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网》虚洞

4、柳暗花明又一村

　　司机大叔一个急刹车，车稳稳地停在站边。家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个个归心似箭，下了车简单问候了几句就各自回家了。人家有家回，我去哪。那司机大叔又催我了。
　　“你还不下车，坐在那干什么？”司机大叔吆喝着。
　　“我不知道该去哪。大叔，你知道华州一小怎么走？”
　　“我，我又不是这个村的。刚才村里人在这你又不问。快下车，快下车，我要回站了。”
　　这大叔可真是个催命鬼。我背着行李赌气地下了车。司机大叔立马发动汽车，扬起一道黄沙一溜烟走了。看着这黄沙我的心也黄了。
　　“姐姐，你来找谁？”一个7岁大的小姑杨揪着我衣角问。
　　“我去华州一小，你知道怎么走吗？”
　　“华州一小？姐姐你是新来的老师？”
　　“是呀。”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刚才的不愉快都没有了。
　　“走，我带你去。”
　　我背起行李牵着孩子向我的新生活地出发。
　　这个小姑娘看着真单纯，城里同龄的孩子在家长、老人的溺爱下都那么嚣张跋扈，而这个小姑娘看着像一滩水那么清澈，不含一点杂质。
　　“老师，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学校。”
　　“学校，这就是学校？”我吃惊的问到。
　　眼前那是什么学校，只是几件民居小瓦房。唯一证明它是学校的就是篱笆墙门口那个用毛笔写着“华州一小”的石块。
　　小姑娘挣脱我的手跑道屋里面，不一会后面多出来了一个50多岁的大叔。腰有点驼。
　　“你就是新来的老师吧。我也是这的老师，我姓魏。你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魏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
　　我和他握手，他的手很槽，不像城里老师的手那么细。看来他除了教科还有别的任务。
　　“小花，快回去吧。告诉其他同学，明天准时到，我们有新老师来了。”魏老师摸着小花的头，像亲人那般慈祥。
　　“哎。老师再见，魏老师再见。”小花高兴的走了。看来对于山里娃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有个好老师。
　　“这位老师……”
　　“我姓李，我叫李木欲。这是我的介绍信。”我放下行李掏出城里学校开的介绍信递给魏老师。
　　“啊，不用了。这要有人来就行，哪怕是个冒充当的。”
　　“冒充？冒充老师可是件大事。”
　　“李老师，在城里冒充老师可能是件大事，在这，没用人。你也看到了，这个学校就这么5间房，3间教室，一个宿舍，一个厨房。除了我还有个老师，她去城里进货了。我们两个人实在没办法支撑这个学校就向县里反映，县里说会派个老师下来。之前来过几个，可是一看我们这条件都走了……”
　　怪不得招聘老师的通告像小广告一样那么不受人重视，政府派不下来只好从社会上找。
　　“这三间是教师，一个教师2、30个学生，两个年级一个教师。这个是宿舍兼办公室。那是个女老师，以后你们俩就住着，我还是住厨房。那间就是厨房了。也是库房。”
　　课桌都是自家手工钉的桌子，用马扎当板凳，一口大锅，相比之下床就高级多了，是个火炕，看来这冬天挺冷。
　　“快来帮帮我，人呢”一个尖声细气地声音传进我耳朵，那一定是另一个老师吧。魏老师先出去了。我跟在后面。
　　“买这么多，不便宜吧？”
　　“多亏我这张嘴，我在那帮他做成了好几档生意，他谢我，便宜买了。这位是？”
　　“忘了说了，这是新来的老师，李木欲。这位是张老师。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您好。”
　　“您好，没想到这次还能来个大学生。老魏，他来多久了？李老师你不知道，以前那几个老师来了没几分钟就走了，现我们。”
　　“她来了快小半天了。”
　　“行，这下有门了。”说着张老师和魏老师就开始把刚买来的文具、食物什么的往厨房宿舍里面办，别看那张老师说话尖声细气的，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既然来了我也别闲着，一起干吧。
　　“好了，都放着吧。今天李老师来，我去做点好吃的。”
　　“好，李老师，你也被闲着，我们和魏老师一起干。”说着张老师拉我就进了厨房。
　　“魏老师。”
　　是刚才那小姑娘小花的声音。
　　“魏老师，这是我妈让我给新来老师拿的鸡蛋。老师，给。”
　　小花把鸡蛋筐放到我手上，我掀开包袱里面是10个鸡蛋。
　　“这，这怎么好。魏老师，小花，我不能要。”
　　“你就拿着吧，这是他们的心意。我来的时候也送给我了。”张老师说。
　　“魏老师，我妈让我来送点馒头。”
　　“张老师，我妈让我拿来点菜。”
　　“魏老师，……”
　　转眼间来了一屋子的孩子，有的手里拿着鸡蛋，有的拿着馒头，还有的蔬菜。魏老师看着我笑着说:“李老师，看来你面子不小呀，全村的孩子都给你送礼物呀。”
　　“礼物？”
　　“我们这不光孩子盼望来新老师，连家长都盼望。家长希望将来自己孩子能上大学挣大钱好好过日子。”张老师一一接过孩子们送来的东西递到我手上。

　　看着手里的礼物，看着孩子那童真的眼睛，我知道错怪了来时车上的农妇们，他们不是无知的。我知道我这次不会白来，哪怕没有一分钱，至少我知道我做了件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