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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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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如果能拿到潜盛的原材料,伟华的危机暂时就能得到缓解。
“和你做一笔交易。”黎乔安神秘地冲他眨眨眼,“我打听过市场上的新出的纸类,五花八门,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潜盛有没有兴趣参与投资?”
“具体的呢?”季城问。
“坦白说吧,我的处境艰难,很需要一位有实力的丈夫。如果你可以和我结婚,负责提供环保植物纤维给伟华,我就负责研发新品和销售,且以后只和潜盛合作。至于利润分配,你感兴趣我们再谈。”
实际她哪里有什么自信,全靠天花乱坠的忽悠罢了,这个饼能不能实现到底还是个未知数。
“我不久前才从国外回来,金融专业,原是不打算留乡的,但看着伟华又于心不忍……”
季城看起来话少有耐心,身上的稳妥黎乔安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思考,她便打起了感情牌,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就这样睨着他,“我爷爷是最疼我的,要是我早知道伟华的情况,肯定不会毕业后在国外工作。”
男人相当认真地打量着她,淡漠的目光里瞧不出真实情绪,或许还是有疑虑。
“你睡吧,我自己呆着就好。”黎乔安紧咬下唇,想到将来还有未知的危险等着她,心口就抽搐的疼。
“我考虑考虑。”季城没有多热情,但也不完全冷血,过了半晌,兀自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关掉了主灯。
蓝牙音响放起舒缓的音乐,黎乔安盯着床头的小灯,眼眶有些发酸。
再偏头看看靠着闭目养神的他,温馨的氛围几乎要让她产生成了家的错觉。
在外人看来她肆意妄为的性子,活脱脱一个宠坏的小公主,但实际上,她从来没体会过良好的家庭氛围。母亲没有要紧事是不会联系她的,疏离的关系更像是老板与下属,哪里是亲人。
记忆里黎乔安对父亲的样貌也已经模糊,更不清楚他们之间是有爱还是没爱,吵架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在他意外去世后,母亲没改嫁。
——
“嗡嗡……”手机震动声将黎乔安吵醒。
男人不知是何时走的,睁眼瞧了瞧手机,已经到了中午,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安,前几天跟你说的吴先生出差回来了,今晚相亲见面,希望你准时到。】
伍秋信息里说的吴先生已经年过半百,离异带着一个女儿,是天星集团的老总,主做汽车零部件生产。
黎乔安当时就拒绝了,显然伍秋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不去。】她踌躇着,还是没忍心说什么过激的话。
伍秋立刻发来一个地址,回道:【吴先生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不来,毁的是黎家,是伟华的名声!】
黎乔安脑袋嗡嗡作响,一件事没解决紧接着又来一件。那人确实财力雄厚人脉广,但这年纪都能做她爸了!
伍秋不依不饶的,和把她当个物件没什么两样。
【知道了。】黎乔安怔怔地发出这句话,起床准备回去。
恰好出门前碰见了昨晚的司机,对方说送她,她便没拒绝。
黎乔安去门口找司机送自己到纸厂,打电话报了警,找了电工过来,一番检查后得知是断路器发生故障。
这里没监控,虽是人为损坏,也只能先着手调查。
纸厂需要运营,黎乔安先叫人修,又叫了拖车过来把车挪去检查,顺便坐了顺风车回家。
到家煮了碗面填饱肚子,穿着羽绒服和卫裤,连妆都没化就打车去市里了。
约定好的地点在假日阳光酒店,听说这也是吴先生的产业之一。
伍秋比她来得还要早,两人在酒店大堂碰上,伍秋立即变了脸色,“你成心的是不是?弄成这样谁能看得上你?”
黎乔安挤出一抹假笑,俏皮地撇撇嘴,“妈,我不会化妆。”
“你——”伍秋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劈开,“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那些二代没话语权,该结婚的也早结了,轮不到你。吴钦是愿意帮咱们的,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黎乔安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季城不就没结?”
大庭广众之下,伍秋差点敲她的脑袋,为了保持优雅的形象,手到底还是收了回去,“季家有多少年没联系过了,恨不得躲着黎家,你还不明白?”
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黎乔安嗯了一声,说要去包厢等。
伍秋想教训也没得聊了,她压根不搭理,索性先入座准备着。
吴钦在五点前过来了,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人,黎乔安看着眼前这个秃头男甜甜地叫了声:“吴叔叔。”
男人不轨的眼神忽然收住,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伍秋瞪了黎乔安一眼,赔着笑脸迎他坐下来。
黎乔安也跟着笑,笑得天真烂漫,活脱脱一个傻孩子。
伍秋只好主动谈起婚事,什么男主外女主内,天作之合的话都讲出来了,黎乔安着盯桌上的菜肚子都开始咕咕叫,咽了咽口水又问:“能吃饭了么。”
“当然。”吴钦冷淡地回了一句,桌上的酒都没碰。
“谢谢吴叔叔!”黎乔安毫不客气,表面埋头只顾着吃,实际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中途还不忘插上一句:“妈,我觉得您和吴叔叔挺合得来,不然让他做我后爸?”
“没大没小的死丫头!”伍秋被说的下不来台,整张脸都憋红了,“吴先生您别见怪……”
眼见吴钦都没了食欲,黎乔安赶忙被推出来道歉。但道歉又有什么用?人心里已经留下了疙瘩,摆明了不想再继续。这顿饭除了黎乔安每一个顺心的,于是草草结束就准备返程了。
离开前她上了伍秋的车,母女俩也没什么好谈的,伍秋索性拿出一张房卡给她,“吴总来之前说同意给我们投资一千万,你去好好赔罪。”
假日阳光酒店的铂金卡,拿在手上冰冰凉凉的,心也是凉的。
昏暗的灯光下黎乔安看着母亲,光滑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说是三十来岁也不为过。开着卡宴,浑身上下没有一件不是名牌,足以判断她过得不错。
可就为了一笔投资款就要把女儿卖了,黎乔安忍不住的捧腹大笑,像个疯子。
伍秋抓住她的衣领,“你正经一点,别装疯卖傻。”
“要去你去。”黎乔安狠狠攥住伍秋的手撇开,犀利的眼神快要冒出火,“从小到大你几乎不管我的死活,我不奢求你疼我爱我,麻烦你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绑架我!”
