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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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天后楚习舟再一次站上三班的讲台，李佳乐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到他面前，高喊一声“对不起”，把毫无防备的他吓得差点窜天而起。紧接着男生就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说了一堆，什么“不该乱说话”，什么“以后再也不会了”，楚习舟听着有些哑然失笑，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吧。李佳乐眼睛亮晶晶的：“老师你没生气吧？”
他是老师跟一个小孩生什么气，况且他本身也不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生气。楚习舟没说出口，微笑着看着他：“本来就不生气。回座位吧，上课了。”
于是写板书时他听到如下对话：“卧槽这么温柔？我宣布以后他就是朕的头号爱妃。”
“你不是之前说许越才是你的头号爱妃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做朕的皇后吧。”
楚习舟一个趔趄，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吱嘎一声，引起全班倒吸冷气。他故作镇静地提示：“同学们认真抄笔记，不要交头接耳。”
于是对话变成了：“他不会在说咱们俩吧？”
“不可能吧，咱们声音这么小。”
“也对，除非他是千里耳。”
楚习舟心想根本用不着千里耳，你们坐在第一排啊，最靠近讲台的地方，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接下来两位活宝没有再整什么幺蛾子，一节课以很高的完成度结尾。今天问问题的人不多，主要是昨天没布置什么作业，楚习舟得以早早离去。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许越就进了教室。李佳乐边写作业，嘴还闲不住：“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查作业啊？”
许越看着他，突然阴森森地一笑：“来李佳乐，把作业掏出来我检查检查。”
李佳乐表情一僵：“啊！萨日朗！”
总之，开学第一周有惊无险地度过，作为全市著名的重点高中，这里从来都是只在开学第二周升一次旗，全校师生都必须到齐。楚习舟混在学生和老师组成的人流里，默默尝试着边走路边打盹。操场上人头攒动，他一时间找不到老师的队伍，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突然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楚老师，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动了？”
楚习舟下意识地身体一抖，许越也察觉到了，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有些僵硬地回答：“呃，你知道咱们的队伍在哪儿吗？”
“哦，在那边啊。跟我走吧。”
许越显然比郑玉华说的还要热心。他不仅给他指了方向，还亲自走在前面为楚习舟开道，顺便应对来自各个方向的学生老师的打招呼。“你人缘真好。”楚习舟有些感叹。他要是面对这么多人估计早都找个角落藏起来了。然而许越不知道理解到了什么，他回答：“你这么年轻，应该教书没几年吧？”
楚习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我今年三十四了。”
“三十四？！”许越蓦然回首，好在在人山人海中，这一声算不上多么引人注意。楚习舟更楞了：“呃，许老师你呢？”话一出口他就反悔了，这么问似乎很没礼貌。但许越明显沉浸在那句“三十四”中，嘴里嘟囔着什么。应该是没听见吧，没听见就好。楚习舟假装无事发生，跟在许越身后，走向教师队列。
如果楚习舟凑近一点的话，肯定能听出许越嘴里念的是“三十四了长得这么年轻我才三十二啊感觉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三十四了”种种，他的神色由震惊再到震撼再到不可置信，堪称变脸快于翻书。不过楚习舟只是垂着头悄无声息地走路，这段精彩的表演恐怕是无人欣赏了。
三班队伍里的魏圆捅捅身前闺蜜的后腰：“唉，你看，许越怎么跟楚老师一起来的？他俩是一个办公室的吗？”
闺蜜李瑾纯首先对她的问题进行评价：“若至。”紧接着瞟了一眼，“嘶”一声，“这俩怎么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来操场上决一死战来了？”
魏圆根本没听她的话，痛哭流涕：“我的皇后和爱妃怎么走到一起去了！朕痛心疾首！朕难以置信！”
李瑾纯刚想说什么，魏圆超级变脸王上线：“代了。”
李瑾纯：“什么都代只会害了你！”
