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开幕·溺海」·其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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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杏寿郎在寺庙门外停下脚步。
这座深山上的老旧庙宇红漆剥落，灰黑砖瓦上生着青苔，蔓延了大半的墙面，周遭是高耸的树木，将寺庙隐藏在簌簌叶团之间，枝叶投下暗沉细碎的阴影。
他将日轮刀往腰后挪了挪，用披风将将遮住，上前叩响了寺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一张稚嫩的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炼狱哈哈大笑两声：“打扰了！我是替村长来看看你们的！”
门内的少年被他的声音震得抖了抖，把门拉大了些：“你是什么人？”
“外乡人！”炼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少年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你们住持在吗？”
他笑容微敛：“我想询问一下关于村庄里鬼的事。”
由少年带路，炼狱走在这座寺庙里。
寺庙进门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四周分布着低矮的房间，再穿过中间的小门，后面就是供奉着神明的大殿。
走过有着低矮围栏的走廊时，炼狱感受到许多不含恶意的视线。那是孩子们挤在一起，从小房间的门缝往外窥探、打量着他。】
“孩子……”悲鸣屿行冥注视着那些孩童们天真而清澈的眼睛，仿佛时空重溯一般，耳边闪过遥远曾经那些孩子们稚嫩的嗓音。
愤怒在胸腔内膨胀，眼泪却汹涌流下，他双手合十，虔诚念诵佛号。
希望这些孩子们，不要像他灰暗记忆中那幼小却又拥有可怖恶意的人一样，将炼狱置于无望的境地。
【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步跨进了大殿。
大殿里灯火昏暗，橙黄烛光在供桌上轻轻摇曳，将佛像慈悲垂目趺坐莲台的身影映上一层暖融的色调，只是周遭无火光照亮，佛像身后布缕灰旧。
身躯魁梧的僧人身披僧袍，头戴僧帽，将全身围得严严实实。他垂着头双手合十，似乎在无声诵经。】
“他是鬼。”稚嫩而冷淡的声音在一片躁动后的寂静之中响起。
自始至终沉默得仿佛一缕无形云雾的时透无一郎看向画面中状似虔诚的僧人，那双青黛色的眼眸平静而空灵，含着一股细雨的清晨一般的清凉寒气。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僧人低首回头。他有一张带着凶相的面容，眼罩盖住左眼和小半张脸，粗眉压在右眼上，像是聚集着一团黑云。
炼狱按住少年的肩膀上前几步，声音响得几乎将房梁上的灰尘震下来，“我名叫炼狱杏寿郎！”
他看向僧人藏在阴影下的脸：“受村长所托，来了解关于村子里鬼的事情！请您务必告知于我！”
僧人眼眸低垂，声音沙哑粗粝：“你是杀鬼人？”
炼狱哈哈一笑。
少年原本被炼狱的声音吓得窜到僧人身旁，闻言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僧人拍一下他的后脑勺，挥手让他出去。
“住持，此番叨扰了！”炼狱将日轮刀拿出来置于身侧，僧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听村长说，是寺庙里的护符保佑了村庄里的人这几天不受鬼的侵扰？”
“不要在佛祖面前拿出凶器！”僧人怒喝一声，像是不忍再看一般转过头，语气低沉下来，“……护符是佛祖给予的保佑。”
“十分抱歉！”炼狱将刀松开，用披风裹住，“我们出去说如何？”】
“哼！装模作样。”不死川瞪着僧人，“炼狱，你可不要被鬼给骗过去了啊！”
炼狱道：“不死川，相信那个我吧！”
【“据我进来时所见，寺庙里似乎只有你一位僧人，鬼从来没有袭击过这里吗？”
“虽然居住在山上，但我此前从未见过鬼的踪迹。”面对炼狱的询问，僧人摇头，“鬼或许也惧怕佛祖的光辉，不敢来犯吧。”
他看向孩子们居住的房间：“因此这里也能够庇佑孩子们。”
炼狱想起孩子们好奇的打量视线，笑容柔和些许：“看来住持也不知道更多了啊！那么，我可否和孩子们聊聊？”
僧人转身：“请随意。”
目送僧人走进大殿，于蒲团上跪坐下来，炼狱也走向孩子的聚居地。一跨过门槛，就有个小小的黑影扑在了脚边，他手疾眼快将其捞起来，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孩，对上他金红的双眼，打了个嗝，大叫道：“fufuwa！”
炼狱一愣，睁大了眼睛：“唉？”】
“啊呀，这女孩是不是想说炼狱先生头发很软呢？”蝴蝶忍看向炎柱四处乱翘的金红头发，那灿烂的颜色像是一团暖融的太阳。
