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桃花半城沙》芊成

6、第五章 回礼

　　回到家，江雨霏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的看晚上穿什么好，但是没有找到中意的。江雨霏并不是个内向的女生，只是比较安静，按照她的性子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日里就是同事聚会都一概谢绝，更不要说大型的晚宴了。像这种大型的活动，单位领导都了解她，不会让她去，更主要的是单位有专人负责这种活动，根本轮不到她。这次选中她，实在是美女代表有事请假了，领导挑来挑去，觉得她就是素了点，颜值看上去还是能担此重任的，领导的眼睛还真是雪亮的。
　　江雨霏挑不出衣服情有可原，她平时不爱打扮是出了名的，衣服除了白色就是黑色，再不就是黑白搭配，单位里的人暗戳戳的送给她个外号“白素贞”。原本她想着不就是个晚宴吗，吃个饭而已，想着不去的，现在有人等就去吧。可是再仔细想想，自己这样灰头土脸的去不太好吧，还有萧关，究竟是什么事呢？还是好好打扮一番吧，好歹代表着单位。
　　看看时间，还好才下午3点，拖着疲惫的身子，无精打采的出门。先逛了商场搭了套晚礼服，是她喜欢的款，简洁大方型的。店里的导购说她这么漂亮完全可以驾驭更甜美的，但是她说了是代表着单位，自己又不是正上学的小姑娘。导购和她聊天才知道她已经工作多年，年龄并不是看上去那番小。但是她的眼光也太素了点，与她的颜值相配的应该是更鲜活、鲜艳，明艳动人，活力四射的。不过再素净也掩盖不了她秀外慧中、大方恬淡的气质。
　　做了漂亮的头发，化了美美的妆，打扮好后，时间刚好，她直接去了酒店。一进宴会厅她就佩服她今天的决定，自己还想着只是吃饭，宴会厅中来来往往衣着华丽的来宾觥筹交错，两个一对，三个一群，若是今天自己不打扮一番真是会格格不入，说不好要出丑了。主办方其实早就说是酒会，只是江雨霏大意没有仔细看活动安排表。她不知道这酒会上的酒还是萧关他们公司赞助的呢。
　　萧关穿梭在各位领导及同行各界来宾之间交流，江雨霏头一次参与这种场合倒也不怯场，环顾了一番没有发现萧关，自顾自的去安安静静吃东西了，她可是饿了一下午了，今日一番打扮的钱不知道单位报不报销，还是先把本吃回来吧。萧关游荡了一圈才发现了江雨霏，吃相甚为优雅，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东西，一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呢。
　　萧关看了一会，走上前去“江小姐，让你久等了。”江雨霏正一勺一勺的挖着一小块蛋糕，左顾右盼就是没有向前看到萧关，这一句话落到耳中，是有些许小惊动，一不小心奶油就沾到了脸蛋上，她没有发觉，冲萧关一笑“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这一笑可爱至极，萧关像看到了洋娃娃，心情莫名格外好。
　　他伸手去帮她擦拭，她心中真正一惊，却没有动，疑惑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轻轻用纸擦掉了她脸蛋上的奶油，指尖所触饱满Q弹，还真是个洋娃娃，要不是她素净的打扮和大方的气质，她还真让人觉的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呢。“吃到脸上了。呵呵。”萧关依旧是看上去不以为意，江雨霏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甜甜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就不怕这么美的妆花了？”萧关调侃，“不动它就不会花啊。”明显江雨霏对萧关的感觉不再陌生。“那你要顶着一口奶油回家？”萧关也不见外，“那有什么，一会饿了，还能再吃一口呢。”江雨霏在幽默方面也不甘示弱。“江小姐还真是可爱？”萧关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但江雨霏听了感觉很奇怪，“我可爱么？”发出这句灵魂拷问的时候她自己也问了自己一遍。