这回楚习舟是听不见了，就算听见了他也多半听不懂。顺利到达教师队列，许越站在他前面，在兜里掏半天摸索出一个口罩，拽出来的时候楚习舟眼看着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也掉到了地上，他心中狐疑，但也没多看，打算升旗完了再帮他捡起来。
升国旗唱国歌后，大腹便便的校长登上主席台进行演讲。这回不知道是谁写的稿子，竟然念了十分钟都没有显露出结束的迹象，台下有些学生已经闭上眼假寐，楚习舟放空大脑神游天外，突然注意到面前的许越似乎有点摇晃，手在全身上下的兜里伸进伸出，一副寻找什么的样子。楚习舟犹豫一秒，稍微前倾：“许老师，你怎么了？”
许越的声音似乎很遥远：“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了——我明明记得我带了颗糖啊……”
糖？楚习舟视线投向许越的脚旁的地上，离自己不远处，那里静悄悄躺着一个银色塑料包裹着的东西，似乎就是刚刚从许越兜里掉出来的、像是糖的东西。楚习舟刚想张口提醒他，又注意到他手按着太阳穴，一副不是很舒服的样子。这……楚习舟微微蹙眉，他用余光扫视周围，发现大家或神游或发呆或闭眼，似乎没人注意这边。他假装系鞋带，飞快地蹲下把糖攥到手里，低声说：“手。”
“什么？”许越一开始没明白，楚习舟只好微微往前挪了两步，拽了下他的袖子。许越试探着把手向后伸，掌心朝上，身后有人指尖划过掌心，紧接着什么东西被放在手中，许越顺势握拳把手收回来，再一看，正是自己不久前刚买的水果糖。
咚咚咚，他的心跳声逐渐变大，以至于耳膜一鼓一缩，仿若呼吸。怎么回事，自己跟这个人这么有缘？丢的书能被他捡到，买的糖也是同款？他剥开糖纸，把糖块丢进嘴里，脸上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班的队伍。许越作为年级有名的化学老师，自然是有人认识的。曾经搞化学竞赛的王穆宁无意间看见他俩的动作，一时间惊讶的目瞪口呆。她看向左边的女生，用目光示意她看许越。女生瞥一眼，低声说：“许越笑得那么那个。”
她们彼此自然心领神会“那个”的含义。王穆宁脑袋稍微往左歪：“你刚刚没看见？”
“什么？我没看见，怎么了？”
“刚刚许越后边那个老师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就笑成这样了。”
“啊？！”
王穆宁连忙示意对方收声：“你想死啊叫这么大声，班主任还在后面呢！”
“不是，”对方已经震撼到说话用尖锐的气声，“你没看错吗？真的假的？这么劲爆？难道让我搞到真男同了？！”
“我……”这几句话让王穆宁都不确定了，“应该没看错吧。”
“那个老师是谁？你认识不？”
后排的刘艺欣加入讨论：“你没看错，确实是这样的，我也看到了。”
“啊？啊？啊！卧槽，开学才几天就有这么大的瓜！”
“那个老师是高三下来的生物老师吧，带三五六九班的。”后排又有人加入吃瓜，“不过，刚才是那个老师拽了一下他袖子给了他一个什么东西，我没看清。”
“这他妈也够牛逼的了！”刘艺欣嘴角上扬，“我已经脑补出了万字长文……”
“唉，穆宁你不是认识三班的人嘛，下课去问问。”
“快快快，下注时刻！谁是1谁是0！”王穆宁逐渐放肆起来，“我觉得许越必须是1！腹黑外热内冷攻是仙品！”
“我觉得也不尽然，你这样有失偏颇吧。”刘艺欣发挥传统艺能，“这种人被压不是更有反差吗。”
“偏颇姐又开始了。”
“我觉得穆宁说的有理。”
“许……”王穆宁还想再发表些真知灼见，后面的刘艺欣狠狠捣了一下她的后腰，她立马噤声。班主任鬼魅一般出现在身旁：“说得很开心啊，王穆宁。回去我第一个听写你的单词。”
王穆宁行动力向来很高，混过了班主任的夺命听写，她趁着大课间时间充足，来找自己初中的好闺蜜魏圆打探情报。刚好上节课是楚习舟的生物，最近的基因题确实难度高，他十分自觉地留在讲台上，迎候来自四方暴风骤雨般的提问。魏圆看到王穆宁站在门口冲自己招手，合上书走了出来：“老王，什么事啊？”
“哎哎哎，那个是谁啊？”王穆宁冲着讲台方向挑眉。
“我们生物老师啊，怎么了，”魏圆打量着她，“经我们一致投票决定，他的综合成绩甚至超过了我们董姐——”她说的董姐是三班班主任，数学老师董洁，一位集颜值、身材与学术为一体的大美女。
“谁看不出来是生物老师，”王穆宁举拳作势要捶她，“我问的是他叫什么名字！”
魏圆立刻警惕起来：“你不会对朕的爱妻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别因为反串演了个课本剧就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好不好。”王穆宁吐槽一句，“况且，根据我的观察，他可能是别人的老婆。”
“啊，不能吧？你看到什么了？”
王穆宁立刻绘声绘色地把早上升旗时所见讲述一遍，末了还不忘采访一句：“你觉得谁是1谁是0？”
魏圆正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之中：“怎么会这样……阿楚，你竟然背叛了我……”
“别废话了，人家到底是什么名字，我们班一堆人等着磕cp呢。”
“我觉得楚习舟是1吧，毕竟他长得那么帅。”魏圆突然再次上演超级变脸王，“美人1是极好的。”
“……对家解我们和解吧……”
“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