻言将手扣得更紧，将於祠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含笑凑近於祠的耳边说了一句“休想。”
被他孟竹时缠上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就可以逃离。他可以百分百地配合对方，前提是他在这个人的身上有利可图。
正巧於祠需要他，而他也刚好只想要於祠这个人。
“那你还挺厉害。”於祠皮笑肉不笑道。
“随你。”孟竹时接下这句阴阳怪气的话，顺便甩给於祠一份大礼。
两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对彼此的挑衅之意。人生漫长，不制造点波澜，那样的生活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索然无味。
孟竹时灵光一现，提议道：“要不要玩个游戏？”
“可以。”於祠饶有兴趣，随即接声。
“不问问是什么游戏就答应得这么快，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孟竹时觉得於祠肯定在心里憋了一招大的，“你该不会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吧？”
於祠觉得孟竹时是被自己上次的一通操作给吓出了阴影，看见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杯弓蛇影。
“没有，我只是觉得逛超市有些无聊，想提起点感兴趣而已。”
孟竹时狐疑地看向於祠，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见人还是不相信自己，於祠伸出左手立誓，“但凡我刚才说的话里面有一句假话，就要我......”
於祠话还未说完就被孟竹时以吻封唇给堵了回去，速度太快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孟竹时就已经退了开来。
“誓言这个东西留到我们婚礼，你再发也不迟。”
短短的几分钟内，於祠连续地受到孟竹时所带来的攻击，世上再完美无缺的铜墙铁壁在此刻都显得不堪一击。
“想得美。”於祠转过身背对着孟竹时，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却不知玻璃透明身后的人将此景尽收眼底。
“游戏还玩吗？”孟竹时走近问道。
“玩。”
偌大的超市里，两个人像是侦探一般散布在各个角落四处查询。於祠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毫无头绪。
物品被相机拍下照片后，被随机放大截取就算了，偏偏孟竹时还是一个不爱按常理出牌的，这让游戏的难度直线上升。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於祠脑袋里全是疑惑的问号，正想悄悄地寻求场外求助，就见屏幕上方弹出了消息。
【呆笨竹】：要认输吗？
【呆笨竹】：我可快要将你拍的物品找到了，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呆笨竹】：不要想着场外求助，这样对游戏不公平。
【呆笨竹】：小狗公正监督员正在盯着你.jpg
於祠收了找东西的心思，反正谁赢都一样，快乐也不会少一半。
【y.c】：不认，我们走着瞧。
於祠将手机揣回口袋，顺着弯弯绕绕的货架朝前走去，在眼前豁然开朗的同时，他的脚步亦然停止。
孟竹时坐在小板凳上专心致志玩着沙子，从身形来看在一群小孩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可他自带的气场和这里相当适配。
沙坑里平地堆起一座城堡，引得隔壁的小孩连连朝这边看来，在心里默默暗叹，望向孟竹时眼里带着无尽的崇拜。
“哥哥，你能把这个城堡送我吗？”小男孩拖着小板凳坐到了孟竹时的旁边。
“这个不行，我可以送你一个别的。”孟竹时拿起铲子开始了另一个工程。
小男孩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站起身凑到了孟竹时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哥哥，你这个城堡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对吧？”
孟竹时不由得在心中诧异，现在的小孩都懂得这么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孟竹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和小男孩就顺着这个问题开始探讨起来。
“因为我当初就堆了一个城堡，送给了我喜欢的那个人。”小男孩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明明接受了我的礼物，却还是不喜欢我。”
许是说到了伤心事，小男孩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我把我喜欢的礼物都送了出去，就换来了一句你真好。”
世上并非所有的事情付出就会有回报，尤其是和情这个字搭边的事情。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经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孟竹时没说话将手套卸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想给小男孩擦把脸，手伸到一半觉得这么大的人应该自己擦，就调转方向将纸巾塞进了小男孩手心。
“你不应该帮我擦眼泪吗？”小男孩闪着泪花，委屈地看向孟竹时。
“你有手有脚的，我为什么要帮你。”孟竹时倚靠在板凳上，“再说你一个小男子汉，哭哭啼啼的跟个软包子似的。”
“软包子怎么了，软包子就不配被别人喜欢了吗？”小男孩拿起纸巾胡乱擦脸，泪水倒是没擦掉，反倒把鼻涕糊了自己一脸。
一顿操作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对着孟竹时放出狠话：“我觉得你这样的才会没人要。”
孟竹时忍俊不禁，这小孩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脾气还挺臭。
“正好，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咱俩凑合凑合一起过得了呗。”孟竹时起了坏心思，想看看这小孩会怎么办。
小男孩本平息的眼泪，最终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不要和你一起过，我要和我喜欢的人一起过。”
“今天不喜欢我，说不定后天就喜欢我了。”小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实在不行，我等一辈子都可以。”
一辈子有多久，孟竹时自己都不确定。
孟竹时垂下视线，遮住眼底晦暗的神色，“你知道一辈子有多久么，就脱口而出说要等一辈子。”
“你别不信，我说到做到。”小男孩盯着孟竹时，面上一片真挚，“到时候我要结婚的话，请你来喝喜酒。”
孟竹时伸手和小男孩碰拳：“一言为定。”
耳边传来呼唤声，小男孩循声望去发现是自己的父母，抓紧最后的时间抱了一下孟竹时，轻声说了一句：“角落里的那个哥哥一直在看这边，我觉得他就挺喜欢你的，属于你的幸福它来了。”
小男孩从孟竹时的眼前移开，让他清楚地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於祠。
初见略带疏离的眼神被时间浸染晕满了温柔，在灯光的照射下明显万分。
於祠坐到小男孩的位子上，孟竹时都还未回神，视线依旧落在那个角落不再移动半分。
“那个角落你很喜欢？”於祠幽幽出声询问。
“不是喜欢那个角落，是喜欢刚刚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孟竹时语气认真，对着於祠一字一顿道。
於祠曾经觉得甜言蜜语没什么好听的，可现在却体会到了它所带来的好心情。
“游戏，我认输。”
“你不用认输，输的人是我。”孟竹时戴上手套，继续建造他的沙子世界，“我不仅没有找到物品，还消极比赛，所以这场游戏的赢家是你。”
於祠知道他又掉进了孟竹时挖好的陷阱，这又是一场以他为胜利者的游戏。在孟竹时所构建的游戏规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唯一遵循的准则就是他於祠永远都是获胜方。
游戏而已，他又不是输了会哭鼻子的小孩，这样惯着自己也不怕到最后他恃宠而骄。
“怎么突然想起来玩沙子？”於祠拎起沙堆里的铲子，随意地刨起了坑。
“找东西路过，就这里有椅子。”孟竹时用余光注视着於祠，“那你呢，怎么会走到这里？”
於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走到了这里，冥冥之中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指引他向这里前进。
“心意使然。”
於祠觉得这个词就是对这一切最好的解释，因为那一刻的自己，在想念着孟竹时，想快一点结束游戏见到孟竹时。
“这算一句情话吗？”孟竹时的城堡建造完成，脱下了手套。
於祠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说出了答案：“不算情话，算真情告白。”
孟竹时觉得那小男孩最后的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他的幸福确确实实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这个城堡就当作是定情信物。”孟竹时拉起於祠的手在上面留下了掌印，自己也伸出手覆盖在了上面。
费尽力气堆积而成的城堡，在此刻完成了它的光荣使命。
残留在掌心的沙子，似是回味无穷的甜意。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他心意使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