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五章 四人的约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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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长川千旭拉开一把椅子，微笑示意银宫鹤落座。在她坐下后自己也拉开旁边的椅子顺势坐了。
已经感觉不到日番谷和沧野浅熏了，但他明白想甩掉他们没那么简单。暗暗苦笑，却也没有心思做更多的防备，随他们跟着吧。
落地窗外，浅熏伸出半个头瞄着店内，日番谷在一旁闭目养神。
“啧……来这种高档的地方不觉得奢侈么。”浅熏嘀咕了一句，“银宫你可别辜负长川的一片诚意呐。”
“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日番谷忽然问。
“为了朋友，当然要两肋插刀了。”一本正经的语意在含笑语调下完全没有了严肃的意思。
但日番谷明白她没有一点戏谑的意思，“那就是，你所重视的？”
“日番谷君，你一直这么忧郁文艺，不会累么？”
“……”忍耐，“只是有点在意你也会这么重视某样东西某个人而已。”
浅熏小叹了口气，比划了一个表示天平的手势，“打个比方，如果每个人重视的东西都是上天划定好的分量，那么用一点少一点，平均分的话，分到重视的每一个人身上，不也就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了么？——日番谷君觉得我也会有重视的人很奇怪么？不是哦，只是因为我比较吝啬，只舍得把目光集中在这很少的几个点身上，所以对他们的珍视会格外的有分量，哪怕要把对我自身的重视匀走一部分给他们也没关系，你能理解么？”
日番谷侧过脸直直望着她。
浅熏笑笑便移开了眼，连带着扯开了话题，“喏，日番谷君你看，”她轻轻指了指一尘不染的玻璃，指向的是长川银宫的方向，“温柔系男生现在已经千金难求了，银宫前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吃斋念佛了一辈子才在这一生换来了一个长川千旭呐~。”
日番谷顺着看去，长川千旭在手上套了一个毛茸茸的兔子手偶，头藏在手偶后面，兔子在脸前面一跳一跳带着长长耳朵一起抖，女孩子低头忍俊不禁，男生移开兔子手偶露出脸，似乎松了口气似的，望着女生腼腆的笑靥，他的眼神碧海蓝天般清澈温柔。
只听见浅熏忽然合掌愉悦地笑出来，“不错哦，长川。”
日番谷看着她从蹲变为站并一闪身离开玻璃前，就问：“你要去哪？”
少女回眸一笑，“趁胜，追击~。”
不知什么时候，咖啡店的窗帘全部被侍者拉上，室内只剩一层柔柔的朦胧光线。
大厅最内部有一个木台，角落摆着钢琴，想来是用于演奏钢琴的台子，有提升格调之用。
客人们都猜到可能会有什么特殊节目要开演，都颇有兴趣地停了杯。
而此时的咖啡厅经理室里，浅熏保持着微笑在老板眼前刷了卡后转身转得毅然决然，然后日番谷借着暗光模模糊糊看见她脸上的扭曲笑容。
——TNND刷的那些钱是她两个月玩命兼职才榨取来的，一把就给奸商黑完了！
这才叫为了朋友真正意义的两面三刀……哦不，两肋插刀。
白光打在舞台幕布上，突出了两个影子。一个是人一个是兔，惟妙惟肖。
影戏中演的故事非常恶俗，大意是一个猎人遇上了一只小白兔，猎人没有抓小白兔去烹了而是和小白兔成为了朋友，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小白兔觉得猎人非常善良，猎人在小白兔面前也从不开枪。
有一天小白兔和另一只动物相谈甚欢，猎人看见了非常焦急，小白兔不知道猎人在急什么，她听到一声枪响，刚刚成为自己朋友的那个动物已经中了枪停止呼吸。小白兔害怕了，她那么喜欢的猎人居然是个刽子手，那是不是猎人一直以来的善意也都是假象，他也要杀了她？
慌不择路逃了的小白兔再也没有见过猎人。她再也没有在林中见过那种被猎人杀死的动物。那是狼，在看见狼想要偷袭小白兔后杀死了狼的猎人，在那以后清剿了林中所有的狼。
光暗下来，幕布上呈现出一排字，【很狗血很恶俗的故事】。
意兴索然的客人们纷纷赞同点头。
【因为它太遗憾了。】
银宫鹤怔住了。
【猎人那么喜欢小白兔，】
长川千旭的耳根泛起红潮，他尴尬地拨了拨垂上肩的碎发。
【小白兔不要让猎人伤心，好不好？】
人们的注意力纷纷从这短暂又没有高潮起落的蹩脚故事里收回，继续自行其事。舞台上暂时还没有打出“剧终”（当然应该也不会有），大幕上一直停着那一行【小白兔不要让猎人伤心好不好】。
光没有亮起来，长川千旭侧过脸去看银宫鹤，眼神却微微变了变。
接着他伸手过去，温柔地碰触到她的面庞，湿湿凉凉的。
“怎么哭了？”他拿起面巾纸为她拭泪，“鹤，鹤，好了好了……都没事了。”
女生哽咽得厉害，想说什么却都碎在了嘴边，最终只能聚成细细碎碎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长川君……对不起……”
是什么遮断了视线挡住你的温柔？
……是我的错。
当猎人满山遍野地猎杀狼群为了保护小白兔，却深深清楚此生此世再不相见的时候；当你拼尽全力奇迹般地避开我解决我身后的威胁后，却换来我的畏怯时……你们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我只考虑自己的感受……真的对不起……”
“是我愿意的。我不介意，你也不需要介意。鹤，乖，不哭了。”扶着她的肩，长川千旭尽量把声音放的柔缓。“别哭了，记不记得我说不会放过让你哭的人？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要先把自己教育一顿？”