“你有本事你就靠自己!没本事还是要回来求我。”伍秋冷嗤一声,势在必得的态度着实让人倒胃口。
黎乔安沉默着把那张房卡丢回去,下车砰的一下摔上了车门。
没有目的地,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整个世界仿佛都是一片黑暗,她还能做什么呢?
黎乔安想自己要是昨晚死在厂房里,是不是今日伍秋就会忏悔悼念……
滴滴滴——
身后的车叫起喇叭,她愣愣地往一边躲去,只见那车稳稳停在了她身旁。
“黎小姐,季总也刚从假日阳光酒店出来,需要稍您一段吗?”司机按下车窗询问。
有去处总比没去处好,黎乔安点头,顺势上了后座。
季城坐在另一侧,一身正经的西装,领带却松了,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她礼貌打了个招呼,余光中未见男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闻着酒味像是喝了不少。
黎乔安不想回家,最后在心里打了个草稿,才支支吾吾小声问:“季总,我的项链好像丢在您家里了……很重要,能让我去找找吗?”
“嗯。”
季城靠在椅背上,醉醺醺的模样看起来很好蹂躏。黎乔安滴酒未沾,胸口却莫名涌上一团火,恍惚觉得活着,放肆一回好像也不错。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伍秋逼疯的。
弄走一个吴先生,还会有张先生王先生。伍秋不可能为了伟华奉献她自己,其目的也只会是供起伟华后能多一个人来养她。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到达季城的别墅。黎乔安故作慌张,去昨日睡过的房里磨磨蹭蹭找了一遍,保姆也来帮忙,说她走后并未见到。
她难过地摇了摇头,又问洗手间在哪,保姆便带着黎乔安去了。
季城从进门就没有发话,黎乔安想着该怎么不失礼貌地去找到他,再谈谈合作的事,就听外头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你在做什么?”
门外响起醇厚的嗓音,她紧张地去开门,连措辞都没想好就撞到男人结实的胸膛。
季城伸手去推门,身子倾斜过来,离得更近了。
白酒混合着雪松味涌入鼻腔,黎乔安斗胆抓住男人的衬衫,“我害怕……”
苦涩的语调盘旋在他耳侧,臂弯里的女人又抬头看他,眼眸里的惊恐像无数根细小的羽毛,每一眼都刮向他的心口,又酸又痒。
“所以就找借口来我家?”男人脚步顿住,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踌躇之际,紧挨在一起的身体温度急剧升高。他就这样戳破自己的谎言,黎乔安开始怀疑这男人是装醉。
“其实还想谈谈正事。”
此刻,是否熟识已然不重要,她也不藏了,脸颊主动贴上男人的胸口,“不知道你考虑好了没有。”
视线里,娇小柔软的黎乔安像惊魂未定的兔子,卸下防备后没一点攻击力,他既不往前迈一步,也不向后退缩,仅仅只是用平淡加认真的语气问她:“我为什么要选你?”
“你刚刚为什么跟着我?”黎乔安仰起脖子试图窥探他,一双眼水灵灵的。
男人轻笑了一声,耷拉的脑袋像支撑不住了,脸庞几乎要与她的唇碰上,黎乔安凑到他耳畔挑衅:“酒后都不敢做,没本事。”
后腰突然被揽住,整个人都被他抱起拎到洗手间去。季城掌心的力道没怎么控制,她哼哼唧唧的,浑然不知快把男人的魂勾走,又挣扎着要他松手。
“谁没本事?”后脑勺上忽然扣上一另只手掌,强势的吻就这么自然地落了下来,从额头再到鼻尖。
黎乔安的呼吸乱了套,主导权回到他手上她的大脑彻底宕机。季城吮她的唇,再继续向里探究,她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走。
虽然一双腿早软成了泥,但谁占上风还不一定,黎乔安想,她得一箭双雕。
“不要在这里。”等缓过来,黎乔安不干了,从他怀里撤离,“去房间,去你床上。”
季城耐心十足,任由她吩咐,好像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似的,黎乔安跟他回卧室,气氛不如刚才那会儿好了,一把将男人拉到床边按下,横跨在季城腿上坐着,胡乱地吻他。
她带了太多情绪,不安、焦躁,无一不在表达着不满。黎乔安觉得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虚无缥缈的东西,能抓住的,唯一只有眼前的季城,这个有点口是心非还冷漠的男人,能消化掉她的负面情绪。
男人的掌心抚到她的秀发再到腰间,黎乔安离开他的唇,抵在男人额前问:“季城,结婚吗?”
“好。”他不假思索的应下,沉重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性感。
沙发上的缠绵制造出不大不小的动静,原揽在她腰间的手腾出一只来掐上她修长的脖颈,口中喊着Honey,这样不会吓到你吧。
剥开斯文表皮的季城,野性魅力散发到极致,黎乔安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激动和兴奋的情绪都化为力量捧住他的脸庞。
她想她应该是疯了,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竟贪图这种快乐。
季城轻吻一下她蔓延到耳根的红晕,说好乖。
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词汇,黎乔安浑身都像被滚烫的水浇过,冒着热气儿,羞得脑袋都快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