　　“说我可爱的你是头一个，别人都说我素净呢。”江雨霏实言相告，“是你的素净掩盖了原本的可爱。”萧关一语道破，解决了江雨霏的疑惑。“你就光在这吃，不品品酒？今晚的酒也不错的。”萧关对自家的酒很有信心。“这不在喝呢吗？蛋糕配红酒，真心不错，好吃好喝。”萧关听了无语，你总是这般让人意外吗？
　　“江小姐觉的这酒怎样？”江雨霏并不董酒，只是觉得好喝“味道不错。”“不会觉得酸涩吗？”酒水都是丹霞公司提供的，口味怎样萧关自然是了如指掌，“是有些苦，我添了那么一丢丢果汁，尝起来还可以。”萧关笑了：“你还真是机智。”江雨霏不解，一脸疑惑的也笑了笑。
　　萧关走到不远处的酒水区，端了一杯白葡萄酒，递给江雨霏，“尝尝这个”江雨霏接过尝了一口“嗯，好甜”顿时懊恼自己为何只局限于这小小的区域，目光实在是有些短浅了，设若活动范围稍稍再大点，收获的美食定然比现在多。“甜点要配甜酒，干红么适合吃了肉类去油去腻。”萧关觉得江雨霏单就“机智”这点就十分有趣。
　　“我一直以为酒嘛，不管白的、啤的、还是红的都尝起来有点涩。这杯这么甜，是酒么？”江雨霏一脸十万个为什么，“这杯是如假包换的甜酒，甜葡萄酒。”萧关也没有看不起江雨霏对酒孤陋寡闻，倒是被提醒这是个规矩的女孩子，估计酒吧都没去过，也没有多少喝酒的经历。“这不是其它果酒？葡萄酒，这个颜色这个味道？”江雨霏有点不相信，又仔仔细细的尝了一口。
　　“葡萄酒分很多种的，这是白葡萄酿的葡萄酒。”萧关不厌其烦地解释。“葡萄酒呢，按颜色分有红、白甚至桃红，按含糖量分干、半干、半甜、甜型，你前面喝的就是干红，糖份最少的，所以有些涩，刚喝的就是甜型的。”萧关补充，江雨霏听了一脸“原来如此，我懂了”的样子。“听你这么说，红酒还蛮有讲究的。”江雨霏被勾起了兴致，“是啊，有人说红酒如人，要细品。”萧关感叹。“听上去你对红酒很是了解，你也会品酒吧？”江雨霏穷追不舍。
　　“稍微懂一些吧。”萧关谦虚，江雨霏抓住机会说“那你给我好好讲一讲。”两人找到了共同话题，开始聊。从品酒讲到选酒，再从酿酒讲到种植葡萄，各种各样的葡萄和各个世界知名的酒庄。聊了好久，中途有和其他人攀谈两句，很快两人又会继续前面的话题，这期间萧关带着江雨霏应付了好多人，都没有终止两人的话题。
　　夜深了，酒会临了，江雨霏对萧关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你是酒商啊，难怪对酒如此了解，都能出书了。你要是出书，我第一个买。”两人一同从酒店出来，江雨霏这才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下午真是累糊涂了。这种场合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敦煌又不大，打车来多方便，省的再找代驾，自己怎么将这一点忘了。想到此她懊恼的拍了拍脑门，萧关还以为她怎么了“江小姐是有些醉了？头疼？怪我，应该提醒你少喝些酒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考虑如何回家。”江雨霏解释，萧关自是明了“坐我的车吧，我秘书去开车了，我送送江小姐。”江雨霏心中真是感激涕零，“那好吧，麻烦你了。”就在两人等车的一小会，萧关这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正事，两人聊得太投机，给忘了，还好还有机会。
　　上了车，萧关的秘书递过来一个盒子，“江小姐的画，萧某看了，大气磅礴，这是萧某的一点心意，感谢赠画，还望江小姐收下。”虽然车中灯光昏暗，但江雨霏还是看到了盒子的精致，心想萧关这样的人送的东西定然不会便宜的，自己的一幅画在他眼里值吗？
