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败北序列1太多了！》人间鸽子

19、献祭

　　Z先生身上不断攀升的堕落、恐怖的气息让失控的瑞金斯本能避开他的方向，无数张面孔的视线同时盯住艰难“安抚”自身的阿芙拉，这些面孔不断变幻着相貌，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精神震颤，心智恍惚。
　　阿芙拉紧紧闭上眼睛，凭记忆举枪，试图用火力压制迫使Z先生接近瑞金斯，但对方不惧受伤，被击碎的血肉残肢马上又蠕动着重新汇聚成跪地祈祷的姿态，甚至和怪物化的瑞金斯一样，从不同部位生长出许多张嘴同时念诵起咒文。而高空中盘旋的威压已经凝成实质，黑沉幽暗的巨大十字架在漫天尘霾中霍然撑开，倒吊的人影正缓慢成型！
　　转轮里最后一刻子弹也未能打断Z先生的吟诵，已经彻底进入狂暴状态的瑞金斯与理智全无的Z先生未被“贿赂”影响。“蔷薇主教”残破的头颅上，一双眼眸中不见瞳孔，只剩血光闪动，充斥着憎恶与各种负面情绪。
　　Z先生半举双臂，做出敞开怀抱的姿势，嗓音嘶哑地高喊道：
　　“我用虚构罪人的鲜血取悦您！我献上赝造信徒的灵魂向您礼赞！”
　　“创造一切的主，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所有生灵的……”
　　他的咒文尚未完成，念诵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仿佛就要陷入沉睡。克莱恩接连激发了他与邓恩身上携带的所有沉眠符咒，为一口气喝掉一整支“女神的凝望”药剂的邓恩创造机会，让强行凝聚精神的队长将Z先生拖入梦境。在与瑞尔·比伯的战斗中，艾尔·哈森与伦纳德同时吟诵才能短暂影响那个怪物片刻，邓恩不认为此刻状态不佳的自己还能用诗歌干扰到序列高于自己的Z先生，于是毫不犹豫发动了“梦魇”的最强能力。
　　然而后者居然引爆了自己片刻前洒落的血液，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瑞金斯更加狂乱刺耳的嚎叫响了起来，仿佛指甲刮擦黑板的恐怖呓语层层叠叠在尖啸中回荡，让阿芙拉想要强行拉开传送门的动作不自觉缓慢下来，接近停滞。但Z先生的祈祷却压过了所有杂音，异常清楚地继续传来。
　　“主啊，为了您——”
　　阿芙拉的思绪也随着梦境滞缓一秒，随即迅速恢复清醒。但这不是值夜者刻意操作的结果。天空中那倒吊巨人的不完整投影不等念诵，径自张开独目，暗红血色一瞬间打断了“梦魇”的“入梦”、瑞金斯混杂着呓语的尖啸、还有阿芙拉正沿地表逐步扩散的“凝聚冰霜”！

　　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安静，体内的鲜血似乎全部集中在眼前。阿芙拉在最后一秒转动手腕上的“魔鬼锁链”切换欲望化身状态，转化为一滩虚幻粘稠的液体渗入瑞金斯地下，藏身于瑞金斯下方，企图用怪物的躯体与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阻挡真实造物主投影的注视。即便如此，她依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感受到了内心不断攀升的恐惧和负面情绪，而这根本不该在绝对冷酷的欲望化身状态下出现！
　　可惜现在无法对自己使用“安抚”，她只能努力忍耐剧烈的情绪波动，装作皲裂大地之下的一道普通裂缝，不断压抑想要不顾一切逃离的念头。四周的时间仿佛被拉长到无限缓慢，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等到了四周某种无形桎梏破碎。
　　Z先生死了！禁令失效！她当即利用蜡烛替身脱离原地，开门躲进虚界。

　　这条途径在“倾听者”这一阶段，可以倾听伟大存在的低语，并从中获得一些独特的能力。Z先生刚刚表现出的能力应该就属于这种类型，以自身为祭坛，将真实造物主在某处的投影再次投射了一小部分到这里。
　　因为是投影的二次投影，也因为大部分力量直接作用在安提哥努斯笔记和怪物身上，阿芙拉和两位值夜者最多只能算是受到波及，只要及时治疗就不一定留下隐患。但更让她震惊的是Z先生居然疯狂到宁愿舍弃自身，也要将她杀死。
　　她一直以为所谓的“收藏家”途径是受青睐的祭品，指的是规规矩矩摆上祭坛，举行仪式那种，但现在看来，“真实造物主”所要求的只有杀死“收藏家”这一行为本身……无需献祭，击杀就等同于功勋。
　　为什么真实造物主针对“收藏家”？因为第四纪元高位者之间的冲突吗？幻影圣徒会的高层，是不知道、还是蓄意隐瞒？其他邪神信徒是否有同样的积攒功勋的标准？
　　思绪发散的同时，阿芙拉撬动虚界力量用来祛除污染，效率比在外界用“不净污染”自我净化快了不止几倍。“魔鬼锁链”在虚界压制下不敢反抗，只能接受前天晚上杀死后真空保鲜的隐修士内脏。阿芙拉重新装备好符咒和子弹，很快就再次利用“隐修士”特性将传送门开在阴影中。
　　那名“占卜家”值夜者几乎完全符合灰雾上愚者展现出的特征，包括出现在安提哥努斯笔记周围这一点。以廷根官方非凡者的势力来说，单看概率也不大可能出现另一个情况类似的占卜家。阿芙拉当然不是想在这种状态下贸然与他接触，但总得确认一下对方死没死。还有，她要拿走自己该得的战利品！