炼狱挠挠头发，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湿润的发丝也变得干燥：“唔呣，这样啊！”
【“所以啊——小雫是想摸你的头发！”
“哈哈，原来如此！”
炼狱怀里抱着小女孩坐在廊下，身边已经围了不少孩子。带路的少年勇太给他解释，口齿不清的小女孩坐在他膝上，扯着他略长的鬓发。
从小在村庄长大的孩子们对这个打扮稍显怪异，头发颜色也很少见的外乡人充满好奇，在炼狱与僧人分开过后，就纷纷凑上前来。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黄的？”有个孩子问，“我奶奶说，吃多了黄花菜头发就会变黄，你的头发是这样变黄的吗？”
“不是的！”炼狱摸摸他的头，“可能是因为我的祖先吃太多的虾了！哈哈哈！”
“大哥哥真的是杀鬼人吗？”勇太低头打量他腰间的刀，“鬼长什么样啊？”
他喃喃道：“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过。”
“鬼有很多长相！”炼狱思索一番，“有的跟人有很大区别，一眼就能够辨认，有的看起来跟人一样，甚至长相端正。”
“唉——！那要是碰到跟人一样的鬼，不是根本看不出来吗？”
“确实如此！”炼狱点头，“鬼与人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他们无法照射到太阳！一旦晒到太阳，就会化为灰烬。”
“雨天呢？鬼能够出来吗？”
“可以的！所以大家在村庄里的鬼解决之前，见到陌生人一定要远远离开！”
“大哥哥这么说，你也是陌生人呢！”
“哈哈哈哈……确实！”炼狱笑起来，“所以你们也不能马上就完全信任我啊！”
“你在吓唬人吧！”一个小男孩大叫起来，“哪有自己说不要相信自己的！”
炼狱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杏寿郎啊，”主公微笑道，“能这么快就和孩子们友好相处起来，这样无论遇见什么人都能够与之交谈的能力，也只有杏寿郎拥有了。”
“真是厉害，这就是柱吗？！”灶门炭治郎眼里闪起了光。
一直趴在他肩膀上的我妻善逸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老实说他能安静这么久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金发少年吸吸鼻子，即使满脸泪水还未擦净，也完全憋不住积累已久的吐槽欲望：“你是不是对柱产生了完全不必要的误会啊！”
【短短一会儿，炼狱就和孩子们混熟了。
他一手抱着一个，背上又背了一个，将三个小孩高高举起，去摸小院里树上的新芽。面前是长满青苔的墙面，暗色的痕迹被绿苔的色彩遮掩。他目光一凝：“这个寺庙里一直有人住吗？”
左手边的小孩摇摇头：“先前没有，住持师父是半个月前左右来到这儿的。”
“住持师父是从哪来的？”
“师父说，他是从大县城来传教的，要在这里为佛祖守像诵经一年……”右手边的孩子懵懂抬头，“大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炼狱将孩子们放下，“我找你们住持有点事，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背后的孩子不情愿地哼唧一声，抱住了他的腰。
炼狱反手拍拍孩子的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浑身一僵。
一双属于孩童的手刺进他的背，撕裂的剧痛从脊椎蔓延到大脑。他的思绪有片刻的空白，像是被什么吞噬了思考和记忆，但是呼吸法在体内运转，一瞬间那种感觉便被驱散。炼狱猛地甩开背后的孩子，拔刀出鞘，爆发出的磅礴斗气将周围的孩子们震倒在地。】
在小孩袭击炼狱的一瞬间，最前方的不死川条件反射般拔刀出鞘，然而这黑暗的空间如同一道天堑，隔绝了他想要干涉画面的一切举动。
白发青年对这片空间挥出一刀，一如既往的徒劳让他恶狠狠骂了一句。
蝴蝶忍低声道：“鬼知道炼狱先生发现异常了。”
而作为“被偷袭者”的炼狱则出乎意料平静很多，他依次拍拍身旁三个小少年的背，问道：“现如今你们看出鬼的血鬼术具体是什么了吗？”
炭治郎看着画面里炼狱流出鲜血的伤口：“血鬼术……是操控活人以及尸体的身体。”
“不仅如此，”蝴蝶忍道，“想必在鬼操控人的身体时，能够做出人根本无法完成的事。”
她微微抬手，指向画面中的小孩：“鬼杀队服是由特殊材质制成的，普通的小孩子别说用手指刺破，哪怕是刮起一根线都很困难，”她的双眸里显出难以掩饰的愤怒，“由鬼操控的孩子，已经施展出了远超其能力的攻击，就像……”
“提着一个完全由他决定一切的木偶。”宇髄天元凝重地开口，“炼狱，不死川，真没想到你们碰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开幕·溺海」·其三（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