　　有句话说，“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且不说命运赠送的礼物，一幅画而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礼物不敢收“萧先生，这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我也不是专业的画家。况且那幅画也是我业余时间业余画的，根本入不了行家的眼的。您太客气了。”
　　这话说完江雨霏就后悔了，这是啥意思，送人一幅自己的垃圾？“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幅画别人眼里或许不好，但是我也是业余时间用心画的，也是我的心血，您千万不要嫌弃。不对不对，要是您也认为便宜的话，就扔了吧，我不会介意的。”
　　萧关看她越说越乱，不知为何，心中莫名觉的很开心，“好的好的，我知道江小姐的意思了。我不会误会的。江小姐的画且不说萧某十分欣赏，萧某认识的艺术届前辈也十分赞赏，江小姐可不要推辞。”萧关坚持。
　　“可是我送画是要感谢你救我的，您现在又给我回礼，这咱们一来一往的回礼，岂不是没完没了了？”江雨霏找不到其他理由，只好如是说，“既如此，那江小姐再为鄙人画一幅飞天吧，鄙人诚心求画，这份心意江小姐可否不再推辞？”
　　“这，”江雨霏看萧关如此坚持，也找不出其他理由，“那好吧，谢谢你，难得有人欣赏我的画。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就为您再画一幅画。”江雨霏接过礼物，紧紧地握住。“对了，还没有江小姐的联系方式，我们加个朋友吧。”萧关拿出手机，“恩恩，好的”江雨霏此时脑中一团乱麻，也没多想就加了，“画好了，我联系您。”“好，那就静候佳音了。”没有走多远，江雨霏家就到了，萧关默默记下了路。
　　目送萧关的车走远，江雨霏觉的今晚不虚此行，收获很多，也很开心。江雨霏在敦煌一个人住，回到家打开盒子，一枚漂亮的水晶天鹅胸针简直不要太亮眼“我的爱情如若像这只天鹅般晶莹美丽那该多好”这一念头在江雨霏脑中一闪而过，这就是江雨霏看到这枚胸针的第一感想。
　　瞅着这枚胸针，萧关的形象清晰地浮现在脑中，这个人，江雨霏仔细审视起来。身高，目测180，可以；胖瘦，穿衣显瘦，一看就满身肌肉，不错；黑白，健康的小麦色，肤色健康；长相，斯斯文文，白净中透着阳刚，成熟；家世，不用说，有钱。这种人，不是人间极品，这世间就没有人间极品了。
　　“啧啧，人间尤物”江雨霏开始YY萧关，他结婚了没有？一般这种，在这个年纪结婚的都很少的，还没玩够呀。对，那就是没结婚。没结婚的话有女朋友没有？这种一般都很挑的，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是入不了眼的。对，那就是没有女朋友。不然呢，怎么会送我胸针，不怕女朋友知道吃醋啊。
　　然后，江雨霏又自觉不自觉的想到了，萧关帮她擦奶油的情景。他嘴角噙着笑，动作是那样温柔，当时只怪自己太紧张了，都没有好好欣赏他的笑，那仿佛能融化二月的冰雪呢。那么他对自己，唉，要是，他对自己是男女朋友的笑就好了，自己会毫无顾忌的接住，只是，这才认识多久，不可能的，白白浪费了这人间四月天般的美好。
　　“想什么呢，江雨霏，清醒点，人家不过是想求你的画，才对你这般好，不要胡思乱想了。洗洗睡吧，累死了，一天呢。明天还要上班，还要汇报。”江雨霏大声的提醒自己。唉，又有事儿干了，自己揽的活。
　　萧关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江雨霏的身影，又浮现了那个人，好像，真的好像，只是感觉不同。他隐隐觉得，他们的故事既然开始，似乎不会那么快结束。但相隔万里，又会怎样继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