被他调侃得微微破涕为笑，女生试探着向他的肩靠了靠，然后将手臂环上去轻轻拥着他。长川千旭一惊不小，心想因祸得福也不带这么灵的，不过转念又苦笑着气馁了，因为对银宫鹤这种情商低得惊世骇俗的主儿来说，这应该是纯友情的拥抱，还是致歉式的，如果真的有别的意思，她反而会局促些才对。
不过，还是受宠若惊就是了。长川千旭笑叹自己是没救了，手指不忘继续揩着她颊边的水路。
小纸条从口袋中掉了出来，银宫鹤轻咦了一声，捡起来，展开。长川千旭的脸黑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上面写的是中文吧……是什么意思，长川君？”银宫鹤问。
“呃，那个……那个是欠条。”
“欠条？”
“……哥哥欠我的。”这是真话，他一想起自家不靠谱的哥哥出的不靠谱的主意就下定决心回家要一五一十讨回来。
果然要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太早了吧。长川千旭默默凝望银宫鹤，摇头笑。
因为有的人……实在是太迟钝了。
不过，这次还真是多谢了……沧野同学。
“我要归位了。”浅熏瘫在后台，笑容勉强得像是嘴角抽搐。
“你的【幻】太不济了。”日番谷评价得快准狠。
浅熏摆摆手，“没关系，我猜长川也认出这剧里夹杂着【幻】的小把戏了，少不了要答谢我一场，那我就算没白捐献这么多汗了呢……”
日番谷看她太累，也就默默承包了收拾后台的工作，顺口说：“不错的方法。”
“这点要感谢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哦。”浅熏拿手背贴上额头吸汗，眼睛已经半闭。“讨厌的……【幻】……”
日番谷再回头时，看见的是已经闭眼睡去的浅熏。
之前追踪时的灵压消耗再加上刚才的，她是该休息一下了。
拉过她的胳膊正想将她背起或抱起，她却已睁开了眼。两人离得很近，就那么默默互相望着，含情脉脉……个鬼，不如说是瞪。
“哦呀。”浅熏笑弯了眼，不出声了。日番谷黑线爬得满头满脸，立时放开她。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浅熏指指门外，“我们还要继续跟，我再挺一会儿也没关系。”
长川千旭和银宫鹤上了购物街。日番谷和浅熏潜伏得那叫一个吃力，因为浅熏已经灵压后继无力了，所以他们选择了走人类该走的路，几次险些被人流影响和长川银宫走散。
最后，已经全靠意志力在跟着长川银宫的浅熏只觉得走过的街街巷巷长得都一样，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糖上。冷不丁地，手腕被人攥住了。她回头一看，是日番谷。
“别跟了。”他说。
“为什么？”
“你可以帮忙的部分到刚才就为止了，再跟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要是当街昏过去，只会把他们引过来。”
浅熏无言以对，但还是没吱声同意。
日番谷青筋跳了跳，问：“你多高？”
“131，怎么？”
“我高，听我的。”
说完不由分说就把她拉出汹涌人流，浅熏刚站稳，怒却转笑，“日番谷君，是谁说的，‘做你想做的就够了’？”
“我。”他倒是面色不改，“只是，我也有我想做的，你要拦么？”
“……”一没有拦的立场，二没有拦的理由，浅熏道：“你想做什么？”
反而是日番谷不说话了。阳光从他的睫毛上滑过去，一时竟很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的唯美。接着他说：“你等在这。”拐进了旁边商店。
几分钟后再出来的日番谷，手中多了一个小盒子。
直到日番谷把东西递给浅熏，她才从一种颠覆三观的愕然中醒过来。这场景这气氛都太过诡异，她很想吐槽些什么但看到日番谷那张初见面瘫火候的脸就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要的话，就算了。”日番谷冷淡地望着别处。
她反应过来，很快在唇边促成一个灵动笑容，“我不喜欢暴殄天物哦。——可以打开么？”
取得他的默许后，她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像小钱夹一样的腰包，黑与莹蓝的色调搭配难以言喻的独具魅力，看大小，浅熏盘算着是不是可以把【Glory】装进去，正想着就听见日番谷的平淡口吻：“送给你的【Glory】。”
浅熏在心中已经喷笑了一把——送我就送我，偏偏还要说送给我的枪……
“那，我代【Glory】，深情地向你致谢，日番谷君。”浅熏一面忍笑，一面用四平八稳的语音语调装腔作势地回答。
“再及，日番谷君喜欢什么呢？”她觉得不礼尚往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如果你是想回礼，那没有必要了。”
“就算仅仅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不可以？”紫色眼睛眨得甚是天真无邪。
日番谷在看天、看地、看人、看建筑往复轮回一圈无果后，再一次败给了她最为阴险的这一招。“……豆子……”
“诶？”
“……甜、纳、豆。”从牙关里迸出来的回答。
然后女生笑得春风明媚百花开，春风又绿江南岸【？】……
“这个回答都能说出来，看来是真的没错。”
“……”
次日日番谷收到一个礼品盒，打开后看到满满一盒甜纳豆。旁附卡片一张，上书——多多吃豆，快快长高。
长高你妹！两厘米的差距还够你追几年呢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五章 四人的约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