　　克莱恩并没有真正看到天空中的不完整投影。他在听到千面怪物最后爆发的那次尖啸和呓语时便失去知觉陷入昏迷，直到怪物死去的躯壳轰然倒地才被震动唤醒。
　　空气里依然弥漫着邪异与堕落的气息，但不再有活物交战的声响。三名中序列非凡者交战的暴风眼突然沉寂下来，克莱恩紧握左轮，小心翼翼地走到队长旁边。邓恩·史密斯表情痛苦地倒在几只斜倒的箱子后侧，鲜血糊住了大半张脸，搭在胸前的左手一跳一跳地不停抽搐。
　　“不要强行唤醒他。”
　　克莱恩循声望去，“皇帝”阿芙拉·苏曼不知何时出现在几米外，仍包裹在虚幻的鳞片铠甲中，战斗中破损的斗篷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崭新的一件。
　　她低头拨弄手中黄金怀表的指针，克莱恩随即感到紧绷的心绪变得平静，不再充满焦躁或是恐惧。邓恩的抽搐也越来越轻微，嘴巴里不再涌出血液。
　　见邓恩状态平复了不少，克莱恩略微松了口气，正想起身道谢，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在原处。

　　很快，值夜者、机械之心、代罚者召集的队伍赶来，面对化作废墟的大片仓库、地毯般覆盖式散落血肉碎屑、阳光下迅速汽化蒸发的反季节冰晶与藤蔓碎片，各自陷入沉默。
　　除了两名接触过笔记发生异变的怪物的尸体，他们还在废墟中发现了一套破损不堪的燕尾服，经过机械之心的窥秘人占卜，确认属于之前袭击值夜者小队的密修会成员。
　　廷根市值夜者带回了重伤的两名队员，艾尔·哈森的队伍将“2—049”暂时封印在圣赛琳娜教堂查尼斯门后，当晚优先携带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返回贝克兰德教区。三家教会共同封锁了这片区域，直到完成对堕落气息的彻底净化。
　　邓恩与克莱恩暂时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直到确认两人没有被邪神投影污染，才能结束这种保护性监察。伦纳德前往水仙花街的莫雷蒂家取来了克莱恩的换洗衣物，并告知兄妹俩克莱恩这些天都要留在公司加班，检阅几份下周就要被送走的古代文献。
　　克莱恩因此错过了赛琳娜·伍德的生日宴会，梅丽莎和班森担心几天没有回家的兄弟，只在晚宴上露面后就告别了主人家，前往黑荆棘安保公司探望克莱恩。赛琳娜的魔镜占卜没有引发任何波澜，值夜者失去了查到海纳斯·凡森特的机会。
　　由于邓恩的观察期比克莱恩更长，原定下周二调往贝克兰德的戴莉提前结束休假，赶来廷根协助处理这次事件，到八月再去首都赴任。

　　“邓恩·史密斯被Z先生制造的投影波及，感谢阿芙拉·苏曼的治疗，他没有当场失控，但隐秘的感染却借此隐藏得更深。即使值夜者们已经用尽各种手段检查，可惜由于自身的序列较低、由于神秘学知识的匮乏，他们都没有发现邓恩·史密斯的问题。”
　　“这次感染留下的种子让邓恩·史密斯恍惚和遗漏的症状得到加强，他将一步一步满足因斯.赞格威尔的要求。”
　　“得知廷根爆发的战斗可能与幻影圣徒会有关，戴莉·西蒙妮带来了她在恩玛特港发展的线人莫里尔·普桑，并始终将他置于监视之下。这或许冲动，且不和规范，但被愤怒干扰了理性的戴莉并不需要更多理由说服自己。莫里尔·普桑担心极光会可能的报复，并没有拒绝圣赛琳娜教堂旁边的值夜者宿舍。由于他暂时失去行动的自由，出身同一组织的阿芙拉·苏曼将代理他的大部分工作，不再有空闲调查廷根事件的真相。”
　　——故事的发展并未受到干扰，因斯·赞格威尔含笑合上笔记。

　　用蜡烛替身处理掉战斗中留下的线索，阿芙拉回到虚界，开始研究从Z先生尸体上拿来的两件神奇物品。
　　“污秽毒匕”，对应欲望使徒，拥有给人埋下情绪种子的欲望引爆能力，并让持有者得到范围较小但更敏锐的恶意感知。携带会让人冷酷嗜杀，但要催动它，持有者必须抱有“纯粹且无私”的杀意，不能为自身欲望而使用。这项标准的判定异常严苛，哪怕最基本的为生存而杀戮也不属于它认可的“无私”的范畴。
　　除了极光会这种狂信徒疯子和纯粹冷血的恶魔，阿芙拉想不出该还能如何满足这项要求。
　　第二件物品被Z先生简单命名为“法官肩章”，具有宣判禁止与囚禁的能力，负面作用是每使用一次，自身都会受到鞭打。
　　对于擅长血肉魔法的“蔷薇主教”来说，这点小伤轻轻松松就能恢复，但发现鞭打会越过龙鳞盔甲直接作用于本身后，阿芙拉只能放弃这件物品。
　　用虚界的力量封印了真实造物主污染的部分后，她翻开圣徒笔记，把“魔术师”特性与两件神奇物品挂到幻影圣徒会的交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